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勤問他為什麼不回來。“不想回來，沒臉見人。”
    又問他怎麼回心轉意了。“在外麵受夠了，想回來當個風流少爺。”
    一兩個禮拜的時間，沒學會什麼。也就是切身體會弱肉強食。被妖孽說得狗血噴頭的那天，真的覺得人生無望了呢。大概過了多久？所有人看完了好戲喝完了好茶，陸陸續續地散了場。一個黑衣人竄了出來，拖著他就跑，根本不顧死活。一盆涼水一澆，幾個巴掌一打，不想徹底醒來也難。倒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著黑衣人的臉就是一巴掌。“你是誰？不過手感是比杏茶的好，皮夠厚。”說著說著還一邊氣喘，那一巴掌耗費了他近乎所剩無幾的所有力氣。
    “公子，可否喝一杯？”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好一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之貌。倩佳人緩步自門外走進，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淩波仙子。蕭然輕蔑一笑“是比那百媚生的頭牌跳得好。”黑衣人在一旁無動於衷。“這麼費力地把我拖來，就讓我看這麼個美人兒？”“動手。”佳人手裏不知什麼時候抽出的匕首穩穩當當地已經架在蕭然的脖子上了。她嫵媚地環著他的腰，嬌柔地蹭蹭他的肩頭“公子，我可不能和冰美人比。”“哦？難道你是嫉妒她？”
    “蕭然，要不是左護法說留著你，不然這麼蠢的人我早就殺了。總是蠢到被美色誘惑，等女人的小爪子撓你的時候，連喊疼的機會也沒有。”“無痕，我不叫美色。”“那也是個女人。”血珠已經在打轉，隨時隨地會落成瀑布。“蕭然，你還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麼？”
    好像就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第二天出現在集市上的是個流浪漢蕭然了。
    仔細回想腦海裏出現的最後一個畫麵大概是那個美色溫柔地擦拭著匕首，仿佛是在麵對自己深愛的情人。那個黑衣人就動了動唇“蕭然，別就那麼死了。”
    那現在該幹什麼去呢？乞討要飯，對吧。
    “哦喲，這不是蕭公子嗎？”“公子是來試探民情的？”“家門不幸哦！”他們嘴裏的蕭公子麵前不知道哪來的碗，活脫脫就是個要飯的。
    反正死了和活著要飯沒區別，蕭然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剩下的本來就是個沒用的軀體了。
    話是這麼說，可身體總是比心誠實，特別是當空蕩蕩的肚子響亮地唱起歌。“蕭然，我給你銅板，你給我表演耍猴，怎麼樣？”
    原來在自暴自棄的最後，聽見這樣刺耳的話，還是會心涼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