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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處很快被精甲軍清出一條道,長明精甲軍雖隻有萬餘人,但勝在精,這從他們身上穿的精鐵製成的盔甲,武器就可看得出。雖隻有百餘人的隊伍,但這氣勢,也讓夏······淩君影眼中異彩漣漣,怕是他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四人也在他們手上討不得好,不過勝負得打過才知!這是明炎的軍隊!
精甲軍論實力,自然是一等一的,不過他們大多是青年,血氣方剛,看見要迎接的的七殿下竟是個膽小之輩,這可是他們所瞧不起的。領頭的正是那天在國宴上攔著淩君影的那個隊長。他跨前一步,低下頭,卻沒有彎下腰,神色卻沒有怠慢高聲道:“下官宮天羽,奉聖上之命,迎接七皇子殿下回宮。”淩君影見他竟沒有倨傲,不彎腰,倒是個漢子,挑挑眉,沒有說話,徑直向隊伍走去。宮天羽已經跟在後麵半步遠,繼續說道:“殿下,陛下命人備了轎子和馬匹。”淩君影想著他特意起了個大清早,沒良心的半個師傅竟然在他吃完早飯,還犯著迷糊的時候將他丟出來了,一直沒擦藥,現在屁股還疼著,就向轎子走去。
候在轎子兩旁的宮女拉起簾子,淩君影一步跨進去。進入轎子後,轎子就被人抬起來了,淩君影神識一閃進入綠鱗的空間,空間裏縮小版的淩君影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說出的話卻讓在空間裏修煉的綠鱗狠狠顫了顫幻化的身體:"精甲軍,嘿嘿,不錯,給我的幾個手下練練手正合適。’“轎子裏,綠鱗差點沒掩藏住主子的氣息,宮天羽向轎子裏看了看,一息的時間,那散發的氣息卻不假,一息後,那道令人心悸的氣息卻沒了,是那個近身卻探不到任何靈氣的七殿下弄出來的嗎?
精甲軍中修為最低的都有了煉氣五層,這還隻是一年前重組精甲軍時的修為。所以一路趕來,七彎八拐雖有些遠,倒也隻花了一炷香時間。淩君影閉著眼睛,沒有動用神識,隻憑著轎子的較大幅度動搖來判斷建築間的情況,將出如皇宮的路記得七七八八。看得出寧遠帝對這個皇子的重視,也沒有多少人敢動用神識,去查探轎子裏的情況。淩君影也樂得清閑,看路記得差不多了,就繼續閉著眼睛打盹兒。
“七殿下到······”寧遠帝身邊的胡洪高喊一聲,白玉廣場上說笑的文武百官停止了說笑,都想看看這個七皇子是何等人物。四國的國君也都留下來了,昨天見過七皇子的幾個國君,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探虛實,不過見了昨天淩君影唯唯諾諾的樣子,倒也見他的“無用”信了三分。
簾子掀開了,眾人都沒有看到轎子裏的人再掀開簾子前玩味的一笑:本公子就跟你們裝裝,別怪你們手下一幫笨蛋查不到本公子······
簾子掀開,一個俊朗的少年探身出來,隻是在淩連宸的對比之下,少年就顯得普通了。少年用藍冰墨石製的發冠將頭發束起,垂在腦後的金發總有幾縷隨風飄起;左耳同樣材質的繞銀耳鑽隨著身子的移動輕搖著;藍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倏忽間又有激浪奔湧,宛若深淵,快若流星,難以察覺;一身淺藍色的長袍,腰間用流雲紋的腰帶束著,腰間掛著一顆冰裂紋的玉石,玉石背麵一點紅藏在玉石裏,在正麵旁人卻看不出來;白色的靴子上用金銀線穿插,繡成梅枝紋樣,一曲一折,柔韌而有力,不知其人是否也是這樣?
少年抬起頭,與寧遠帝似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確是一個翩翩公子,相貌即使不算出眾,也無妨。眾人拜完剛來的七皇子後,就有人開始向寧遠帝道賀。同時淩君影卻是偏過頭將周遭看了一遍,上一次兩三日前自己還是一個客人,今天以後卻會變成這裏的一份子。一份子?總是淩君影被一幫老家夥磨出萬般心思,這時也不禁一歎,世事弄人。這麼點心思卻沒保留多久,淩君影的腦子裏已經開始將已知的信息一一與在場的對應起來,縱然沒有可以的查家底,這些年多多少少看了些資料,明炎西南方的薑無國,倒是來了些熟人呢······
胡洪向旁邊一打眼色,一幹小太監就將準備儀式用的物件捧上來,寧遠帝點頭示意後,胡洪開始讀聖旨。淩君影向來沒有下跪的習慣,用他師父的話說“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不過這回師父的名頭怕是不能用了······胡洪展開聖旨,接到淩正遠的示意,看到沒有下跪意思的七皇子,故意放慢了動作,配上一頭白發,眾人也就理解了,至於七皇子,看來是不知道這些禮數,到底這些年流落在外······
“陛下。”淩君影突然低聲的開口了,低著頭,不敢看向寧遠帝。寧遠帝對他打斷讀聖旨也不生氣,竟笑著開口糾正:“皇兒,改口叫父皇。”對於這句話,淩連宸依舊麵無表情,明炎的幾個皇子公主也無所謂的模樣,幾個想揣度君心的妃子卻是皺起了眉頭,幾個在朝中暗暗偏向大皇子,卻沒有表明旗幟的大臣也是麵色連番變化:幾個皇子這些年沒有什麼明爭暗鬥,卻隻數大皇子最熟悉朝政,也是眾位皇子中實力最高的,皇上也意在能者繼位,這些年也沒立儲君,這突然冒出來的七皇子有什麼本事得陛下如此器重,若是七殿下也上朝議事,要不要重新考慮?
淩君影卻是“意外的”抬起頭,說道:“父皇,兒臣自幼患病,雖已治好,如今除了正常走路,卻不能······”說著,看了寧遠帝一眼,又將頭埋下去。眾人是看明白了:不想跪。可是管你有沒有病,這禮不可廢啊!即使目的都清楚了,淩君影是說的實話,還是故意的,就讓人捉摸不透了。寧遠帝聽了這話,心裏一陣憐惜,不管是真是假,這孩子這些年沒少受苦吧。這樣想著,話就說出口來:“以後的禮都免了吧,什麼時候把這些毛病都調理好了什麼時候再行禮。王禦醫以後常駐王府。”這實在是沒裏頭了!
淩君影低著頭,依然感受著一道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心裏一邊說著“皇帝老爹靠譜”,一邊卻想大罵一頓,這話一出,以後就算不用行禮,日子也不好過了吧,還低調,估計明天那幫家夥就找上門來了吧······淩君影突然臉色一寒,幸虧低著頭,氣息控製得還算平穩,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胡洪開始讀聖旨了,終於淩君影的心情好了起來:萬兩黃金,紫貝珍珠八十八顆,高階靈石千枚······還有什麼“瑞王”“王府千頃”“宮內蓮閣”······淩君影差點沒笑眯了眼,笑出聲來,幸虧這些東西沒有直接放在眼前,而是搬到王府去,否則,淩君影的“佳公子’’形象怕是要毀了。
淩君影心裏是樂開了花,這次雖然沒有行禮,卻是恭恭敬敬的謝了恩,然後才向自己的位子走去。淩君影才坐到座位上,就有人耐不住了:“陛下,七殿下初看為人中龍鳳,不知今日可否又青先生測一下天賦。”這一句話可褒可貶,天賦不好,就是初看為龍,實則為鼠;若是天賦好,這就是名副其實。眾人的目光瞬間看向坐在座位上就不怎麼顯眼的淩君影,隻有淩家那天出宮見過淩君影的幾個皇子才頗為擔憂。那天不止淩連宸,看見過淩君影被“欺負”那一幕的人,回來細想,這淩君影沒有修煉出靈氣,怕是······不管怎樣他現在畢竟姓“淩”。
果不其然,淩君影眼神變了,他抬頭看向淩正遠,似乎有些怯意:“若是兒臣天賦很差,比不上幾位皇兄,如何?”寧遠帝自是猜到可能的結果,卻也無法阻攔局勢的發展,當即說:“皇兒就算天賦差些也不打緊,青先生也會盡心教導你的,若是······唉,權當天命吧。”淩君影聽著後半句模棱兩可的話,眯了眯眼,這一句是歪打正著,還是······好,我倒要看看若是第二種,你會如何抉擇呢?
約有四個拳頭大小的透明晶石很快被擺在中央一個桌上,青先生坐在一邊,淩君影坐在另一邊。淩君影抬起手放在晶石上,故意在空中微微一顫,這一幕隻落在坐得最近的青先生眼裏,青先生是修煉之人,據說此人也極為嚴謹,這是當然,從淩君影坐下,他就感到對麵的青先生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他。淩君影對青先生的麵無表情心中思量著,手下卻不停。
三息功夫已過,晶石沒有絲毫變化,周圍已經開始有了竊竊私語。淩君影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眼中滿是哀傷。青先生多打量了他一眼,確認他不肯能作弊,也沒有理由作弊後,麵無表情的收起晶石。淩君影也是多留意了一下這個人,盡管眾人都已經知曉“結果’’,他沒有明說出來,或許是看在老爹的麵子上,也·······
低著頭站著,也不難被猜到是一臉悲戚的淩君影在三五一堆討論這件事的大臣前,很是無助。寧遠帝歎了口氣,讓他回席位上。
淩君影剛坐下,幾個皇兄,還有一個皇姐就向自己走來。淩連宸拍了拍他的肩膀,淩君影下意識的就要避開,微低下肩,卻是在桌上拿起一壺酒倒上一杯,遞了過去。當著百官的麵,幾個兄妹也沒有說什麼,各自喝了一杯酒,就回到座位上。
淩家的幾個兄妹生於皇宮中,這些年除了在學院學習,卻基本上都是在青先生的教導下,皇家子弟的玲瓏心思都有,卻鮮有爭鬥。突然間多了個弟弟,品行看上去還不差,也就接受了。今天一見這個弟弟看起來很是乖巧,卻沒有修煉天賦,五個兄妹一個個都想著照顧著他點兒。淩君影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們這點兒心思,於是以後但凡有些好東西,淩君影全都笑著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