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末忘心斷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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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派出精甲軍徹查,唐雪城為什麼會滿身是血的躺在唐府門前?為什麼她隻受了些擦傷?為什麼她記得的那座山上,發現了數百邪修的屍體,卻沒有救唐雪城的那個人的痕跡?為什麼天醫會出現在黑水城中,卻不提及唐雪城的事,他不知道嗎這件事嗎?為什麼明炎的七皇子回來後就閉門不出?那些邪修綁走唐雪城的目的?
這一切,本來唐雪城醒過來就可以解答,其他的推測也可以被證實幾分。唐雪城醒來後,想了半天,卻隻記起自己是誰,不記得家人,不記得龍古,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禦醫診治的結果是頭部被岩石無意識中撞到,不確定能否想起來,但可以肯定不是人為刪去記憶。於是,那天唐雪城被綁過去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成了一個謎。龍古不知道,王孫不知道,淩君影不知道,沒有誰知道。
瑞王府,小墨含著淚替淩君影上著藥,小月低著頭彙報著。
“公子,唐小姐沒事,就是······失憶了。”那天就算主子知道自己中毒了,沒有解藥,他也笑著和自己諢科打岔,今天好久沒有聽到聲音,小月微微抬起頭來,她有些覺得這個冰冷的主子親近不來。淩君影感到小月看過來,才勾唇一笑,表示自己聽到了。小月卻忍不住想問出口:主子,您到底怎麼了呀?回來後就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公子明明還是公子啊。淩君影卻揮揮手讓她出去。
“公子,您疼嗎?”房間裏好久沒有聲音的樣子,小墨幾乎是顫著聲問出來的。那三道抓痕貫穿了整個背,從左上斜斜向右拉下,盡管主子這兩天幾乎沒有說一句話,但一爪子都上到骨頭了呀,再深一點,估計······哪裏會不疼?到底是什麼怪物?主子怎麼會受傷呢?
“疼。”淩君影突然轉過頭來笑著說,有了幾分往日的模樣,毫不掩飾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有神,小墨卻下意識地躲閃似的低下頭,那雙眼睛裏連哥哥一樣的愛護都沒有了。
“主子,你為什麼會突然想搬到這裏?按您的說法,這會兒住在皇宮裏不是才安全些嗎?”小墨一邊纏著紗布一邊問道。紗布纏上去一圈就印上一道血印,纏了五六層才好了些。
“不能讓父皇,不,是皇宮裏其他所有人知道我受傷了。明天,你就去皇宮裏告訴父皇,我路上少了歇息,身體不適,可能半個月或者一個月上不了朝了。”
“好。主子您一定要好好歇息。不能再去哪兒亂跑了。傷結痂之前,你要辦什麼事,就交給我們吧。府裏的人全是身家清白的人,主子可以自由些,不要擔心有人查探。”
“那好,我哪兒也不去。”
“唐小姐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過她的日子,我睡我的大床,幹我什麼事?我以前喜歡過她的話,現在應該不喜歡了。”
這下反而是小墨愣住了,不知用什麼話來接了。主子在為唐小姐忘了他而生氣嗎?
“我感覺······感覺······”小墨想說出來,看見淩君影轉過頭來,卻說不出口了。
“感覺什麼?你家主子很帥?”小墨連連點頭,在主子心情好起來之前,她不能說實話吧。
“肚子餓了,送些甜食到後花園。”······
眼看著去黑水城又花去了近一個月,才煉完所有治疫情的藥並且派發完,如此一來,自己又算是挨過去了一個月。趴在床上的淩君影罕見的放空了大半個腦袋,思緒亂竄著。似乎還有什麼事,什麼事······如果是其他人,我也會這樣舍命嗎?我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好人不長命’,看來我決定不當禍害的時候,就是我命數該盡的因啊。一切果然早有因果定數·······話說起來,冬天要是還這麼冷,這封心丹的藥效會變溫嗎?真冷啊······眼下,找到冰池,活下去,於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
唐府裏,唐雪城正對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發呆,這顆夜明珠她想不起是誰送過來的了,不過它比其他飾品大上數倍的塊頭,幾乎有兩三個拳頭拚起來那麼大,導致唐雪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它,問了爺爺奶奶和未婚夫龍古,他們也說不清楚,龍古說得模棱兩可,暫時隻能認定為是他送的了。為什麼是暫時,唐學成心裏下意識是這麼判斷的。照理說,這個價值連城可以說是罕見的夜明珠之前不應該是無主之物,奶奶說裝夜明珠的盒子裏墊的也是雪錦。整個大陸查起來,也不過有不到五指之人有雪錦,而且每人手上不過兩三匹,一般很少流通。
自己忘記了一些什麼人呢?
“雪城,想什麼呢?”龍古輕著腳步走了進來,突然出聲還是嚇了發呆的唐雪城一跳。
“嗯?沒什麼?”看著龍古進來,唐雪城將麵前的盒子合上,才招呼他坐下。
龍古看著唐雪城盯著一顆夜明珠發呆,臉上暗了暗,那顆珠子隻有可能是他送出手的了,價值不菲,唐雪城認識他多少?
龍古沒有問出口,笑著坐過來,將唐雪城輕輕擁進懷裏,如今失而複得,實屬不易。
感到懷裏的人動了動,龍古低下頭,果然唐雪城抬頭看向龍古輕聲問道:“龍公子,那天是你救我的嗎?”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有不要生分了,在你失憶前,你是我未婚妻。”龍古仍然模棱兩可的答著。
唐雪城見這幾天,隻有這樣一個修為高出自己一頭的男子陪在自己身邊時間最長,那他應該是自己除了家人外最親密的人吧。於是,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天從邪修手中救下自己的是麵前的人,那,那個眼神冰冷的白衣男子是誰,隻記得他······
“啊。”唐雪城痛呼一聲,看到龍古看過來時疼惜的眼神,唐雪城微低下頭:果然不該想的就不能去想,現在的生活不會有所改變的吧。有一個愛自己的人,有家人。愛,或許吧,麵前的人足夠優秀。
“我們怎麼認識的,你能講講嗎?”
龍古心中苦澀,自己與她的交集開端還是族中所迫的,後來······我該如何跟她說呢?
看著唐雪城一臉執著的表情,龍古整理好話,笑著開口道:“開始啊,我們是各自族中訂的親事,後來見麵後,我們就相互喜歡對方了。”
“哦,好像是這樣的······後來,嗯,紅色,成親,血!”
龍古心中緊張,他想起什麼嗎,他會想起天醫嗎?他輕拍著唐雪城的背,待她漸漸靜下來,開口道:“雪城啊,我們曾經有一場未辦完的婚禮。”說完,龍古注意著唐雪城的表情,卻是完全靜下來了。
“是壞人來破壞了它,那次我沒保護好你,現在,我會好好愛護你一生。待你好些了,我們將婚禮舉辦完,好不好?”龍古跳過細節,說得極其認真,眼睛一直盯著唐雪城看。
唐雪城點了點頭。
龍古小心的牽起她的手,將她從懷中牽了出來,卻掩不住一臉興奮,至少目前他沒有記起淩君影這個人。看來,得找個機會讓淩君影消失了,淩家是大族,我龍家也有自己的底蘊,天醫也不是不可以······
·············
半個月,轉瞬即逝,小金怕死,卻不怕半個月內寒氣越聚越重的淩君影,搬到瑞王府後,照樣過來從淩君影碗裏搶早點,用他的碟子吃點心,晚上呈大字型先趴在床上,等淩君影,要把它扔出去的時候,它就向床裏麵挪挪,示意是自己讓了床給淩君影,弄得淩君影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將它扔了下去。小金就再爬上床,趴在被子上睡覺。
小墨、小月到最後忍不住擔心的想法了,淩君影還是什麼都沒說。
總的來說,雖然主子不會經常笑了,有了小金,瑞王府裏還不算冷清。
這天早晨,淩君影突然擺出一幅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進出房間的幾個下人,第一次看見這個王爺有了除了緊抿著嘴唇的表情,著實嚇到了不少下人。小墨、小月看到熟悉的主子又回來了,心情一好,竟然答應帶著他出去逛逛。
從後門進了麒麟樓,林天劍突然拿著劍擋在胸前,一臉警惕的看著來人。
“淩君影,你還是個學醫的,你敢亂吃封心丹!你別過來!站那兒說話。聽說吃了封心丹的人無情無義,你別嚇我!”
“嗬嗬,你傻了吧。你說本公子無情無義,說起來,這封心丹好像真有點作用。”小墨、小月對視著,好久沒聽見這麼舒服的話了,主子今天正常了。
“啥?那還不快出去!”
淩君影擺著手,賠著笑,示意小墨、小月跟在後麵退了出去。
淩君影走到後麵果子園裏,這裏種的是靈果,花期長,隔了幾個月,才開始落花,或許隔個三五年就有這一季的果子吃了。
落花之時,花瓣正是最妖的紫紅色,淩君影一襲白衣異常顯眼,與這紫紅格格不入,再走幾步,卻又極為相稱。
淩君影坐在一顆長歪了的樹幹旁,從空間拿出琴,彈了一曲《風舞》。
他彈得時候,又有幾片花瓣落下,看似隨意的落下,幾瓣花卻又不偏不倚的落在彈琴人和他的琴身上。
“哇,原來你在這裏啊。”淩君影看著唐雪城走來,無處躲閃,現在,她應該記不得自己了吧。
淩君影禮貌性的點點頭,沒有過多言語,一路循著琴聲找來的唐雪城卻極為興奮的樣子:“你好,我叫唐雪城。我聽到你的琴聲,才找來這裏,你的琴聲真好聽。”
看著一臉笑意的女子,淩君影確信她不記得自己了,知道這點後,不知為什麼,他心裏鬆了口氣。不經意,淩君影有打量了她兩眼,自己以前喜歡她嗎?為什麼會突然不喜歡她了?為什麼?封心丹嗎?我現在還喜歡她嗎?
淩君影拋開隨之而來的問題,識海中冰涼的感覺讓他很快清醒過來。他笑了笑,說道:“夏墨。很高興認識你。”嗬嗬,夏末,夏墨,“末”意味著結束吧······
“夏墨,真好聽的名字。夏墨,能再彈一曲給我聽嗎?”
“好。”
琴聲中,小墨、小月藏在樹後,樹下,麵帶微笑的兩個人相對而坐,像一幅極美的畫,琴音嫋嫋,像流水訴說著遠方的眷戀·······
“這首曲子,我還沒聽過,它叫什麼名字?”
“情······琴心。”
“你真像我曾遇到的一個人,不過我不知道,準確來說是不記得他是誰了。”
“哦,是誰?”
“不過······不過你一定不是他了,嗬嗬······他那時也是一身白衣,不過感覺······感覺不是好人。”
“叮!”琴弦一顫,引動清脆一鳴。
曲終。
“我該離開了。”
“你明天還會來這裏彈琴嗎?”
“隨叫隨到。”
淩君影愣住了,這句話應該屬於淩君影與唐雪城的回憶,而不是夏墨和唐雪城的。計較那麼多幹嗎?夏墨,心已經封住了,不會再與唐雪城有糾葛。
唐雪城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個人卻像一個影子一樣消失在記憶的黑暗中,沒有回頭,就一直背對著自己離開了,消失在記憶的那片黑暗中······眼前的人和那個人都是一身白衣,應該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