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另一個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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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的家在河東區的郊外,足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宮少鳴在想,為了討生活,大爺不惜跑這麼遠去撿垃圾,真是難為他了。
那其實不是一個像樣的家,在一片荒地上,用破舊的瀝青紙搭了一間窩棚子,沒有牆壁,四處漏風。窩棚的周圍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和其它亂七八糟的破爛物品,周圍彌漫著一股垃圾的異味。
宮少鳴在窩棚門前停了車,把崔大牛扶下車,再把後備廂裏的那袋垃圾拿出來,交給他。由於這裏比較偏僻,窩棚子裏沒有通電,隻點著一根蠟燭,火光閃動,光線陰暗。
窩棚門前有一個簡易的土灶,灶台上放著兩個鍋,一大一小。土灶旁邊放著一堆柴火。窩棚並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多平方米,最裏麵擺了一張舊床,上麵有一床破舊的被子。床的旁邊還有一張殘破的桌子,地上有兩張凳子和一把椅子。
除此之外,就是滿地的垃圾雜物,滿屋子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不,屋裏還有一個女人,就是崔大牛的女兒,她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兒。在宮少鳴的想象中,她的女兒應該是目光呆滯,衣服髒兮兮的傻大妞形象。然而眼前的這個30歲的女人卻讓宮少鳴有點意外,因為她的長相一點也不土,更不醜,甚至可以說是漂亮。
那女人見宮少鳴進了屋,吃了一驚,說:“爸,這位是誰?”
崔大牛說:“哦,是他把俺送回來的,好心人啊,”又對宮少鳴說:“小夥子,你坐吧,喝口水再走。”
宮少鳴“哦”的一聲,拉一張凳子坐下來。
那女人拄著拐杖,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宮少鳴,笑道:“先生,您喝水。”
“哦!謝謝你!”宮少鳴伸手去接杯子。
“哎呀,小杏,你怎麼倒那個壺的水給客人喝,那壺的水不幹淨。小夥子,我給你換一杯。”崔大牛接過小杏手裏的杯子,走到桌子旁換水去了。
小杏說:“對不起啊,先生,我不知道那壺水不幹淨。”
“哦,沒事!”宮少鳴瞅著她,這女人挺正常的嘛,哪裏像弱智的人。崔大牛為什麼要騙我?
小杏給他的目光瞅得臉上一紅,趕緊扭頭看著別處。
宮少鳴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崔大牛很快遞給他一杯水,宮少鳴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張嘴就喝了,因為他確實有點渴了。雖然水的味道有點怪,但也沒怎麼在意。這種地方,有水喝就不錯了,水的味道怪點也算正常。
眼看時候也不早了,宮少鳴打算放下錢就走,說:“大爺,我看你們家挺困難的,我給您點錢。您別誤會,這不是施舍,隻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吧。”他拉開皮包,從裏麵拿出3000塊錢,遞給崔大牛。
崔大牛臉色有點古怪,既不接錢也不說話,就盯著宮少鳴看。
小杏說:“先生,你這錢我們不能要,你收起來吧。”又對崔大牛大聲說:“爸,咱們不能幹那種事,他不是壞人。”
崔大牛還是不說話,一直盯著宮少鳴,眼神似乎並不是那麼友善。
宮少鳴吃了一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們要幹什麼事?這時,他突然覺得頭暈,感覺天旋地轉,眼睛很累很累,不受控製地閉上了,很快他就倒在地上,暈過去了。
一陣陣的劇痛使宮少鳴醒了過來,是腳部的疼痛!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次喚醒了他可怕的回憶,被人囚禁的回憶。他整個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兩隻手被什麼東西鎖住了,被鎖在一條床腿上。更可怕的是,他的兩隻腳的腳跟上,血流汩汩,被割傷了。
宮少鳴嚇得“啊”的一聲,掙紮著想坐起來,卻動彈不了,因為他是平躺著被鎖住了手,而且鎖在頭頂的後方。
崔大牛和小杏就坐在他麵前,看著他。
宮少鳴怒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著我?快放開我。”
“宮少鳴先生,你醒了。”崔大牛冷冷地瞪著他,“你知道俺為什麼要鎖著你嗎?因為你小子太狡猾了,所以俺不但要鎖著你,還得割了你的腳跟。”
“你們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宮少鳴嘶聲說道,心裏充滿了恐懼,因為剛剛被王成葵囚禁了兩天,從鬼門關裏逃了回來這回又遭遇這種可怕的綁架囚禁,怎能不使他驚恐萬分。而且他的兩隻腳跟還在流血,雖然沒有傷及大動脈,但是椎心的疼痛使他渾身顫抖,猶如落入了冰窖。
“爸,這人不老實,沒必要跟他客氣,一斧頭砍死他算了。”小杏麵容陰冷,瞪著宮少鳴,跟之前的和善禮貌判若兩人。
宮少鳴徹底迷糊了,這兩父女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都是精神不正常的瘋子,慘了,自己怎麼老是遇上這種變態的瘋子,怎麼辦?冷靜,一定要冷靜,想辦法逃命。
“嘿嘿,宮少鳴,宮大英雄,你現在是遼河市的英雄了,成了明星了。真是風光啊,你太風光了,就因為你那點臭屁本事,你他媽的就毀了我們的計劃。本來安康廣場會死很多人的,卻被你搞黃了。王老弟也被抓了,什麼都沒了,複仇的計劃沒了,你得死,你必須死,老子一定剁了你,為王老弟墊背。”崔大牛最後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怨恨極深。
“沒錯,想拿錢消災,讓我們放過你,太可惡了,我差點上了你的當,爸,別跟他廢話了,砍了他。”小杏也是怒氣衝衝,目露凶光。
宮少鳴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冰冷的恐懼侵入身軀,使他連連顫抖,原來王成葵並不是一個人在實施報複社會的計劃,似乎崔大牛才是幕後的主謀。
“你們為什麼要殺人?那些死者都是無辜的,他們也有親人,也有家庭,你殺了他們,對他們的家庭造成多大的傷害,你知道嗎?他們妻離子散,父母悲痛,家庭破碎,你想過沒有?”宮少鳴激憤萬分,大聲吼道。
“他們家庭破碎?嘿嘿,你就知道他們家庭破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家庭?大英雄,你知道嗎?王成葵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卻被一個混蛋醫生的混蛋手術徹底毀了,那個混蛋醫生自今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你說公平嗎?天理何在?還有你看看她,”崔大牛指著小杏,說:“俺閨女,十年前在酒店裏當服務員,被一個禽獸不如的官員灌醉了,最後拖到房間裏強奸了,這個所謂的混蛋局長給了兩萬塊錢就完事了,他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俺閨女跳樓自殺,沒死成,摔殘廢了。後來他還通過黑社會,逼我們離開河南,不讓我們留在老家。俺老伴也因為這件事一病不起,最後死了。你說說,天理何在?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