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哥哥雖然對人的麵孔記憶力很低，但是對數字的敏感性卻極強，比如，我們就約定——如果他不能認出我來了，我就把我們的生日連在一起說一遍，這幾個數字，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樣他就可以想起我了！在他心裏，那幾個數字就是我！”
    “這個秘密還有誰知道？”陸非謹慎的問道。
    “沒有了，因為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所以除了死去的父母，沒人再知道這件事情了！”
    “好，那我們就去再見見這個和你哥哥酷似的青年！你願意嗎？”
    “當然！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但是，還沒有等四個人商量出試探那個“死而複生”的程雪麒的有效辦法來，葉凱文便給大家帶來了新的消息。
    那是在和其他三人約好在餐廳見麵的時候，一向守時的葉凱文居然遲到了，等他氣喘籲籲的趕到約定的餐廳，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
    “對不起……”葉凱文一邊落座，一邊歉意的環視了一下坐在卡座裏的其他三個人。
    “你發現了什麼新的情況？”羅沐凡掃了葉凱文一眼，認真的問道。
    “嗨！什麼也瞞不過你的眼睛。”葉凱文對羅沐凡的判斷力已經司空見慣，很無奈的攤開手，說道：“你們猜我在汪夢瑚的別墅裏看到誰了？”
    “我們的熟人？”陸非挑起眉毛，“我們都認識嗎？”
    “實際上是羅醫生和我都熟悉的一個人，隻是我們從沒有想到她會在那種地方出現！”
    “不可能！”羅沐凡想起一個人，那個人是他和葉凱文經常見到，並且極為熟悉的一個人，但是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和汪夢瑚的別墅有什麼聯係。
    “就是她！”葉凱文望著羅沐凡點點頭，“我也不相信，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以我們的意誌為導向的……”
    說到這裏，葉凱文意味深長的瞧了陸非一眼。
    “葉醫生，你們在說什麼呀？快點告訴我們吧，我們都等不及了。”程諾低聲哀求著，他的好奇心使他缺少了很多耐心。
    “蕭雲兮！”
    這個名字從葉凱文的嘴裏蹦出來的時候，陸非有幾秒鍾覺得自己的大腦思維短路了。
    蕭雲兮？他在自己的記憶庫裏搜索著屬於這個名字的所有已知信息。
    不就是那天在葉凱文的辦公室裏見到的那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嗎？據說她是葉凱文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現在已經能夠單獨接待心理谘詢病人了。
    那個女人的形象隨著陸非對記憶信息的歸納，逐漸清晰起來。是的，那是一位看上去溫文爾雅，端莊秀麗的女子，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身材修長，在穿上淡雅合體的職業裝之後，顯得更加溫婉可人。
    “她不是你的助手嗎？”陸非脫口問道。
    他發覺羅沐凡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出一股欣賞之情。
    “是呀！所以當時我也吃了一驚！因為此前我真不知道她還和汪夢瑚有什麼交往。”
    葉凱文接過侍者遞上來的餐單，隨意點了一個套餐，接著說道：“我不是去和我那個病人約明天的治療嗎？出來的時候正好經過汪夢瑚的花園圍牆，那裏的圍牆都是鑄鐵的欄杆圍成的，所以我很輕易就能看到花園裏的情景。因為前幾天那次撞見那個人的緣故，我經過那裏的時候車速自然就慢了下來，這一慢不要緊，正好看到有兩個人站在麵對花園的露台上說話，其中一個就是蕭雲兮，而另一個——是汪夢瑚——隻不過，兩人穿的都很隨意……。”
    “這個蕭雲兮，她做你助手多久了？”
    陸非感到這件事情很有趣，便輕聲問道。
    “她呀，其實她是我招聘進來的，五年前吧……”葉凱文半仰起腦袋，眼睛望著餐桌頂上那幾盞被磨砂燈罩罩住的吊燈回憶著，“當時我們的心理谘詢診所正在籌劃建立之中，我和羅老師都缺少一名專業的助手，於是就在招聘網站上登了廣告，蕭雲兮就是那時候應聘進來的，當時她的簡曆上介紹說她是正規醫學院心理學係畢業的，還有過半年左右的實習心理谘詢師經驗。經過麵試，我們都覺得她挺合適，所以就聘用了……她在工作上也的確很盡心……不過因為我們隻是工作上的交流，所以我對她的家庭情況什麼的都沒有太多了解。這次要不是偶然撞見，我還真被她蒙在鼓裏呢。”
    “她們看到你了嗎？”羅沐凡忽然問道。
    “車子是在別墅外的林蔭路上開過去的，而且前後不過一兩分鍾時間，所以我想，她們應該不會發現我……”
    葉凱文還沒說完，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蕭雲兮！”葉凱文看了下電話號碼，隨即接起了電話：“喂——雲兮，什麼？好的，那一會兒辦公室見……”
    掛斷電話，葉凱文和羅沐凡對視了一眼，說道：“蕭雲兮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立刻談……”
    “你猜會是什麼事？”羅沐凡眼含笑意的問道。
    “難道她們發現我去過別墅？”葉凱文擰緊眉頭，又搖搖頭，“不會呀……以我的角度，她們根本不會太注意到我的車子，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我今天特意開了朋友的一輛車去……”
    “她的語氣怎麼樣？”羅沐凡又問道，攪動著麵前的一杯紅茶。
    “和平時差不多……她是這樣說的——葉醫生……下午上班的時候我想和您談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您手頭的事情忙完了沒有——我的事真的很重要，我下午在您辦公室等您，好嗎？”
    “你今天下午有預約的病人嗎？”羅沐凡沉默了幾秒，再次發問。
    “下午三點有一個……”
    “每次都是蕭雲兮負責接待？”
    “對，她負責安排我的日常預約……”
    “看來，她已經發現你了！”羅沐凡推開茶杯，起身道：“也許，她是一個缺口……”
    在回辦公室的車上，羅沐凡簡單的對葉凱文做了部署：“不管蕭雲兮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能做出任何的意料之中的表示……我想，蕭雲兮可能就是因為原先的計劃有了重大改變，才突然轉換了策略，要主動出擊的……假如她和汪夢瑚早就有瓜葛的話……”
    說到這裏，羅沐凡沉吟了一下，才接著又道：“如果有可能，今天她將向你坦白一些非常機密的內情。至於為什麼她會選擇要向你坦白……我想，到時候你會體會到的！”
    葉凱文雖然被羅沐凡說得雲裏霧裏的，可是多年的合作經曆已經使他對羅沐凡產生了師長般的信任之情，所以也就沒再多問。他的心裏，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蕭雲兮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和我談呢？這件事和那三個明星的死亡會有什麼聯係嗎？
    推開辦公室的門，葉凱文看到蕭雲兮正背對著他坐在自己素常坐的那張椅子上，那頭秀發高高挽起，一支別致的發簪斜插發間，倒給平素莊重典雅的蕭雲兮平添了幾分古典韻味。
    聽到開門聲，蕭雲兮轉身站起，微微笑道：“葉醫生，時間剛剛好……”
    “久等了……”
    葉凱文關好門，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但是蕭雲兮卻沒有坐下，而是猶豫不決的說道：“葉醫生，我們去你的治療室談好嗎？”
    葉凱文詫異的抬眼瞧了瞧蕭雲兮，謹慎、擔憂和懇求的表情浮雲般掠過蕭雲兮那張秀麗的臉龐，使她一直明朗的麵容瞬間變成了陰雲密布的天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