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花和韻的追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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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南木鎮,侯府。
夜,無風。
侯府的則麵牆角,花和韻一躍而上牆頭,腳尖輕點,身形如風疾馳而去。
幾個落地到達書房的頂上,附身趴下聽著下麵的動靜。
往常侯府老爺侯良吉都會在這個點上辦公,偶爾會有書頁翻動的聲響。
現在,
太安靜了。
他抬手掀開一瓦片,往下看。
侯良吉一邊的臉趴在書桌上,他選的位置剛好看清了一張發白的臉,嘴唇發黑,已然毒發多時。
花和韻暗歎一聲,又來晚了一步。
這幾天來,次次如此,就不是巧合了,那人避而不見。花家大少怎能不氣餒!
他神情落寞的往家中走,心中越發堅定起來。
奈何一連幾個月,都是這般境況。
暮中閣裏,
甲心水看著好友這般淒慘的模樣,摸著下巴搖頭,口中喃喃自語:“要不得,要不得!”
逐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口幹了。
花和韻有氣無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垂下眼默然不語,神情是越發黯然了。
之後,
連續一年的時間,花和韻追著那人的腳步,走遍了大江南北,每每得到消息趕去時,隻看到那人離去時的一片衣角。
時隔一年後,
又回到了暮煙城。
他今年都二十了,又是家中獨子,家中父母長輩開始為他的婚事著急。
再三催促他回家中,選一門親事。
他自幼尊敬長老長輩,開始回絕了幾次後。
父親大怒,命他盡快回府,不然就是大不孝,花家七代單傳,皆是男兒,為花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他本應盡到自責所在。
花和韻隻好回到家中,向父母坦白這一年離家出走的因果。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並不想娶任何一家的女子。”花家正堂裏,花父花母端坐在首座,花和韻雙膝跪下,心中有愧,但他抬頭坦然麵對家中父母。
“逆子!逆子!不孝為三無後為大,你怎麼……”花老爺一手扶著胸口,一手顫抖的指向兒子,怒極大喊道。
花夫人走至一旁,抬手幫著自家丈夫順氣,還算理智的開口反問:“韻兒可是有了中意之人,不妨帶她回家裏瞧瞧,娘也好幫你把把關。”
花和韻低頭苦笑,略顯艱澀的開口;“娘親,孩兒確實有了中意之人,孩兒今生也發過誓,非他不娶。隻怕您二老不會同意罷!”
花老爺平複了一會兒呼吸,也冷靜了不少,看著堂下跪著的兒子問道:“隻要是女子大可帶回家來,隻要是你喜歡的,我和你娘都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花和韻心中發苦,張口不失恭敬的回答;“孩兒中意之人,並非是女子……”
二老聽聞震極、怒極!盡管心中有所猜測不同之處,當親耳聽到的結果還是接受不能。
花夫人勉強壓下心頭中的震怒,嚴肅的看著兒子問道:“韻兒你、此事當真?!”花和韻深深一叩首,聲音堅定:“孩兒不孝!”
花父花母深知兒子的龜毛程度,聽此一說,成親一事基本也就沒報任何希望了。
良久,
正堂的三人都沒有說話,花夫人首先回過神來,問:“那你可怎麼向你爺爺奶奶交代,他們年事已高,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花夫人語氣稍緩和了一點兒,細細思過兒子這麼些年的表現,愛調戲美人的脾性大都是男子居多,她私下也跟自家丈夫憂慮過此事,也有過一些心理準備。
現在,果真如此。
此時正是男風盛行,男男成婚的也不在少數,看多了大多數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花老爺思量過後,坐回椅子上,向花夫人一點頭,示意她可以說了。
“韻兒,既然你執意如此,娘也不為難你了。”花夫人看著兒子驚喜的臉,接著開口:“我和你爹早前也商量過了,倘若你以後真娶個男子,就領養個孩子吧,將來也有個人為你們養老。”
花和韻喜極,從來沒想事情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謝謝爹娘!爺爺奶奶那的意思是希望孫兒幸福就好,其它他們一概不管!”花和韻道謝完爹娘,也一並將爺爺奶奶的意思說了出來。
花老爺和花夫人氣極而笑,好小子,感情是早就通過氣了!
“爹、娘,孩兒現在還沒把他追到手呢!養孩子的事以後再說吧。”花大少繞繞頭,有點不好意思了。
花夫人擺擺手“那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把人追回來帶來給我們瞧瞧。”
“有點出息!”花老爺恨鐵不成鋼,說完也跟著自家夫人回房去了。
花和韻一個人還在地上傻傻的跪著,他笑著笑著兩行清淚滑下,喜極而泣啊!
家中長輩搞定了,但追妻之路何其遙遠……
一個星期之後,驚喜接踵而來……砸得花大少滿頭包!
清晨,微風。
花和韻早起出門散步,走到了觀賞亭的荷花池邊,看見了一個熟悉之極的黑色身影在荷葉上飄過,手上捧著采集到的蓮蓬。
他驚喜交加的追了上去,一邊大喊:“兄台留步!留步!”
真是相逢不如偶遇!花和韻心裏別提有多美了。
他三腳貓的功夫,就屬輕功練得登峰造極。
卜文山采集完蓮蓬,正準備離去,突然身後傳來喊聲,他沒感覺到殺氣,便停下轉身看著來人。
一向巧言善辯的花和韻,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呐呐張口說不出話來。
花和韻眼神一瞥對方手中的蓮蓬,張口問道:“這、這位仁兄,敢問你采集這蓮蓬有何用處?”
卜文山看著他,沒回答。
花和韻靈光一閃,連忙張口說道:“今日我本早起出來采摘一些蓮蓬,準備做一道食材,所以瞧見兄台也恰好在此采摘,便有此一問,不知兄台可否告知一二?”
他說得有理有據,目光含有期待之色,卜文山想了一會兒,才答:“據說蓮蓬有止血功效。”
花和韻看著對方麵無表情的臉,回答的一本正經。
忽而微微一笑,笑容真誠動人,卜文山看了也不免一呆!
他拱手道謝,卜文山看著他略一點頭,轉身離去。
花和韻在他身後笑的狡詐,他功夫屬三流,輕功可是一絕,擅長追蹤隱藏氣息都是一等一的。
往後幾天,卜文山總是能和他自然而然的巧遇,他心中狐疑不定,可見對方態度實在是坦然至極。
他索性將所需材料準備充足,往後幾日都不必在外出采購。
花和韻似是看出他今後的打算,態度自然的陪在一旁。
他心中有點不耐煩,長久以來習慣了獨自一人,對於有人陪著始終感覺不適應。
花和韻看他神色,知趣的提出告辭,正準備神情黯然的轉身離開。將不多不少恰到好處的落寞,演的淋漓極致,加上真情演出,效果翻倍。
卜文山看著心中不忍,見對方也是一番好心,便將人留下了。
偶爾他在一旁逗趣幾句,緩和氣氛。
卜文山不時應上一兩句,心中不適感漸消,心情也輕快起來。
麵向花和韻時,神色有所柔和,眼裏含著淡淡的笑意。
花和韻瞧見對方心情愉快,抓緊時機開始自報姓名。
“你我二人相識至今,還未互報姓名,實在是不太妥當。我姓花,名和韻,為表親近,你喚我“阿韻”可好?”他表情真誠,語含期待的看著卜文山說道。
花和韻和他相處,總是自然而然的表達著他的親近之意,因此卜文山雖覺得,此稱呼有過於親密之嫌,但是眼前之人,好似怎麼稱呼都不為過。
他應了一聲“好”,接著說道:
“卜文山。”
“你喚我--”
“文山。”花和韻不等他說完,便下了結論。抬眼笑眯眯的看著他,卜文山心裏有點無奈,回道:“隨你。”
他們采購完卜文山所需的材料,花和韻自然而然的跟在他身後,光明正大的登門造訪,總算不需要偷偷摸摸了,花和韻在心中暗笑不止。
一來二往的過了些許日子,卜文山和他倒是越來越熟悉了,話不見多,勝在態度溫和,花和韻也小小的滿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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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無月無風。
花和韻摸黑到了卜文山的住所,隱隱有打鬥聲從裏麵傳出,他加快了腳步,心裏著急。
憑著他三腳貓的功夫,肯定打不過對方,他實在擔心心上人的安危,顧不得危險隱藏在了近處,暗暗觀察,見屋內的情況不對,他就馬上衝進去扛起人就跑。
卜文山性子孤僻,也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至交好友。
北樂聖今夜尋他到此,手癢拔劍刺了上去,與對方見招拆招,打得好不過癮!
花和韻在外麵看得幹著急,顧不得許多,一把衝開房門,趁著兩人愣神的空間,突然發力扛起卜文山就跑。
卜文山一時不察被他一舉得逞,臉色僵硬,頓時尷尬不已。
北樂聖在一旁看的偷笑,玩似的追在他們身後。
前麵小子跑的還挺快,抗著人速度也不慢,加上他沒使上全力,不一會兒就把人跟丟了。
他挑挑眉,沒戲看了,便返身往回好友的住所等著他們。
“阿韻,你快放我下來。”卜文山僵硬著臉開口。
花和韻跑了一會兒,見人沒追上來,便停下放人下來。
“文山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一放下人,花和韻就急急地發問。
臉上的擔心怎麼也止不住,卜文山看著心微暖,責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沒事,我們剛剛是在切磋,他是我的好友。”他神色柔和,忍不住放輕了聲音回道。
“啊?”花和韻聽他一說,頓時也尷尬了,都怪他關心則亂。
“沒事,我們現在回去。”卜文山一臉正經的安慰他,轉身率先往回走。大感尷尬的花少隻好硬著臉皮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卜文山看著花和韻的樣子,滿臉通紅的模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沒忍住嘴角勾起了細微的弧度。
花和韻正在低頭懊惱,所以沒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對著他笑呢!
誰都沒有提起剛剛的扛人事件,卜文山是尷尬不願提起,花和韻隻顧著懊惱。
一路無話的回到居所,
對上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花和韻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
他也沒了心情開口說話,在一旁聽者兩人敘舊,大都是那人在說,卜文山不時應上兩聲表示了解。
在花和韻看來,卜文山對他的態度跟對其他人的談話態度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他在卜文山的眼裏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怎麼著也有點特別吧?
果然感情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北樂聖眼睛看向在一旁默然不語的某人,話鋒一轉,問到:“卜兄,這位是?”
“花和韻。”簡單明了的回答,語氣也很平淡。
花和韻聽在耳裏,疼在心裏,心情更加不好了。
勉強扯著嘴角回了他一個笑,
“你好。”有氣無力的跟著他打招呼,轉過臉,盯著卜文山瞧,明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北樂聖臉皮還沒那麼厚,頓時就尷尬了,摸摸鼻子也不好再開口。
卜文山看著賭氣的人心下覺得好笑,麵上也不惱,任由他去了。
明顯得古怪的兩個人,一個莫名奇妙的鬧脾氣,一個放任般的寵溺。
在北樂聖看來,他被莫名奇妙的秀了一臉恩愛,更氣憤的是當事人還渾然不知。
他受不了的告辭,火急火燎的走了,這古怪的氣氛他孤家寡人實在呆不慣。
礙事的人走了,屋裏隻剩下他倆。
花和韻垂下眼,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你是不是……”他控製不住的開口,聲音很輕的說。
“阿韻,你想說什麼?”卜文山反問,一臉沒聽懂得樣子。
他抬眼看著卜文山,心裏氣餒極了,他多想問問對方,是不是也……
“沒什麼。”
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就此一語帶過。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我回去了,你、也小心點。”
花和韻不等對方回答就落荒而逃,周圍的一切都濃如墨,黯黯沉沉的壓抑著人心。
他猛的揪住胸口的衣領,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冷汗一下子就順著臉頰滑至下巴尖兒,滴落而下,沾濕淺綠色的衣裳。
屋裏,卜文山提了一壺酒翻身躍上屋頂,身為殺手的他很少喝酒,今夜對方的一句話撩亂他的心,讓他開始煩躁。
把酒壺擱置一旁,一隻手搭著。坐了一夜,無眠到天亮。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者亦可以死,死者亦可以生。
作者閑話:
快完結了!還有一章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