什麼？”話說到一半，真是讓人著急的不行，程曄木著臉心底有一絲不耐。
    於瑩瑩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才湊到程曄身旁，小心翼翼的說道，“就是，他們說這家店老板娘的兒子是那個。”於瑩瑩對此諱莫如深，當下聲音就更小了，“我媽媽說他們那種人都亂的很，說不定就有什麼傳染病呢。”
    這話說得雲裏霧裏，不甚清明。程曄聽得也是微醺，隻好耐心的問道，“那個是什麼？”
    “就是……”可能離人家門口太近了，她有點惴惴不安，吸了口氣才湊到程曄耳邊說道，“同性戀。”
    說到傳染病，本來以為是多麼可怕的事呢，聽了這個答案，程曄當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若是非典，肺結核雲雲，他還可能會退避一下，隻是這一番說辭當真令人尷尬的無語。
    偏偏於瑩瑩麵上非常驚恐，像是真的非常懼怕一般。
    程曄輕咳一聲，鎮定了一下才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有真的見過嗎？”以訛傳訛最是討厭了。
    “大家都知道，所以才不來這裏吃飯的。”見程曄沒有那種厭惡她多嘴的表情，於瑩瑩麵色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她兒子我見過一次，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叔叔，其他就不知道了。”當時她路過這裏，還很好奇的往裏麵瞅了瞅，就見到一個氣質溫和的青年，對她和煦的笑了笑。說起這個她頗有些遺憾，甚至不太相信別人的傳言了，可是媽媽的話她向來是絕對相信的。
    “哦，我知道了。”程曄微微一笑算是表示感謝告知了。
    恰巧馬路那邊的冰淇淋店門口傳來呼喚聲，“瑩瑩。”
    於瑩瑩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幾個小夥伴，她笑著朝那邊招了招手，有些倉促地說道，“我朋友叫我呢，我先過去了。”
    程曄微微頷首，“再見。”
    說完，於瑩瑩靦腆的笑了笑，買著歡快的步子就朝那邊走了過去，幾個小女生似乎玩的很好。時不時往程曄這邊看過來，笑著說些什麼，於瑩瑩似乎有些羞惱，笑著追打著其中一個女孩子。歡聲笑語，朝氣蓬勃。
    程曄抬頭向家那小飯館看去，普通的一個小招牌，卻因為一些奇怪的偏見而變得不普通。但它依舊佇立在這條街上，沒有退縮，沒有反駁。老板娘也依舊客氣有禮，笑意融融，如三月朝陽。她有她自己的善良要堅守，不管他人如何惡語相向。
    想到這裏程曄反而對老板娘有了更多的好感，他不甚在意那些言論，有時候辨別東西隻能靠自己，何況是人心呢。
    收整了一下心情，程曄快速的走進了飯館裏，麵色如常的點了菜。
    不多時，顧寒匆匆趕來，路過程曄身旁順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笑著打趣道，“今天好多了吧。”
    提起這個，在對上顧寒那張俊臉。程曄氣不打一處來，臭著臉說道，“一點也不好。”就連自己同桌都被買通了，真是戰況激烈。
    見他那張小臉繃緊，顧寒暗笑不已，嘴上卻安慰道，“以後就好了，大家隻是鬧著玩而已。”這個年紀的孩子這就是喜歡玩鬧，顧寒從來沒把這些看在眼裏，也就是程曄憤憤不平過來興師問罪。他看到那張佯裝怒意，其實麵上生無可戀的小臉，覺得可愛不已。
    說著，他順手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程曄碗裏，“快點吃飯吧。”
    程曄拿起筷子，慢慢的嚼著嘴裏的菜，心道自己就是太好說話了，以後一定得采取強硬措施，堅決貫徹一問三不知。任他妖魔鬼怪來襲，我自巋然不動。
    心下這麼想著，吃起飯來就更加用力了，看的顧寒憋笑不已，悄悄地往他碗裏多加了些菜。
    午飯過後，兩人和以前一樣打包了剩下的飯菜，放棄了午覺，一同去小公園裏喂了一會兒流浪狗。
    回去後，堅定了中午的想法，程曄一下午都不動如山，不管是什麼懷柔政策，拐彎抹角，他都裝作聽不懂。至於什麼紙條之類的都被他拒絕了，就差沒出去大喊兩聲，我不認識字了。
    天幕低垂，星空間近。
    程曄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本來是想消一會兒食，卻沒想到於瑩瑩的話突然間出現在腦海裏。翻滾了兩圈，這種思緒還是沒有得到緩解，他終究還是爬起來下樓去了書房。
    倒不是覺得於瑩瑩的說法有多過分，隻是心下一陣顫動，有一個聲音一直催促著自己去了解些什麼。直覺告訴自己那些好像與自己有關係，卻又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為了讓自己心安，程曄隻好打開了電腦，認真地搜索著詞條。
    一條條看過去，程曄麵上依舊平靜，似乎毫無阻礙就接受了這種大多數人不認同的觀念。也可能是他年紀小，反而沒有受太多思想影響。
    隻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人家支持你喜歡你異性，沒有歧視你，你又有什麼資格歧視別人。
    程曄歎了一口氣，關上了電腦。他在思考，如果真的像於瑩瑩所說的，那顧寒想必也是知情者，隻是他是同情老板娘的遭遇，還是心底不在意，又或者有別的什麼想法呢？
    思緒不知不覺紛雜起來，程曄搖搖頭索性不想了，反正他相信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