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再見不可
    “還好你沒穿奇奇怪怪的衣服。”俞導坐在車上就這麼來一句，說的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坐上車以後覺得有點不安，最後車停在XX大會堂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高跟鞋要斷了。
    俞導走在前麵，悄悄給我使了個眼色，大概就是要我別緊張。
    我看過翻譯的資料，是關於中日生物領域的科研問題，專業術語頗多，但是感覺絕非重要到需要在政治性這麼強的地方開會。
    下車後專門有人帶領我和俞導進門，一路上非常敬業一句廢話也沒有。
    最後隻是到一個中等大小的會議室，讓我的壓力減輕不少。
    坐下來後俞導開始跟我講一些談判規則，我靜靜的聽。過了一個鍾頭，我們才聽到開門的聲音。
    門外走進了5個男人，有三個能明顯看出是日本的科學家，他們身後跟著兩個中國軍人。
    我和俞導立馬站了起來，開始最平常的寒暄介紹。名字都在資料裏，一點也不難。
    這場談判其實跟一般的企業談判差不多，不過更涉及國家利益，屬於軍事類談判。
    翻譯中途，門忽然打開了，開門的人謙恭的說著什麼，然後他身後走出了一個很高的男人。
    我隻是不經意的一撇，卻從心涼到全身。
    “容辰，容辰！”
    聽到俞導喊我，立馬轉回了視線。
    繼續無聊而漫長的翻譯。
    但是我全身上下的神經的注意力都不在這場翻譯會的內容裏。我即便是背對著，都能感受到那個人走了多少步，坐在了哪裏，他還是瘦了，冷峻的氣息一如既往。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到我，我隻覺得如芒刺背。
    直到翻譯會結束，我都沒敢回頭看。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一天，滿身是傷的我，裹著冰冷的浴巾赤身裸體的跪在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聽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滾吧。”
    翻譯會直到下午五點才結束，一出大會堂就接到了許久未聯係的媽媽的電話。
    “容辰，你今晚回來吃飯吧。”她似乎蠻高興的，“你秦越哥哥今天回來。”
    “……我這邊才完，現在過去可能就晚了。”我淡淡地說著，盡管胸口像是擂鼓一般心跳的厲害。
    “沒事啊，秦越也才結束呢，剛給我們打電話，說等他一會兒。”
    拿手機的手忽然就軟了，毫無力氣。
    一如自己，再無推脫的借口。
    “我一小時後到。”
    再一次來到這個房子，時隔已經一年。我在B市讀書，卻不常來。說來也不奇怪，一個離異家庭的女兒不會經常到媽媽的新男友家吃飯睡覺。
    我媽給我留著門，一推就開。
    裏麵一如既往的寬大，大到讓人不適。
    “容辰，來了啊。”秦叔叔很和藹，見到我就露出淡淡的笑意，一點也不像從部隊上退役下來的軍人。
    他對我媽是溫柔的，好到讓我覺得第一次見他用鞭子抽人是我的錯覺。而那個讓我見到他第一次發那麼大火的人，正坐在客廳看手上的報紙。
    秦越聞聲，略微抬起了頭，靜靜地看著我，許久才移開視線。
    “你去廚房幫幫你媽吧。”秦叔叔想緩和一下氣氛，他以為我和秦越之間是尷尬。
    我媽做菜向來用心，我隻倚在門邊，就看得出她做的全是秦越喜歡的菜色。
    餐桌上秦越也是格外親切有禮，除了我一臉陰鬱。
    “秦越你現在做事要走點心，不能跟以前一樣那麼衝動了。”秦叔叔皺著眉，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秦越以前就像是神經病一樣，脾氣說來就來，來了就像十級台風一樣。
    秦越點點頭，臉上冷冷的。我媽給他加菜，他卻笑臉迎上去，秦叔叔看了又氣又無奈。
    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正好。
    我咽下一口飯，如同嚼蠟。
    “容辰你也不小了，今年應該研究生畢業了吧。”秦叔叔又說到我，語氣似乎是真的擔心。
    我知道，讀博士太過了不適合我。
    “她有她的選擇，沒事的。”我媽看了秦叔叔一眼，幫我回了這個話，“她一向沒什麼主意。”
    “那畢業來幫我好了。”
    飯桌上多時間寂靜下來。
    秦越又說了一遍，“我最近回來，需要個翻譯。”
    秦叔叔仿佛沒有料到秦越這麼懂事，看上去他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而我媽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白了，她強笑起來，“容辰這才幾歲，不合適吧……”
    “不會的，她的導師俞正山教授之前也是我的恩師，這三年說帶容辰做過的翻譯不少，手法很成熟，今天我也見過了，我覺得容辰完全可以勝任。”秦越淡淡地說著，卻如同悶聲驚雷一般在我心底炸開。
    我吃著飯，卻如同嚼著血肉，一口比一口用力。
    “也行，過久你就帶容辰試試吧，”秦叔叔直接把這事兒定了下來，隨即換了個問題，“你這次回來，倩倩那裏去了麼？”
    手心驀然一痛，連呼吸都停住。
    秦越說，“我會去的。”
    秦越最先離開飯桌，他接了個電話，便走了。
    秦叔叔留我聊天許久，推心置腹甚是想做一個好父親。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想在我身上實現沒有對秦越做到的事情。
    走的時候我媽拉住我，神色嚴肅，“你最近有男朋友嗎？”
    我看著她，她眼裏的擔心和為難，我都懂。
    “我會盡快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