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塵 43.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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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憶山望著一夜雨,他此刻的樣子就和元夕夫人第一次看見她時望著她的樣子一模一樣,他們都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而他們看見的人卻又不是同一個。
一夜雨知道,他透過她看見的是她的母親,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
“阿芝……是誰?”
一夜雨定定的看著葉憶山,眼神冰冷,現在的她和剛才認錯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阿芝……”
葉憶山眨了眨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她居然不知道阿芝是誰,自己的母親是誰?可是不對啊!她明明就……
“阿芝是誰!”
一夜雨見葉憶山不回答,再次問了一遍,這一次她問得很大聲,帶著咄咄逼人的味道,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誰是阿芝。
“你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嗎?”
開口的是元夕夫人,一夜雨抬起頭看向她。
“你居然不知道嗎?你待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你居然不知道她就是你的母親。”
一夜雨越聽臉色越黑,心也越冷,名字裏帶芝字的,待在她身邊多年……她突然有些害怕,也不想再聽那個答案了。
“你的母親就是你的師父啊!”
可是元夕夫人卻不停下,她的一句話,點醒了一夜雨,讓她不能不麵對現實。
你的母親就是你的師父啊!就是養了你十幾年,就是曾經想要殺死你的師父啊!
她就是你的師父啊!
一夜雨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冷的井水裏,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腦袋回響著元夕夫人的聲音,腦海中一下子閃過一陣白芒,然後她身體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到了地上,還好元夕夫人趕忙扶住了她。
“阿古,你沒事吧?”
元夕夫人擔心的問到,她沒想到一夜雨知道了真相之後會這樣。
然而一夜雨低垂著頭並沒有回應她。
元夕夫人心裏擔心,便低下了頭想查看一夜雨的情況,她一低下頭卻看見一夜雨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臉上的情緒是藏也藏不住的難過和痛苦。
她在哭!
……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丟下我,不認我,甚至……想要殺了我!一夜雨心裏悲痛的想到。
一夜雨始終記得萬骨門後山山洞裏沐英芝看她的眼神,貪婪又怨毒,若說她沒有認出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女兒卻是不可能的。連元夕夫人都能輕易在自己身上看出父親的影子,自己的母親又怎會看不出!而且入門後,練武時她是見過自己肩上的梅花胎記的,她怎麼會認不出來!可是她就是沒有認自己……
一夜雨的心更痛了,很奇怪,無親無故她卻很堅強,有了親人和牽掛卻讓她那麼心傷。
若她真的隻是自己的師父就好了,一夜雨想,至少自己還可以敬她愛她,還可以麵對她,但是現在一夜雨卻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沐英芝了,是該感謝她養育了自己還是該恨她拋下了自己……一夜雨實在是不知道……
一夜雨突然抱住元夕夫人哭了出來。
“她為什麼拋下我,不認我……?”
元夕夫人愣了一下子,然後她溫柔的回抱住了一夜雨,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這是柒桓的女兒啊,看見她難過就像看著柒桓難過一樣,元夕夫人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眼裏也泛出了淚水。
陸甲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摸不著頭腦。一夜雨竟是沐英芝的女兒?這是怎麼回事?陸甲回頭看了一眼葉憶山,葉憶山之前看著一夜雨,此刻他收回了視線,正有些頹喪的低下了頭,似在回憶些什麼。
陸甲不知道葉憶山和一夜雨或者沐英芝有什麼瓜葛,但他和葉憶山交往多年,以他對葉憶山的了解,看葉憶山現在的樣子,陸甲知道現在葉憶山多半是靠不住了。陸甲握緊了手裏的劍柄,看著一夜雨咬牙切齒!看現在這個情形,落日山莊難道是要包庇她?
不過不管落日山莊包不包庇,陸甲始終肯定一點,一夜雨是他的殺子仇人!她殺了自己的兒子!
陸甲好不容易找到了殺子仇人,怎會任一夜雨逃脫!陸甲轉過身,怒氣衝衝的朝葉憶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