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聊得正歡的付宇函，看到一旁突然多出個人，灼灼的視線從耳側直射過來，盯著自己。順著這樣炙熱的視線往上，是一雙承載了整個夜空的眼睛，自己就是溺在這樣一雙眼睛裏不能自拔的吧。他暈暈乎乎地傻笑，起身站在元子恒麵前的時候，臉上一片潮紅，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元子恒皺皺鼻子，頗為霸道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像揪動物一樣揪過來。動作帶著粗暴和適度的溫柔。靠近了才發現，付宇函的頭發簡短了，露出更多的頸子，晶瑩的耳垂和耳後到後頸的線條，在酒吧溫暗的燈光下極其誘人。尤其是當他仰起頭看向元子恒時，像隻浮遊在湖麵上的天鵝，起飛的瞬間優雅地揚起秀氣傲人的頸子。
    元子恒煩躁地發現自己居然有種想壓倒他的衝動，就現在，此時此刻。
    “一晚上你花了我15萬，倒是挺能造啊。”暫時忍住身下的躁動，元子恒話說得絕情，語氣卻沒有絲毫的責怪反而有種淡淡的縱容。他目光炯炯，像是一條鎖鏈將付宇函一圈圈鎖緊。付宇函今天刷了許多次卡，每次刷卡的信息都傳到元子恒的手機裏。那是元子恒正在和負責新項目的高層談事情，幾個短信傳過來，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深邃而詭異，難以捉摸到令人毛骨悚然。項目負責人一見元子恒這種一位不明的鬼畜笑，下意識就像裝死暈過去算了。
    “是14萬9675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付宇函醉得再厲害，對錢數也記得非常清楚，他眼珠俏皮地轉了轉，打了個酒咯。脫離元子恒的魔掌，揉著自己發麻的下巴，“是你把卡給我讓我隨便花的，怎麼，現在心疼錢了？花不起就別裝大款。”付宇函的表情比元子恒還囂張，好像花了將近15萬是對他元子恒的殊榮一樣。
    元子恒欣然地彎了彎唇角，將付宇函拽進懷裏，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用力吸吮，“我是不覺得心疼，隻是你花了這麼多錢，別以為就可以這麼算了。”
    “昨晚你把老子屁股都快操爛了，還需要付什麼代價！這就算是老子和你要的醫藥費！”付宇函趾高氣昂，把蠻不講理幾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他酒喝了不少，站都站不穩，醉醺醺的樣子嬌氣十足。
    元子恒一隻手攬住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對年曉說，“我先帶他回去了，你家那位估計也快到了。”
    年曉哪敢攔，直接往旁邊一靠，識相地點點頭。
    付宇函東倒西歪地跟著元子恒出了酒吧，元子恒兩手都抱著他還不老實地掙紮，李恒見了立刻迎過去幫忙把車門打開。
    結果還沒上車，付宇函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滾，灼熱的胃液使勁向上頂，他‘哇’地一聲低頭吐在了車的後座上。
    別人還沒反應什麼，李恒的臉就先僵了。一套幾十萬的真皮坐椅，就這麼被毀了。而且這種質地的東西還不能隨便清晰，隻能拆了換新的重裝，相當於是報廢了。他使勁低著頭，下巴恨不得貼在胸脯上，他可不敢抬頭去看元子恒的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這尊閻王的眼神凍住。
    “去吧你的車開過來。”元子恒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李恒才回過神來。他偷偷用眼睛瞄元子恒，間他臉上的情緒沒什麼太大波動，隻是微微皺眉用手輕輕撫摸著付宇函的後背，並對棉簽這輛車的司機吩咐道，“去買瓶水過來，然後把車送去清理。”
    付宇函爛醉如泥，神誌不清地扒在元子恒身上，像個樹懶，嘴裏夢囈著，嘟嘟囔囔說著些抱怨元子恒的話。
    元子恒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溫水，給付宇函漱了口，將人打橫抱起來，塞進李恒開過的車裏，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坐上車後，付宇函總算老實，他非常堅決地從元子恒懷裏掙紮出去，而後縮在車門邊睡著了。這一舉動卻徹底讓元子恒的臉色沉下去，陰鷙的視線在睡熟的人身上來回掃蕩一圈，最終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
    李恒提心吊膽地把兩人送回家，再把後備箱裏付宇函衝動購物的東西盡數搬上樓之後，立即腳底抹油般逃走，一刻也不敢停留。
    元子恒沉著臉，把付宇函直接扔到了浴缸裏，衣服都沒脫，然後放水。他自己站在浴缸前，一點點把上衣襯衫的扣子解開，修長有力的指節繃緊，關節哢哢作響。
    付宇函被冷水一衝，哆嗦著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愣了幾秒才發現這是家裏的浴室，自己正坐在浴缸裏。麵前還站著個人，滿臉陰霾地看著自己。
    “醒了？那就說說你今兒都做了什麼惹我生氣的事。”元子恒彎下腰，雙手撐住浴缸的邊緣，一雙眼睛牢牢地銬住眼前的人。
    付宇函腦袋裏還沒轉過彎，迷茫地瞅著元子恒，猶豫了幾秒說道，“我，我，我買的東西，其實都可以退的……就是頭發，剪頭發的錢可能退不了了……那家發廊，好貴……”
    元子恒扶額，盡量保持耐心，循循善誘道，“還有呢？”
    付宇函擺出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應該，沒有了吧。”
    “沒有？你今天背著我喝了多少酒。”平淡的語氣，壓人的氣勢，“我說讓你今晚早點回來等我你忘了？”
    付宇函眼睛直打轉，懵逼了好半天，浴缸裏的涼水都淹沒大腿了才反應，“我靠，橫著你這是在興師問罪。”
    元子恒挑眉，眼神似乎再說，‘是又怎麼樣’。
    付宇函自嘲地一笑，用力推開元子恒，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緩慢深刻。他麵無表情，卻給人感覺有種自甘墮落的悲壯，那種因自尊自愛產生的不甘與憤怒在此刻的無奈下，都顯得不堪一擊。
    見他這頹然赴死的模樣，元子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幹嘛。”
    “幹嘛？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要做就快做，小爺我坦蕩了已經，不就為了這個嗎，我隨便，你隨意！”付宇函把衣服往地上一甩，瞪著元子恒。張牙舞爪。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床頭吵床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