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黑玄放下手中的空茶杯，終於問出了放在心中很久的問題。事實上，從聽到白烏說的那番話的時候，他的內心就有了些疑問。
    “什麼話？”
    白烏笑眯眯的樣子讓人無法相信他不知道黑玄指的是什麼。
    黑玄立刻黑了臉，他覺得白烏這個樣子讓人好想把茶潑到他臉上，但是他還是強行壓抑了自己的怒氣，冷聲道：“就是關於小妖和李尋歡的那個問題。”
    小妖……雖然黑玄多次說服自己接受那個小東西的存在，但是因為他並沒有實際接觸過那個小東西，而這小妖的來曆又太過讓人無法接受，所以黑玄總也沒有小妖真實存在的實感。給這小東西起個名字，不過是為了代替“小東西”或者“小狼崽子”之類的更加難以忍受的稱呼。
    白烏是第一個在他麵前如此平靜的承認了這個生命的存在的人。
    白烏將黑玄的表情收入眼底，不由得歎息道：“你到現在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嗎？從你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就注定你的命運不同了。我不懂你為什麼有那樣的堅持，但是，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和你的堅持並不矛盾，對嗎？”
    黑玄的神色更加難看了一些，因為他突然發現以白烏的本事或許不難知道他的過往。
    黑玄無意識的端起空蕩蕩的茶杯，竟然認識不到自己已經喝不到裏麵的茶水。
    “你到底為什麼接受不了？”白烏的神色也變得有些鄭重起來，“如果說你不欣賞李尋歡，那我也可以接受，可我看得出來，你認同李尋歡的存在。而我們是妖族，或許也不在意所謂的倫理。至於小妖……我覺得從你的經曆來看，你應該會更加希望有一個家人。所以……你為什麼接受不了？僅僅因為那一天讓你覺得顏麵掃地……”
    “你不懂！”
    黑玄打斷了白烏，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就算你看到了我的過去，不證明你懂的這一切。我的未來，是早已經確定了的，我不容許有幹擾項……那一天晚上，如果不是因為花蜂神奇的藥物……”
    黑玄突然停下了，因為他突然明白了白烏之前全部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有一種迷藥，人類的迷藥，可以迷得到妖怪。而他遭遇的一切，或許是早已經決定好的，或許他能做的，就隻有接受。
    可是憑什麼，總要他來接受命運？
    黑玄手中的茶杯碎了，白烏心疼的歎了一口氣：“你看不出來嗎？來到這個世界，是給了你一次跳出你那可憐的命運的機會。如果你覺得李尋歡值得，為什麼不努力一下？我不像阿寶，對白皓有那麼多的忠誠，但我依舊感謝他，給了我這樣一個世界。你好好想想吧，或許換個角度看，你會看到很大的不同。至於現在……你還是不要破壞我的收藏了。”
    等到黑玄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藏經閣外麵，他相信以他現在的妖力，肯定無法在白烏的封鎖下回到藏經閣內。
    縱然有一肚子話，黑玄隻能憋了回來。黑玄覺得更重要的事情是，某些兔子似乎欠他一個解釋。黑玄無意識的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依舊一片平坦，除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氣息。
    這就是小妖……他的家人？
    或許白烏的話也有一些道理，但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想想清楚。
    黑玄回到之前百曉生下棋的小亭子，果然看到阿寶化身的“阿飛”用一根冰柱殺死了單鄂，他甚至可以看到阿寶無奈的表情，但是對於阿寶，黑玄隻有無限的憤怒。
    但是當黑玄挪開視線，就看到了表情微妙的李尋歡。李尋歡是可以看到幻術背後的阿寶的，那隻兔子正在對著單鄂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