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集團旗下產業鏈很廣，我要銷售額最高的前兩個，分出來給我。”
    林嘉皺了皺眉，“媽，又何必拆掉集團辛辛苦苦建立的江山呢？”
    “騰飛兩個字讓我覺得惡心。”
    “。。。一三給你，二四留給我。”林嘉沉思了片刻，歎了口氣。
    “林嘉，作為一個站在頂端的商人，你的心太軟。”沈莉攏了攏頭發，“成交！”
    “合同一旦生效，東西你自然可以拿到。”
    “好。”交易達成，林嘉並不覺得開心，也沒有多說什麼。沈莉仍是一副麵目表情的樣子，兩人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媽，這麼多年，您。。。過的好嗎？”林嘉說過，他想試著了解沈莉，此刻自然沒話找話起來。
    “怎麼？”沈莉目光片刻陰冷，很快笑了笑掩了過去。“問這些幹什麼？”
    “我沒有惡意，媽你不用這樣。”沈莉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林嘉的眼睛，到底是有著怎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女人敏感警惕如此，林嘉不願多想，倒也作罷，不再過問，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林嘉沒有多說，沈莉仍舊從他眼神裏看見了心疼二字，心中有了一絲莫名的情緒，這麼多年來，一個女人獨自在外拚搏，用可以用到的一切才有了如今的生活，不缺錢，不缺權，更不缺所謂的男人，這麼多年，身邊即使熱熱鬧鬧，也終歸隻有自己一個人。沈莉想不到，這麼多年，還有人會心疼自己，這個人，居然會是自己從來沒關心過的兒子。都說人生如戲，這，有算不算是一種諷刺？這樣想著，沈莉臉色竟柔和了幾分。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見段琪雪？”
    “我覺得不難想象。”
    “或許。。比你想的多得多。不過，你終究會知道的。”沈莉沒有多說，“到是你，你還和秦影在一起？”
    林嘉聽到秦影三個字，警覺地抬起頭，用剛才和沈莉一樣的神色看著沈莉，沈莉不由一笑，到底是親生的，叫警惕的表情都一樣呢。
    “林嘉，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很像？”沈莉似乎沒有以此作為要挾的意思。林嘉仍舊不敢放鬆。
    “媽，你想不想聽我這麼多年的故事。”林嘉停頓了片刻，睜著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沈莉。這雙眸子裏，有認真，有執著，有悲傷，有希望，像一個巨大的吸盤吸引著沈莉，這麼多年，看慣了世事無常的沈莉，第一次，燃起了叫做關心的火焰，試著了解這個兒子，似乎不是一件壞事。
    沈莉沒說話，這對於林嘉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喝了一口咖啡，“媽，自從我9歲那年，來到城市和你們一起開始生活的時候，秦影就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他是第一個帶給我快樂的人，在家裏，我怕惹你們不高興，我像小貓一樣輕手輕腳地活著，隻有在他麵前，我才可以肆無忌憚地笑，去大吵大鬧，像一個真正有感情的人那樣放肆地活著。你們剛離婚那幾年，老實說，我覺得全世界都離我而去了，我就在想啊，我一天那麼規規矩矩地活給誰看，那時候我就覺得，當個混混也不錯，最起碼，有人怕你，至少，這證明著你還活著。要是沒有秦影，恐怕，現在我都還在遊戲廳坐著，抽煙喝酒，隨時拎著刀出去給人幹仗，說不定，我早就蹲在監獄裏麵，或者是。。。哪次打架被人打死打殘了。那段日子，是秦影真正救贖了我，為了我，他從最好的高中轉學過來陪著我，看著我，怕我學壞，寸步不離地教我，在你們都放棄我的時候，隻有”林嘉有了微微的哽咽，他深深吸了口氣，“隻有他沒放棄我。”
    林嘉抽了抽鼻子，停了停。
    “媽，你覺得同性戀惡心，我和秦影又何嚐沒有過掙紮，我逃避過很長一段時間，你知道為什麼我最後會不顧一切地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為什麼？”沈莉破天荒開了口。
    林嘉無聲笑了笑，“因為他懂我最需要什麼啊。那年我生日，您說，十幾歲的年紀，你會選擇送給對方什麼，您知道他又做了什麼？他帶著我逛超市，買菜，回家，讓我看電視，為我做了人生第一頓飯，他送給了我，你們從來不曾給過我的家，盡管那頓飯真的很難吃。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林嘉，不要抵抗了，這個男人，你逃不掉了。”
    沈莉沒說話。
    “我真的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會和你，和爸有交集，因為你的那些照片，我怕連累秦影，第一次，對他說了特別傷人的話，第一次，我們有了爭吵，他摔門而去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完了。可結果呢，我被綁架了，第一個出現來救我的人，還是他。這麼多年，他就這麼呆在我身邊，我們相互扶持。我們了解對方，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我們要的不多，隻是一份平凡的生活。媽，我愛他，我們不是同性戀，我愛秦影，而秦影隻是恰好是個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