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5章】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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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仁的酒一杯接著一杯,程濤實在看不下去了,拔開人群,氣勢洶洶地走到他跟前,搶走他的酒:“不要命了,你?”
“要你管?”肖仁試圖想搶回酒。
程濤將手往後一揚,一不小心把酒杯給甩了出去,“呯”的一聲砸到地板上,還好沒砸到人,隻是嚇了大夥一跳,音樂仍在繼續,可舞步卻因此停了下來,全都直直地望著他倆。
隨即酒吧的保安走了過來,拍拍程濤的肩膀:“兄弟,有什麼事慢慢說。”
程濤抖了下肩膀,掙落保安擱在他肩上的手掌。
肖仁帶著怨氣和仇恨低喝:“你到底想幹什麼?”
程濤命令道:“跟我回去,別喝了。”
肖仁不給麵子:“喝不喝是我的事。”
保安不高興地說道:“行了,喝醉了就回去,別在這裏發酒瘋。”
程濤心中有氣,拿肖仁沒轍,正好拿保安來泄憤,於是轉頭對著他吼:“誰發酒瘋了?不就摔了一個杯子?陪你還不行?”
保安也怒了,他指著程濤的鼻尖威嚇:“我警告你,如果你是來砸場子的話,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程濤用力拍開他的手指,從褲兜裏掏出錢包,抓了一大把鈔票往保安臉上甩去,用羞辱的語氣嘲諷:“不就要錢嗎?夠了吧?”
肖仁看保安的臉色露出了一股殺氣,他怕鬧出事來,一邊向保安道歉,一邊拉著程濤往灑吧門外走去:“你想找死啊你?”
程濤這才稍稍消了點怒氣,反手攬著肖仁的肩,快步離開酒吧。
走出酒吧大門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話聲:“就是前麵這兩個家夥,打死他!”
程濤感覺事情不妙,回頭一看,隻見四、五個男人手握鐵管朝他倆衝了過來,嚇得他趕緊拉著肖仁往前跑,並喊道:“快跑!”
肖仁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頭也沒回,跟著程濤撒腿就跑。
說來也巧,冷岩開著車載著君子剛好快到酒吧,遠遠看到他倆被一群人追著跑,君子大驚失色,狂叫:“哥,肖仁、程濤!”
冷岩自然是看到了,他趕緊在路邊找了塊空地停車,並爭分奪秒地對君子說道:“你在車上呆著,別下來,打電放報警就行了。”
君子肯定不放心:“哥,我陪你下去。”
冷岩雙眼一瞪:“你在車上呆著,聽到沒有?”
“噢。”君子隻能從了冷岩的意思。
跳下車,冷岩朝著對麵的馬路直奔而去,君子急忙報警。
由於肖仁喝酒,視線有些不清晰,慌忙中,腳下一絆,摔倒在地。
程濤馬上停下腳步,回頭來扶肖仁。
眼看那群人就要圍上來,肖仁拚命叫:“別管我,你快跑,你快跑啊!”
肖仁叫歸叫,程濤當然不可能扔下他置之不理,相反的,為了保護他,程濤擺起了一副準備進行一場惡鬥的架式。
幸運的事,以前他和冷岩在一塊的時候,跟他學過幾招,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場,雖然挨了幾拳,但也踢回了幾腳。
可他們畢竟人多勢眾,手裏還操著家夥,程濤已然力不從心。
忽然,一個家夥掄著鐵棒狠狠地朝肖仁砸去,而肖仁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還手,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雙手緊緊護住腦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程濤奮不顧身,飛速朝肖仁撲去,將他壓到自己身下,用後背硬生生地替他下了這一棒。
“啊!”程濤咬著牙,緊皺雙眉,輕哼了一聲。
肖仁驚呆了,哭著臉,喚道:“程濤!”
程濤忍著痛,死死地抱著他,不讓他動。
那家夥還想砸下第二棒,結果被從身後飛來的一腳踹得老遠。
踹他的人正是冷岩,那群家夥見來了人,又將矛頭指向了冷岩。
冷岩的身手敏捷多了,腳起拳落,沒有一招落空。
可是孤身奮戰的他有點兒應接不暇,眼看一個家夥又將棍棒揮向程濤,冷岩沒有多想,飛起一腳,將那家夥手中的棍棒踢飛,同時他的腳也被重重砸了一下,棍棒和骨骼因撞擊而發出刺耳的撞擊聲讓程濤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一刻程濤眼眶一熱,好像忽然看透了很多人生道理,比如在生死關頭,隻有兄弟才會挺身而出。
冷岩忍著痛,迅速出拳,將那家夥打得頭昏眼花,找不到南北。
這時,一個家夥從背後死死地抱住冷岩,好讓其它人出手。
果然,另一個家夥衝了過來,還沒等冷岩出手,那家夥被人從身後砸了一棒,砸他的人是君子。
君子跑到冷岩跟前護著他,手中緊握著從地板上撿來的鐵棒與那幾個家夥對峙著,口中不停地喊道:“不要動!”
隨後,傳來長長的警笛聲,那夥人見情勢不妙,趕緊紛紛逃竄。
冷岩看君子微微顫抖的手依然握著鐵棒不放,便忍著痛,瘸著腿拐到他身邊,並且拿走他手中的鐵棒,他有理由相信,這絕對是君子第一次打架,便將他摟入懷中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肖仁也扶著程濤走了過來:“君子,你沒事吧?”
君子定定神,離開冷岩的懷抱,同樣擔心地問:“我沒事,你呢?”
程濤打斷他倆,接道:“看看你男人,你男人的腳好像挺嚴重的。”
君子知道程濤說的你男人指得是冷岩,於是低頭一看,隻見冷岩弓著個腳,便著急而心疼地問:“哥,你沒事吧?”
冷岩不想讓君子替他擔心,搖了搖頭:“哥沒事。”
還微笑臉問:“第一次打架吧?”
君子撇了撇嘴,算是默認。
冷岩又責備道:“不是叫你呆在車上別下來了嗎?剛才多危險?”
說話間,警車停下,警察圍了上來。
病房裏,君子和肖仁守著冷岩,程濤獨自在另一張病床躺著。
君子緊握著冷岩的手,望著他那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腿,心疼地問道:“哥,還疼嗎?”
冷岩笑著臉安慰:“沒事,不疼,哥都習慣了,以前練拳的時候也經常受傷。”
肖仁內疚地接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冷岩回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好誰不對誰的?”
君子也拍拍他的肩:“是啊,幹嘛說那麼見外的話?”
聽到“兄弟”這兩個字,程濤又不覺眼眶一熱,怕被人發現似的忙別過臉去,以前聽到這兩個字他特反感,可今天卻讓他異樣得暖心。
冷岩偷偷看了看程濤,對君子說道:“君子,你問問他,看他要不要喝點水或什麼的?”
“好。”君子自然明白,冷岩說的他是指程濤。
肖仁按住正欲起身的君子:“你坐著,我來吧。”
君子不理肖仁的主動,但他相信,一定有肖仁自己的理由,不過沒有多問,照了他的意思。
肖仁走到他身邊,什麼都不問,自作主張地替他倒了杯水,並輕輕為他搖起病床,說:“喝點水吧。”
程濤沒有拒絕,此時就算他不渴,他也不會拒絕。
喂他喝水的時候,不知怎的,肖仁又忍不住滑下了兩行淚,想起剛才他毫不猶豫為自己擋了一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激,可一想到那晚的事,他就有恨,揮之不去的恨。
程濤怕冷岩和君子看到,迅速為他拭去淚水,帶著愧疚,還帶著心疼,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肖仁掉眼淚,看到他憔悴的樣子,他的心好疼,從來沒有過的心疼。
半個小時後,冷岩說:“君子、肖仁,明天你們還要上課,早點回去吧。”
“哥,今晚我留在醫院陪你。”君子立即回道。
“不用,腿受點傷,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你放心肖仁一個人回去嗎?”
“要不,我也留下來吧。”肖仁接道。
程濤說:“不行,你看你,現在精神那差,又那麼憔悴,趕緊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覺。”
冷岩微微一怔,他依稀地從程濤的語氣裏聽出了濃濃的關懷。
君子看著消瘦的肖仁說不出的心疼:“是啊肖仁,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君子,你聽話,快點帶肖仁回去休息。”冷岩再次催促。
君子想想也就不再堅持,最後在依依不舍中帶著肖仁回去。
他倆走後,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過了很久,程濤問:“你剛才何必為我擋那一腳?”
冷岩沒有急著回答,稍後反問:“如果是你,會擋那一腳嗎?”
程濤啞然了,他知道自己會,肯定也會,這就是兄弟,就算有多恨也還是兄弟,但又不甘心,斥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冷岩猛得直起身,吼:“你可以恨我,但你為什麼要禍及無辜?”
程濤沒再出聲,眼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冷岩停了停,再沉聲問:“那你到底對肖仁幹了什麼?”
程濤澀笑:“你為什麼不問我對君子幹什麼?”
“我知道你對君子沒做什麼。”冷岩硬聲回道,很自信:“我也相信你那晚確實想對君子做些什麼,但沒成,被肖仁破壞了是不是?”
程濤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你真聰明。”
“你,你那晚打了肖仁?”冷岩追著問。
程濤的目光又放了空,很久,很久,他才木訥地說道:“我強上了他。”
此言一出,冷岩完全傻了,就像當頭挨了一陣雷擊。
一分鍾後,他回過神,顧不上腳傷,想要翻身下床湊他:“你這畜牲,看我不打死你。”
“有種你就打死我,這一切都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程濤心中的怨氣噴湧而出,卻也聽得出他同樣恨自己。
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冷岩的衝動又平息了下去。
他重新緩緩躺直身子,他也認為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你,”冷岩頓了頓:“你怎麼會強上他?莫非你喜歡他?”
程濤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如實說出了那晚的實情:“我本來是想報複你,打了君子的主意,可是我對男人沒有那種欲望,我便吃了催情藥,結果肖仁找來了,沒法克製自己,就,就……”
他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講。
冷岩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沒想到你喪心病狂到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你現在開心了?滿意了?”
程濤回不上話,無盡的愧疚之心讓他淌下了兩行後悔的眼淚。
看他流淚,冷岩也鼻頭一酸,眼眶濕潤,他也恨自己,如果不是那一晚,程濤也不至於犯下這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