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和元子恒請來的大廚學習廚藝，的確頗有成效。起碼付宇函不會再把麵包烤糊了。
    付宇函雖說很宅，但怎麼也是第一次來S市，當然要到處逛逛熟悉下環境。從住的酒店出去就是S市最繁華的一條主幹道，從主幹道上分散開來的支路像身體的血管脈絡一樣綿延伸展到S市的四麵八方。
    付宇函住的地方是S市中心的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付宇函忙活了一天還沒吃飯，隨便在路邊要了一晚混沌，一碟蒸餃，居然花了37塊，讓他欲哭無淚。他非常精明地把餐廳的賬單留著，打算晚點兒找元子恒報銷。
    提前在網上翻找到攻略，溜了一圈人滿為患的旅遊景點，也去了大型購物中心，吃了名震五湖四海貴得付宇函以為在啃金子的酒樓，然後當他看到賬單的時候，臉色變得鐵青，一頓飯吃了7千多。這要是不找元子恒報銷，實在不合適。反正他說包吃，又沒說多少是上限，可勁兒造唄。
    等再晚一些，付宇函特地跑去S市有名的酒吧街。大城市的gay吧就是不同凡響，場麵和喧鬧程度是他從未見識過的，付宇函即激動又謹慎地往裏走，擠到吧台前。吧台裏的酒保華麗的動作調配出一杯杯五顏六色的液體，而比這些花裏胡哨的酒精更令人炫目的，是這裏形形色色的人。不乏一些長相妖炙誘人，又或俊美健壯，又或冷豔高貴。
    原本以為自己行情不錯的付宇函，在這群人的襯托下，就像個土包子，顯得青澀又可悲。初來乍到的付宇函沒想引起多大的注意，說白了他今天隻是為了來見世麵。他點了一杯簡單的酒，規矩地喝著，安安靜靜看著舞池裏劇烈扭動著腰身的男人們發呆。這樣光鮮亮麗充滿歡鬧與律動的場麵下，卻讓付宇函覺得有些浮誇的虛幻。
    這並非屬於他們這群人的真實，作為被社會中的大眾標為異類的他們，或許遠沒有此刻的看起來那樣快樂。更多的是現實的心酸。
    付宇函覺得，自己既然都來到這兒了，應該多想點兒開心的事，怎麼還一個勁兒地喪氣呢。端起酒杯把被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付宇函抬手叫酒保，“再來一杯。”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淡笑一聲，扭過頭來看他，“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付宇函聽言也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那男人長了一雙狐狸眼，看起來很狡黠的樣子，尤其是臉頰的酒窩，讓他看起來非常貪玩，是個隨時隨地都能惹桃花的類型。
    付宇函聳聳肩，他雖然喜歡男人，去不喜歡混亂的關係，也不喜歡瞎玩。他曾發過誓，如果自己再做，一定要找個能對自己負責的人，否則免談。不過，隻是一句問話，倒沒必要反應那麼激烈。
    “是啊，第一次來，你怎麼知道？”付宇函隨口搭著腔。
    那男人卻似乎來了興致，“我從你一進門就注意到你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你還是學生吧，成年了嗎？”
    男人自來熟的態度，讓付宇函有點兒抵觸，卻還是勉強笑著說，“成年了。”
    酒保的第二杯酒端上來，付宇函默默喝著。
    那男人從懷裏掏出卡，“他的帳算我的。”然後把卡遞給酒保。
    付宇函沒想到他要給自己結賬，“不用了，我們才剛認識，這樣不太好，還是我自己結賬就好了。”說著也要掏錢包。
    男人輕輕按住他的手，眉眼舒展開，“其實幫你結賬是有私心的，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名字？”
    “對，名字。”男人眯著眼笑的樣子，像隻大貓，看起來人蓄無害的樣子。
    付宇函抿唇，覺得這人笑起來的樣子的確不討人厭，遲疑片刻說道，“付宇函。”
    男人笑容更加溫和，“付宇函，你好，我叫楚亦飛。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哈？”付宇函吃驚，下巴差點兒脫臼。
    楚亦飛料到付宇函會有這樣的反應，但真的見到，卻比他自己想像中的，更加生動，不禁笑出聲。
    “需要這麼驚訝嗎？”
    付宇函不僅是驚訝，還有驚嚇，“你，你是老板？這兒的老板？”
    楚亦飛托腮看這付宇函，“怎麼，我長得不像做生意的老板嗎？”
    “不不不，你的樣子的確很像蚊子腿上劈精肉的奸商。”付宇函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說完才發覺自己有些口不擇言，連忙住嘴，抱歉地看著楚亦飛。
    男人卻好似毫不在意，笑得更加爽朗，“小家夥，你可真有意思。”
    這句‘小家夥’居然有些無奈和縱容的意味，讓付宇函覺得有些害羞，畢竟兩人才認識不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楚亦飛卻興致不減，“你不是S市的人吧。”
    付宇函有點兒不習慣和剛認識的人聊這麼多，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就像起身告辭。
    “唉？你要走了嗎？”楚亦飛跟著他走到酒吧外，目光裏蘊涵著一層絢爛的光圈，就像這酒吧街的霓虹燈，“如果是我的態度讓你不開心了，我道歉。”
    “不是，現在很晚了，我也該回家了。”付宇函客氣道。
    “如果是這樣，下次請再來吧，到時候我親自調酒給你喝，就當交個朋友。”楚亦飛說。
    付宇函點點頭，沒有直接拒絕這樣模棱兩可的邀請。晚上十點，他坐上回酒店的公交。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
    簡單的一句話：“別忘了門禁——元子恒”
    付宇函深覺得好笑。倆人簽署的合約裏，的確還提到了晚上的門禁，付宇函不能超過午夜12點回家，美其名曰是怕他人生地不熟出事。可在付宇函看來，他就是怕自己回去地太晚，第二天沒有時間給他做早飯。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資本主義剝削勞動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