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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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兒在外麵聽到屋內的動靜,心裏本就是著急的很,如今又是稀裏嘩啦的一陣脆響,一急頓時顧不上什麼,咬咬牙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就瞧見滿屋子的碎喳玻璃,又見映蓉癱坐在地,傻傻愣愣的臉色發白,心裏一緊,瞧著祁將軍的臉色,忐忑的問道,“將軍歇歇氣,可是茶水不合心意的,那可得巧兒了,前些日子,大太太剛賞了些新近的雨前龍井,珂兒這就沏來。”說罷,便要收拾地上的殘渣。
祁將軍反手一巴掌下去,力量之大推得珂兒一個趔趄,珂兒措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地上的碎渣瞬間嵌入珂兒的手掌心裏,鮮血汩汩的流出來,珂兒疼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哼了一聲。
祁將軍嗬道,“混賬東西!誰準你進來的!越發沒規矩了!!”
珂兒嚇得身子抖了抖,連稱不敢,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求著讓祁將軍恕罪。
映蓉神色發愣,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失聲叫嚷道,“將軍!……”
後麵的話被祁將軍冷若刺骨的眼神給逼了回去,其實,就算讓她說也說不出什麼,映蓉隻是隱隱約約的覺得若她不說點什麼便是毫無轉圜之地了,然,她張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祁將軍看了一眼映蓉,那眼神帶著點失落,帶著點期待,帶著點莫名的情緒,複雜地絞成一團團黑霧,一時看楞了映蓉,還沒等映蓉回過神來,便聽祁將軍道,“若……若你這麼看待我們彼此的關係的,我想,我們之間便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說我強迫你,那這次我便如你所願,咱們兩個便是相識不相見,如此,你也便是安心了吧。”說罷,甩袖離去,那背影決絕的讓映蓉心驚!!
如此一來,便又是數月一過,歲月匆匆當真是不留一點痕跡,慢慢的磨滅人的心性。
祁府裏最值得飯後閑談的莫過於四姨太太映蓉失寵於祁將軍的事兒了,大家夥的眼睛是看得雪亮雪亮的,眼見著祁將軍氣衝衝的從四姨太的院裏出來,回到住處發了好一通脾氣,也是眼見著祁將軍一連數月不往四姨太院子裏踏進去過,平日裏若是狂院子碰見了也是當做沒看見的,這一下是樂壞了一些人,愁了一些人,也讓一些人看了好一通笑話,總之樂的愁的也都是一笑而過的事兒,誰會在乎一個姨太太的好壞,自個兒的事兒都料理不清哩。
最過得意的便是南苑的二姨太太何秀了,真是應了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祁將軍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冷了映蓉,竟想起了冷落了南苑快有十年之久的女人來了,夜夜留宿,夜夜聽曲兒,快活得不得了。
下人們又是一蜂擁的往二姨太太跟前湊趣兒,一時間南苑門庭若雀。
珂兒見映蓉呆呆的望向遠處,心裏一時感慨良多,遂道,“太太也不必想太多,世事無常,總有一兩件是難以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