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花滿樓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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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被朱翊臨派人送到花滿樓的房裏,朱翊臨進來時見他正坐在棋盤旁下棋,一手執黑,一手執白,下得很專注,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待侍女擺好膳食後,朱翊臨揮手讓他們下去,他則走到花滿樓身邊,彎下腰,看著花滿樓雪白的手指撚著黑子,溫潤好看。棋盤上,白子黑子旗鼓相當,互不相讓,但是又不主動進攻,已經陷入死局。
朱翊臨盯著看了一會兒,輕笑,柔和著緊繃一下午的線條,“你這棋若是沒有一方主動攻擊,就陷入死局了。”花滿樓性格溫和,連下出來的棋也是防守多於進攻。古人言,以棋風辨其骨,花滿樓果真是溫和到了極致。
花滿樓想了半晌,也落不下去子,輕歎,將黑子放入棋盒,抬眸對上朱翊臨,“你今日怎麼這麼晚才來?可是有事?”
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容顏也不說話,在他眉間蹙起時,伸手為他撫平。
“無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必擔心。”拉過他到桌子旁坐下,“時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未用膳?你現在身體還很虛,不按時用膳對你身體不好,以後不必等我,知道了嗎?”
聖旨之事他煩憂一下午,本想著反正朱翊鈞還沒見過花滿樓,不若就找了其他人代替,他是萬萬舍不得花滿樓離開他身邊的。
可是,不行。
花滿樓他太特殊,也太引人注目,朱翊鈞宣旨讓他將花滿樓送進宮是調查過他的,想必手上也有了花滿樓的畫像,若是找其他人代替,露餡事小,就怕皇上會借此事大肆發揮,到時候牽連王府無數人。
這讓他兩邊為難,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個名堂。回過神時,天幕低垂,已經黑透。記起前些日子他都是在花滿樓那處用膳,忙急匆匆趕過來,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在等他。
看著他一個人自娛自樂的下棋,心中所有的糾結都化為了刻骨的愛戀,他歎氣,恐怕這世上隻有一個花滿樓能讓他如此左右為難,舉棋不定。能讓他一腔怒火,化為無奈,憐惜,愛戀,無法自拔。
花滿樓在府上住了幾天,他已大致摸清他的口味,晚膳都是照著他的口味做的,他吃著稍嫌清淡,但是和花滿樓一起吃,好像也沒覺得不對味。吃了幾天,倒也習慣了清淡食物。
夾過菜放進他碗裏,花滿樓筷子一頓,慢慢夾著吃起來。他一邊吃,一邊不忘往花滿樓碗裏添菜,看他吃相優雅,心頭軟成一片。
用完膳,他就該走了,可是今日,他不想走,他想把那件事告訴他,卻不知如何開口。躊躇的看著花滿樓,朱翊臨張張嘴,沒有吐出一個字。
“你有心事。”花滿樓召來一名侍從,對他吩咐幾句,扭頭對朱翊臨道。
花滿樓眼睛雖然無神,但是很漂亮,在燭火的照映下,如星子墜落,非常好看。朱翊臨每次對上他的眼睛都是失神,“是。”花滿樓心思細膩,能察覺到任何細微的情緒波動,他方才進來時,氣息收斂未盡,想必是被他察覺到了。
朱翊臨一向果決,手段霹靂,能讓他這麼猶豫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可是和我有關?”每每遇到與他相關之事,朱翊臨總會亂了方寸,他感動,卻也無奈。相處這麼久,他依舊對他陌生,沒有絲毫心動。
這讓花滿樓覺得愧疚,朱翊臨對他是有目共睹,而他卻……
他一向聰明,朱翊臨知道瞞不住他,點頭,“是,今日皇上下旨……下旨讓你進宮去,小住些時日。”
“皇上?”花滿樓疑惑,他和皇上素不相識,皇上怎麼會下旨讓他進宮?
見他神色疑惑,朱翊臨道,“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
聖旨上說,花滿樓曾經救過皇上的命,難不成之前他們見過?花滿樓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他之前為了不讓花滿樓察覺,未曾派人去調查過花滿樓的身份,可現在看來,或許他該好好調查一番花滿樓的事情。
花滿樓不喜歡詭計,並不代表他不懂那些算計,帝王這聖旨是何意,他一想便明白了。
“皇上是想通過我壓製你?”
朱翊臨眸色暗沉,氣息分毫未變,因此即便是花滿樓也察覺不到他眼中的冷色,“是,所以這一次進宮,你很可能會有危險我……”
花滿樓微笑,“會有危險那也是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是,你會嗎?”
“不會!為了你,我也不會做任何事。”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明日按聖旨所說,送我進宮吧。”
他說得雲淡風輕,朱翊臨聽著著急,“可是,你會可能會……”
瑩白的手按著他的手背,溫潤的觸感頓時讓朱翊臨失了言語,呆呆看著他,“我不會有事的,正如我相信你,你也該相信我。深宮雖然莫測,但是我相信皇上是一個明白是非的人。”
民間傳言,皇上輕賦稅,減徭役,興修水利,是一個難得開明的帝王。花滿樓相信,這樣一個人,不會無故為難他的。
翻掌握住他的纖長手指,朱翊臨妥協,“但願如此吧。”
花滿樓微笑,映著燭火幾近透明。
侍女再次回來,手中拿著一隻玉簫,“公子。”躬身將玉簫遞給花滿樓,侍女退至一旁。
朱翊臨看著他手中的玉簫,不解,“滿樓,你拿玉簫做什麼?”
“自然是吹簫。”花滿樓笑意盈盈,指尖不自覺的觸摸著蕭身,在摸到一片光滑之後,心中隱隱閃過一絲失落。
朱翊臨驚喜,“可是吹與我聽的?”
“正是。”言罷,指尖按上蕭身,清幽悠遠的簫聲便在屋內漫開。
蕭聲低啞不失動聽,帶著一股精心凝神的效果,朱翊臨聽著隻覺心頭浮躁頓消,一片寧色。
花滿樓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覆在雪白的臉頰,裁下美麗的剪影。他白衣瑩瑩,靜若處子,恍如從九天而來。
花滿樓吹了兩曲,朱翊臨擔心他身體便讓他去休息。花滿樓亦覺疲倦,道了晚安便轉身進屋。
外間,把玩著白玉簫,朱翊臨笑得邪肆,“朱翊鈞,這次為了他我不會輕舉妄動,但是,你若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定要叫你付出代價!”
作者閑話:
今天的更新,稍後更君傾。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