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奴仆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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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童話,公主不作他嫁!
海的王國,為海而生的子民,注定以到來的方式離去。身為最高貴的人魚族,唯一的信仰不是渴望救贖,而是期待死亡。
人類最大的恐懼莫過於死亡,可是人魚皇族卻不一樣。人魚皇族的特殊血脈注定他們後代難以生養,注定他們有生老,無病死。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對於人魚來說,是一種莫名的詛咒。”說話的女子頭上戴著一圈花環,她頭微微低垂,雙目含笑。看她的第一眼便使人心生安定。
或許,這便是她出生的意義。這個人魚世界,唯一的動亂,受溫情縈繞出生的安暖。
“安暖。”站在她身旁的安可伸手拿過她手裏的書,“你不是人魚,何必在意人魚的悲歡。”的確,安暖不是人魚,她出生在高貴的神櫻山,神櫻花海,歲月流連。
“是啊,大家都說我不是人魚,可是每次在蘇格拉底海岸,我都會想起林小涵,她本來也不是屬於海的王國的不是嗎,可是她以公主的身份歸來,成為人魚族尊崇萬分的公主,成為人魚族的希望。”安暖的話讓人聽不出哀樂,安可上前一步,從海麵照射的光迎麵鋪開,他沐浴下在五彩的光暈下,一副美而生動的畫在安暖麵前浮現。
以安可為中心的海洋沸騰起來,安可的頭發逐漸變得修長,他本來人類般純黑的頭發泛起了光澤。安暖瞳孔伸出的漩渦變深,“這是他最真的形態,擁有人類的一切,卻能在蘇格拉底海岸生存的唯一秘密。”看著安可,安暖心中唯一的飄忽不定也安定下來。
“安可,到如今,我唯一的夢想,便是得知這命運。”安可似乎聽到了安暖的低喃,他的身體慢慢偏轉過來,而在安暖看到他麵孔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流光溢彩。所有的世界都在他眼睛裏麵沉澱,安暖,我並非人,我得姑姑是人魚的王妃,而林小涵是她們丟棄的女兒。
安暖上前拉住安可的手,她雖知林小涵,但那已經是千年童話。撫摸著安可有些蒼白的指尖,安暖輕聲地詢問,“或許,你該告知我,林小涵到底去了哪裏!安可伸出左手摸摸了他的瞳孔,“她隻是一個童話,不管是嚴止鏡,還是樹影,他們都沒有得到她的愛,一切都過去,她將不存在。”安可的語氣逐漸緩慢下來,安暖輕輕地擁著他,“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靜止的雕像,後人世代景仰。
安可離開蘇格拉底海岸是安暖早已經知道得事情,隻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她卻不哀傷。、
“從我出生起,住在神櫻山上的神女便成為永恒的雕像,族人都說她會受後人景仰我卻知道她的最惡由我背負。”這是安可走之前,安暖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安暖隻是普通的人類,她生存在海底的唯一力量便是神櫻山世代不滅的神櫻花。自千年前神櫻山坍塌,人魚族便不能踏足此地人魚族是蘇格拉底海岸最強大的種族,而人魚皇族更是人魚族的信仰。
安暖進入神櫻山,越往山巔走去,山路就更加難行。安暖摘下頭上的忍冬花環,神櫻山上的雲霧散開,得以讓曆經歲月的人目睹神櫻山的神秘容顏。
她露出了自安可走後的第一個笑容。曾經,她跪在神櫻山巔,苦苦祈求,隻為與安可相見,如今她終於如願,卻不知如何向前。
安暖深深的呼吸了下,然後將從頭上摘下的忍冬花環掛在了慢慢彎折下來的神櫻花樹上。神櫻山上照下的光芒讓她想起了安可走的那天照在安可身上的光芒。
安暖再次步行約半個小時後,腳步終於踏上了通往神櫻山巔的階梯。階梯上的騰龍圖案仿佛帶領他通往神殿。
安暖踏上最後一級階梯後,通往山巔的階梯也消失,她看著靜止的雕像,心裏空落的地方也被填滿。她朝雕像走去,匍匐在了雕像麵前。
“神女,世人都說你是深海靈力最強的人,海底人魚族千百年來一直不受侵犯,都因受到你的保護。你讓蘇格拉底海岸平靜千年,能否讓歲月回溯千年?”
“你明知神女不可能答應你的請求,為何不換一個?”安暖臉上的虔誠一掃而光,她站起身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見到了躺在神櫻樹上的男子。從男子的聲音看來,此人很年輕,年輕中又帶著張狂以及不符合他年齡的蒼傷。
她實在看不清男子的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神櫻山巔除她之外的人存在。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上神櫻樹,樹上的少年雙手枕在頭下,就算聽聞有人傷樹他也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
安暖看見男子的第一眼不是驚豔,而是震驚,她實在無法想象,這蘇格拉底海岸,會有如這般人物的出現。
她未作他想便單膝跪地向男子行禮,她腳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仿佛在歡迎王者歸來,至高的尊崇,唯有眼前這個人有此殊榮。白衣少年依舊沒有反應,神櫻花瓣落下,慢慢地越來越多,安暖也坐了下來。神櫻花瓣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形成了披風,蓋在了男子身上。安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等她終於支撐不住時,她倒在了男子的胸前,那種溫暖,帶走了她多年的寢食難安。
哭泣的目光,少年安靜端祥。
這是一場夢境。
安暖不停地走著,她隱約覺得她無目的地走向西方。一路走來,隻有她一個人。看見了無邊的荒蕪,看見了山崩地裂,可是她的腳步依舊不停。
後來,她走進了海裏,那裏她好熟悉,她遇到很多長著尾巴的種族,安暖見到許多熟悉卻叫不出名字的事物
她依舊沒有停下,直到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山脈,她踏了上去,來到了山巔。她匍匐在白衣少年麵前,許下誓言。
少年的額頭印著一朵藍色的神櫻花,安靜端祥的麵容帶著冷漠與迷惘。
“先知,請你讓我見神女一麵,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交換。”冷豔而妖冶的少年視而不見。
少年縱身飛起,落在巨大的神櫻花樹上,他身體靠著神櫻樹,碧色長發輕輕搖曳,神櫻花瓣圍著他打轉。
“先知,求求你。”安暖說完這句話,便伸手撫摸著右邊瞳孔,“我願意用這右邊瞳孔的純潔來換。”少年依舊不為所動,安暖的眼睛逐漸泛起淚光,但她依舊執著。
“從此,我便是你的主人,你自由千年,千年後你將回到我身邊,從此,你不能把我背叛。”
白衣少年,純淨勝雪,他抬手間,便在安暖的右邊瞳孔中刻下了百裏兩個字。
這便是安暖千年的禁錮,命運注定,她無法擁有自由。
夢境的最後,是海底動亂,白衣千年抱著她,消失在神櫻山巔。
“你終於醒了。”安暖睜開眼,因為陽光的緣故她又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有海浪的聲音,這裏是在蘇格拉底海岸嗎?白衣千年站在一旁,隨手一揮強烈的陽光便被淡藍色的雲籠罩。
“安暖,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把你那右邊瞳孔的純潔奉還,你離開蘇格拉底海岸,從此孤身終老,不再與安可相見。第二個選擇便是你自刎於蘇格拉底海岸,我給予全新的生命,千年後,你能夠見到林小涵。”
安暖沉默,百裏的要求並不過分。或許唯有死亡能胖她得以解脫。或許夢境的殘忍並不是讓她發現醒來一切都成為了現實,而是明知有這個事實,卻讓夢境來將她喚醒。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活著的人為死去的人活著是活著的人的責任。”安暖用手支起身子,白衣少年臉上沒有其他表情。他掌心浮現起一朵藍色的神櫻花。花瓣的光華散去後,一把冰雕的長劍出現。安暖站立起來,冰劍飛舞著在她身旁打轉。
“先知大人,千年前,謝謝你。”安暖拿起冰劍,這一劍下去能否再生她並不知。等到血脈將冰劍浸染,安暖得見白衣少年無悲無喜的臉。
“安暖,”千年來,這是少年第一次出現期待的目光,“千年後,你將重生,你是我的奴隸,千年萬年,不會改變。”白衣少年用手在安暖右邊瞳孔一點,安暖眼裏的百裏兩個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白色的神櫻花,跟神櫻山巔一樣純潔不受汙染。
安暖的生命氣息逐漸消失,少年劃開她脖頸,將一顆黑色的種子丟了進去,疼痛感傳來,她來不及感受靈魂的撕裂,隻記得漩渦傳來的最後一秒,她聽見少說,“記住,你叫安暖,你生存的唯一目的,便是回到我身邊。我是你的主人,你永久不能背叛。”
“百裏,人魚公主林小涵已經離開人類世界,據暗中跟蹤她的使靈衛者報,她的下一個計劃便是回到蘇格拉底岸。”百裏歎了口氣,空氣中傳來悅耳的琴聲,隨著男子的聲音落幕,一個人端坐在側,彈奏著的身影也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