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熱鬧的籃球賽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一群人兵荒馬亂。
    體育老師眼疾手快地把林小胖拉了起來，程曄這才緩慢地翻過身。
    動了動，想爬起來，卻感覺膝蓋麻木的厲害，低頭一看兩腿膝蓋處帶著大塊的青紫，隱隱還滲著暗紅的血絲。
    周圍的同學迅速地圍了過來，關切地詢問狀況，林小胖捂著鼻子不停有鮮血從鼻腔裏湧了出來透過指尖流了出來，著實觸目驚心。女孩子立即把口袋裏的衛生紙遞了出去，低著頭有點不敢看。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一名穿著紅色球衣的少年急匆匆地扒開人群。
    這時，程曄已經被路明還有另一位同學扶了起來，小組長陶珊也趕忙拿出了小手絹幫他把傷口包上了。室內練球場用的是木地板，相對光滑些，摔在上麵也最多是淤血，倒是沒有被劃破的傷口。陶珊地手絹雖然沒有多大用處，但程曄還是很感動，對她輕輕地笑了笑。
    體育老師急聲叫道，“快一起送醫務室。”說罷把林小胖抱起來。
    路明還沒動作，手中一空，程曄就被方才衝進來的陌生少年橫抱起來，一路上腳步生風。
    那少年長得很陽光，一頭細碎的黑發，眼眸清澈，嘴唇微抿。一身球衣青春洋溢，許是剛才打球激烈，臉上覆著一層薄汗，隱隱透著汗水的鹹腥味。程曄皺著眉頭沒說話，別人好心幫忙他也不好說什麼，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他扔了出去，倒黴的絕對是他。
    學校也是擔心學生在上體育課時發生意外，所以把體育館修得離醫務室很近，不多時幾人就到了醫務室。
    體育老師一腳踹開了醫務室的門，大聲叫道，“醫生，有學生受傷了，快過來看一下。”顯然對於第一次上課就遇到教學事故，年輕的體育老師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雖然他的行為有些不禮貌，但聽到出事了，醫務室裏的兩位校醫還是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一位年輕的女校醫，了解了一下狀況，立即幫林小胖止血。
    接手程曄的中年男校醫，架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睛，一身白大褂顯得斯文極了，他指揮著少年把程曄放在了病床上，兩條腿垂著床邊。
    程曄對著少年冷淡的說了聲謝謝，少年搖搖頭拉過校醫催促他趕緊處理一下。
    白皙的腿上，大塊的烏青顯得尤為猙獰，校醫拉過椅子坐在程曄的對麵，拉過他的腿輕輕摁了摁問道，“疼不疼？”
    旁邊杵著的男生立即催促道，“當然疼啦，醫生你不要說廢話好嗎？趕緊看病。”
    校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心地對程曄說道，“我先幫你擦些藥酒，回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骨頭有沒有問題。”
    其實隻是程曄膚色白，襯得兩條腿上傷勢慘重，事實上並沒有那麼嚴重。估計也隻是淤血而已，摔那下倒是不痛苦，就是林小胖的體重太坑爹了。
    程曄老實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校醫院的藥品還是很齊全的，校醫很快就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瓶紅色的藥酒。
    “嘶。”藥酒剛敷上去一陣清涼，伴隨著校醫猛烈地揉搓，一陣陣火辣的感覺從腿上蔓延開來。程曄忍不住抽了一口氣，心中叫苦不迭，實在是太舒爽了，他承受不起啊！
    見他臉色蒼白，麵目隱忍。旁邊那位看不下去了，黑著臉拍了拍校醫的肩膀，叫道，“你倒是輕點啊，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
    程曄頓時僵住了臉，瞥了一下旁邊的仁兄，心中羊駝奔騰。
    這是什麼話？搞得他跟欺負小孩子的猥瑣大叔一樣。校醫的臉由紅轉青，最後還是壓抑著怒氣，重重的解釋道，“不用力一點藥酒根本滲不進去。”
    聽完少年撇撇嘴不說話了，隻是依舊神情不虞。
    這會兒路明他們也趕到了醫務室，第一眼就看見程曄坐在床邊，臉色也不太好，他立馬走上前來擔憂地問道，“沒事吧，是不是很疼啊？”
    程曄搖搖頭，“還好，隻是淤血而已。”
    陶珊站在一旁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雖然她的眼圈有點紅，但是並不妨礙其殺傷力，被瞪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陶珊這才轉頭很溫柔地輕聲問道，“程曄，你還好吧？”
    對這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程曄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淡笑著說：“不用擔心我。”
    想起坑爹的林小胖，程曄對路明說道，“你去看看林子文吧。”
    剛才林小胖被帶到了另一間診室，雖然他皮糙肉厚，隻是看著剛才林小胖奔湧的鼻血，程曄還是有點你放心不下。
    路明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應道，“好。”
    待他離開不過三秒鍾，一大波小蘿卜頭湧了進來，校醫眼角抽搐抬手製止道，“都別進來了，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們都快去上課吧。”
    轟走了一波人，校醫先生終於鬆了一口氣，坐下來準備繼續辣手摧花。
    “哎，你們怎麼不走？”校醫一看還有兩個沒走，頓時不樂意了。
    陶珊癟了癟嘴，見校醫先生態度堅決，隻好和程曄說了聲再見，一臉不情願的往門口挪去。
    結果最坑爹的還杵著，校醫先生立馬用眼神下了一個逐客令。
    “他受傷是我造成的，我在這裏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也好負責。”少年一派正氣地解釋道。
    你是想我出什麼事？真的不用你負責，程曄內心吐血三升，這都什麼鬼啊？
    校醫推推眼鏡，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先回去上課吧，要真有事會找你的，不用著急。”騷年，還是不要來湊熱鬧了，這不是一個逃課的好借口。
    程曄附和著點了點頭，說道，“會有人來接我的。”所以你快點走人吧。
    少年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最後凝視著程曄認真道，“我叫許向晨，就在六年級一班，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知道了。”程曄應道。
    少年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頭一回遇到這麼有責任心的人，他的壓力也蠻大的。
    終於把所有人都趕走了，校醫叔叔長舒了一口氣，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在和小孩子鬥氣的。拉過病患的腿，校醫開始了新一輪的蹂躪，最後成功的把程曄的兩條腿都揉的慘不忍睹，貼上膏藥拍拍手收了工。在此過程中程曄沒有再吱聲，因為已經疼得麻木了。沒想到此舉反而獲得了校醫先生的誇獎，其實他是拒絕的。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程曄默默地把手肘往身後縮了縮，他可一點也不想再來一輪了。
    校醫去藥房給他拿藥了，程曄在在床上靜坐了一會兒，林小胖就頂著鼻梁上的一大塊繃帶進來慰問了。
    “兄弟，怎麼樣？”
    “放心，沒死。”
    林小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侃道，“我就說壯一點好吧，你看你推一下就殘了，哈哈哈……”
    聽著他傻不拉幾的笑聲，程曄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死這個白癡。

    作者閑話：

    補更，糙到沒辦法，讀者們多擔待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