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迷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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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得到風清海自殺的消息是在他將青嵐安置好後,剛到達百花樓下,就見衙門捕快迎麵走來,見到他立即和他打招呼,“陸大俠。”
陸小鳳揚揚胡子,回道,“喲,你們怎麼在這裏?府衙無事可做?”
帶頭的捕快是任九,年紀和陸小鳳相仿,金陵人士。對辦案熱衷,故而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應征了捕快。本領雖不是很出色,相反有時候笨手笨腳的,但是他性格豪爽,沒有官場之人的諂媚和強勢,倒是讓陸小鳳對他有幾分好感。他就喜歡那些有個性的人。
任九一聽,苦著臉道,“陸大俠說的哪兒的話呀,我們正是有事才來此找你的。”
陸小鳳疑惑,“找我?”
任九歎氣,欲言又止的看著陸小鳳,看得他一臉莫名,“你有事直說就是了,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磨磨唧唧的了。”
任九還是一臉為難,“這個……哎,陸大俠你先別急,你的那個好朋友他……他今早上……哎!”今早他照例去巡房,因風清海和陸小鳳與花家都交情匪淺,府衙的人都對他多幾分關注,他也一樣,想著巡房時看看他,順便寬慰幾句,結果沒想到他到達牢房後發現他已經……
“朋友?……老鐵匠!他怎麼了?”陸小鳳瞪著眼睛,一把抓住任九的衣領,急急問道。他心裏有不妙的預感。
任九被他嚇到,愣愣回道,“他死了,就在今早發現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什麼?!陸小鳳驚駭的退後一步,然後運起輕功往府衙奔去。任九忙追了上午去,“陸大俠!等等我呀——”
牢房,風清海屍身躺在涼席上,肌肉已經全部僵硬,死了有些時辰了。陸小鳳趕來時,衙門侍衛正將風清海抬出去。
“等等!”陸小鳳抬手阻攔他們停下,掀開被涼席覆蓋的麵容,淚水在眼眶裏不住的轉溜,“老鐵匠,你怎的說走就走了,我都還沒帶你去見見他呢。”
涼席上,風清海雙眼緊閉,長發淩亂卻不掩他半邊容顏。他閉著眼,神色安詳,好似隻是墜進了一場迷夢,是去了他最向往的地方,溫柔的沉寂。
陸小鳳知他是去找青嵐前輩了,想到朝廷的旨意,卻不知該為他難過還是慶幸。他終究還是隨了心願去了,去找他心底那一場最美的夢,最美的時光,最美的人。
他或許該為他高興的。陸小鳳破涕為笑,替他整整頭發,“老鐵匠,一路走好,我定會實現你的心願。”
幹枯的雙手貼於胸前,一抹綠意引起陸小鳳的注意,他看了看,發現風清海手中握著一枚翠色古玉,拿過一看,玉身通透瑩潤,正中央一枚小字嵌在其中,“嵐。”原是青嵐前輩的玉佩。
陸小鳳把玉放回他的掌心,隔了一會兒又抽了出來。這玉珍貴,還是由他保存吧,也好讓他們合葬之日一起埋入黃土。
風清海死亡的消息很快在府衙內傳開,花家亦是得到消息,霎時桃花堡一片靜默。花如令怔了怔,抬手囑咐花家大哥道,“風先生也是不易,這件事就不必再深究了,皇上那邊你去說說情,留他個全身。至於你們……”悲憫的視線掃過站在麵前的其他六個兒子,個個麵容俊逸,才情無雙,這是他最自豪的孩子。“陸小鳳在忙著無名山莊那邊的事情,你們便去幫幫忙,也好讓他們二人早日團聚。”
風清海和青嵐的故事他們都聽說了,悲傷遺憾的同時亦是慶幸,特別是花父。他慶幸自己對樓兒過分的寵愛,慶幸他能在一年之前就看清了樓兒和葉城主的深情,選擇了求全。他慶幸他能給他們支持,讓他們能相持至今。
他覺得,讓樓兒和葉孤城在一起,是他做的最重要的決定。
五位哥哥齊齊應下,花滿樓亦是點了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花如令囑咐完這些事情就回房了,幾位哥哥圍著花滿樓噓寒問暖,都想著和他一起去。花滿樓笑著拒絕,一臉的心事重重,幾位哥哥見此麵麵相覷,囑咐幾句就離開了。他們看得出來,七童需要獨處想事情。
花滿樓是花如令最疼愛的兒子,又兼之幾位哥哥也對他寵愛有加,想著法兒當然討花滿樓歡心。故而這桃花堡內見的最多的就是花滿樓喜歡的花草。在庭院的走道兩旁更是種滿了花滿樓喜歡的桃樹,此時雖是花期已盡,但是桃樹枝上綠意盎然,倒也是別有一番景象。
花滿樓白衣翩然,站在樹下,風牽起他鬢邊當然發絲,拂過無神的眼眸,恍若一場千年的迷夢,醉眼,醉心,醉人。
葉孤城踏著青石板而來,見他立在樹下,神情悲憫,長長的睫羽低垂,便是他一顆溫潤的心,悄悄然染上傷痛。
他走過去,步伐堅定的走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擁進懷裏,寬厚的手掌輕輕落在他的脊背,“我知你傷心,他們二人之不幸確實令人動容。但是都過去了。”風清海的死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
花滿樓順從的貼近他的胸膛,“我如何不知,但是心中還是難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