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虧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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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塵孽障,卻也誘人。百裏輕笑,到底還是沒有反駁。何必解釋,他貫徹己道,遵循內心即可。
    夏暖醒來時是下午,她躺在巨大的神櫻樹上,樹枝搖晃時她醒了過來。百裏感覺到動靜,他看向樹上,與夏暖無端對視。
    “既然醒來了就下來吧,我該叫你夏暖,尊貴的公主殿下。”夢中醒來的女子,在生活在蘇格拉底十八年後的今天,心神被眼前的絕美男子擾亂。夏暖伸手摸了摸胸口,這種心跳聲,到底是為何,這種期待與此人見麵的心情,是否代表過往他們有所糾葛?
    “夏暖,蘇格拉底深海拉斯蒂亞人魚族內的第二位公主殿下,你可否知道我是誰?”夏暖睫毛顫動,她不受世俗汙染的褐色瞳孔露出迷茫的神色,眼前的男子給她一種致命的熟悉感。她能感覺到心髒的疼痛。
    她縱身躍下站立在百裏身旁,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生活在蘇格拉底海岸十八年,如今第一次見到這男子。
    “我記得夏遲哥哥說過,神櫻花,千年一開,千年一落,花瓣永久不散。那被歲月披上神秘色彩的香氣下,如若得夢,一夢千年。”安暖說這些話時,是看著神櫻樹的。
    她索性坐下了,“大長老能夠查看深海所有的書籍密鑒,她曾說,在蘇格拉底海岸,如若永久的疼痛是大公主殿下,那麼永久的寒冷便是神櫻山上不知族人溫暖的神女。”
    百裏的目光依舊淡淡的,他當然知道安暖口中的大長老是誰。安暖伸手捧起神櫻樹下,潔白泛光的船身周圍晶瑩剔透的水,慢慢地,船上便開出了說不出名字的花,奇怪的是竟然和神秘女子左額上的一樣。安暖回頭露出隨性的笑容,“大長老說,神櫻樹世代守護的少年,褐瞳碧發,額頭盛開藍色神櫻花。”百裏看著安暖低垂的臉竟然不知該說什麼,或許,這千年的等待都有了一個結果。被隱藏忘記的歲月總有一天會以他希望的方式重新到來。
    既然已經有了第一個千年,他不怕後麵還有幾個千年。
    百裏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安暖的脖頸,突如其來的動作並沒有讓安暖覺得害怕。她的脖頸處有一隻美麗的蝴蝶,蝴蝶張翅欲飛,藍色的蝶翅顯得神秘而帶有破碎的美感,這麼美的胎記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那麼,你的大長老可曾告訴你,主人等千年?”
    一句等千年到底是百裏多少的期盼,安暖就這麼安靜地看著百裏,美目流轉如當年。
    “你們兩個到底打算這樣對望多久?”安暖連忙別開目光,百裏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此時,神子上邪君以身姿挺拔,風華絕代,他站在船頭,其餘的景色都黯淡下去。不再看那二人,冷哼一聲,美輪美奐的冰船便駛向蘇格拉底深海深處,安暖和百裏都不知道的地方。
    君以隨意一揮,青蕭和碧琴都出現在冰船用雪砌成的桌子上。安暖好奇地拿起碧琴,撥動琴弦,果真是上好的音色。她仔細地將碧琴研究了個透,卻意外看見琴聲背後刻著的鏡無兩個字。
    她心裏突然很難過,說不出這種感覺是為何。安暖抬起頭看著君以,千言萬語哽咽在喉。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鏡無兩個字好熟悉,總覺得我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百裏擁住安暖,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是尊貴的人魚族公主,你是深海永遠的驕傲。”
    君以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他隻有在心中惋惜,青蕭是百裏當年從自己這裏強取豪奪走送給鏡無的禮物,到最後,青蕭和碧琴都輾轉回到了他身邊,可是那個人卻永久沉睡,鏡無以生命的代價將一切還給了百裏,他不欠百裏的了。那麼,鏡無虧欠自己的呢,又有誰來還呢?
    因為鏡無兩個字所勾起的不快回憶在到達目的地後都一掃而光。安暖看著眼前的景色忍不住跳下冰船朝著那美景跑去,百裏和君以站在冰船上無可奈何地歎氣。
    安暖在萬千夜明珠的照耀下忍不住翩翩起舞。
    “自人魚族誕生以來,便很少有人魚族可以到達蘇格拉底深海深處的光之神殿,百裏,我忽然有些明白你當初到底是有多厲害。”
    麵對君以的驚歎,百裏麵不改色,他妖孽的麵容下是千年等待的心酸。百裏拿起青蕭吹奏起來,蕭聲傳至千裏,藍色的冰蝴蝶圍繞他周圍,聞蕭而來的深海居民都被他蕭聲蠱惑。安暖看著閉目吹奏的百裏,莫名地覺得心安。
    她突然覺得,百裏這個容顏絕世,性格冷淡的男子,其實也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這樣的男子,到底為何糾纏於自己的命紋裏?
    或許,從遇見百裏的那一刻,更可能是自己誕生的那一刻,都注定了,此人藏她心。安暖感動於百裏給她的良辰美景,驚歎於百裏吹奏的絕世風情,更貪戀於百裏擁著她時的溫言軟語。
    “百裏千月,蘇格拉底深海光之神殿不能吹奏你可知?”突然飛身而來的男子有一頭如墨的長發。他給人的感覺是冰冷。
    安暖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總覺得此人有些麵熟。百裏千月聞聲將青蕭一收,冷冷地一笑,“君蒂斯諾,將鏡無的碎片交出來。”君以聞言整個人變得震驚,他從來不知道君蒂斯諾手中有鏡無的碎片。
    君蒂斯諾目光如炬,他輕輕地將他手中的碎片拋給百裏,碎片在飄向百裏的中途碎裂開了,一絲絲光束飛速消失在百裏和君以眼前。
    “那是…鏡無的碎片麼…。”安暖來不及思考為何她會這麼激動她身體已經先她一步去追尋鏡無碎片碎裂時產生的光束。深藏冰魄之心內的鏡無魂魄瞬間黯淡了一分。
    “君以,冰魄之心既然在你那裏,你完全可以自行召喚,為何還苦苦尋找。”君以麵色蒼白,仿佛突然之間失去了靈力。他無法告訴眼前這個驕傲的男子,憑鏡無眼前的情況,根本無法使用任何的召喚。
    安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隻知道她費盡力氣也不能把那些光束,隻能看著它們流失。
    遠在蘇格拉底海岸靜立的女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海麵飛起的光束,單手一捧,光束都落到了她手裏,她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靜立著看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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