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正陽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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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陰雲密布,靜得地上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主座上坐著一個人,這人的劍意之強讓剛進大門的皎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威壓。與修士有意釋放出的威壓不同,劍意的威壓是劍修自然而然釋放出來的。劍修修煉到大成,人就是劍,劍就是人,自然劍意的威壓就會在修士身上釋放出來。而這人,皎看了看主座上坐著的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能有如此強的威壓說明他的修為很可能已經跨入了修真的中境界了。
修仙之道分為下、中、上三個境界,下境界最高為化神期,顧名思義通過了這個階段,修士的修為之強就可以與“神”媲美了,可見下境界與中境界的區別之大。這人的修為怕是在整個正道之中都是一方魁首,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原冰靈首徒“劍癡”寒如鬆。
皎看著主座上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覺得自己好像是彌補了一種遺憾。他一直想見見這個傳聞中修真界的第一劍修,聽聞他能以心禦劍,劍法出神入化,而且深得原冰靈真傳,本來極有可能修成正果的。可惜這人愛劍成癡,自從天道觀分裂以來就常閉關修煉,極少出世,因此在他最後修煉得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之前,皎都沒能見到這赫赫有名的“劍癡”一次。
寒如鬆雖然論起年紀尚要比清虛子大上不少,但清虛子外表早已鶴發童顏,而這寒如鬆卻依舊維持著三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頗為俊朗。修真之人修為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可以隨心調節自己外貌的年齡,隻不過這要浪費一些修為而已,皎上輩子就一直保持著自己年輕時的樣子,畢竟看起來比較賞心悅目。寒如鬆本來長相也是很賞心悅目的,但此時沒有人敢去欣賞他的長相,因為他正寒著一張臉,嘴唇也不悅地抿成了一條線。
要承受一個中境界修士的怒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那天玄門長老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素來聽聞兩派自分家了之後一直不和,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寒如鬆緊皺著眉頭,冰寒的眼神盯著那天玄門長老道,“我以為沈師弟會親自來。”
那長老似乎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壓力了,但為了維持門派的麵子還是故作淡定道,“掌門說此事不必他親臨,天劍宗秘境速來安全,他在原冰靈祖師的仙府長大,對那裏的一草一木再了解不過了。”
寒如鬆聞言冷笑一聲,“既然沈師弟覺得此事甚小,又如何用我親自坐鎮。秦凜,這次秘境就由你來主持好了。”
“是,師父。”寒如鬆身後的青年站出來道。
說罷,那寒如鬆竟然真的就站了起來,拂袖便走。
誰能想到五十年一度的天劍宗秘境,天劍宗宗主一言不合竟然就離場,在場的正陽派和天玄門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寫著茫然。剛才答話的天玄門長老臉色更是尷尬,虧得他氣度不錯,這要是清輝長老在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
那秦凜不愧是寒如鬆的徒弟,冰寒的臉色和他如出一轍,對在場的眾人朗聲道,“我天劍宗秘境將於三日後開啟,各位可以先於本派住下,到時候與我派弟子一同開啟秘境。”說著便叫出了帶皎他們來這裏的那隊引路弟子,指引他們各自住下。
聽了他這樣安排,對自己宗主如此無禮連點歉意都沒有,天玄門弟子就算氣度再好都憋不住了。幾個弟子已經被氣得出離憤怒,圍著那長老道,“曲長老,這天劍宗未免也欺人太甚,根本不給我們一點顏麵。”
“是啊曲長老,這秘境我們不參加了,這種門派我們不想和他們有瓜葛。”
“人家正陽派連長老都沒來,明明隻是弟子帶隊,為什麼天劍宗宗主就隻針對我們?”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把中間的曲長老說得頭昏腦漲。“夠了夠了,所謂君子能忍人所不能忍,平時掌門教導你們的還不夠嗎?都別吵了,你們好好進秘境曆練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那些弟子還欲說什麼,但見曲長老這種息事寧人的態度隻得作罷,便垂頭喪氣地跟著曲長老去住的地方了。那曲長老臨出門前還友好地衝正陽派等人笑笑,顯然是個好脾氣的。
正陽派眾人是最莫名其妙的,他們隻是來參加秘境曆練的,哪想到剛來就夾在兩派之間旁觀這樣的一出戲。
“哼,身為一宗之主竟然這麼沒有氣度,三派都在殿上說走就走,和我們掌門簡直沒法比。”樂靜淑好不容易作為主事弟子帶隊一次,本想好好表現,哪想到剛到天劍宗就這麼不歡而散。
“是啊,竟然一句話都沒和我們說,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旁邊一個弟子附和道。
樂靜淑倨傲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是誰啊。
“噓噓,別說了。有人來了。”
眾人回頭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主事的寒如鬆首徒——秦凜。修士修為越高,就越加耳聰目明,他們剛才的話不知道被秦凜聽去多少。那附和的弟子本來剛被選入內門,想和樂靜淑拉好關係好好表現,沒想到拍馬不成還可能惹了這天劍宗的首徒,頓時陡然失色。
不過那秦凜倒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到眾人麵前,冰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祁濯宵身上。
他那冰寒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祁濯宵一番,麵色終於稍緩,“想必你就是清虛長老的首徒祁濯宵,素聞你天分極高,在同輩中為個中翹楚,讓我慕名已久。我是金丹中期修為,想來與你不相上下,不知明日可否相約切磋一戰。”
剛見麵就約戰,這秦凜頗有自信啊。眾人這才把目光投向一向不太言語的祁濯宵,雖然他才是掌門首徒,但長相實在太過駭人,平時沒事的時候大家一般都當這個大師兄不存在。
正道之間的切磋約戰,關乎名聲、門派的麵子、弟子未來的前途等等,並不是那麼簡單。因為這種約戰不但不能拒絕,拒絕了就是膽小怕事,更不能輸,輸了就是折了門派的威風,一般隻有積怨甚深的兩人才會選擇在人前切磋比試。這秦凜顯然和他師父一樣,練武成癡,行事隨性,冒然就找祁濯宵約戰,這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極為冒犯的。
可祁濯宵卻麵色不變,終於抬起了一直垂著的眼眸喑啞道,“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