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的貨色，也配，他媽還是個男的，真惡心。”幾個人拳打腳踢，地上的人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算你們運氣好。”
    “唔—”被踢到肚子的夏沉西發出一聲悶哼。
    “走吧，一會兒有人出來了。”
    “出了校門小心點，見一次打一次。”一人對著地上的人又是一腳。
    “走。”
    夏沉西坐起來，還行，畢竟是學醫的，知道都是皮外傷，就是腦袋還嗡嗡的。
    他看著地上護著自己腦袋的縮成一團的人，不叫不喊，挺有勇氣，怕是之前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
    “林林，”。
    餘林沒聽到。
    夏沉西又重複一遍，“林林，你起來，我看看。”他伸手去扶還趴在地上的人。
    “穿的厚，但還是疼。”餘林舒展了下身體，看到人走了，才喊出聲，“可疼了，嘶——”他臉上沒什麼傷，估計身體被踢得疼了，眼角有點淤青。
    夏沉西看了看他的眼睛，問“眼睛呢，模糊嗎？看得清楚嗎？”夏沉西詢問著重點部分。
    “看得清，可能是剛才摔倒的時候磕在地上了，不疼。”
    “那就行，來，起來。”
    “你嘴角在流血，怎麼辦？都怪我—”餘林挨打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難受，他要是走的早一點，哪兒還會出事情。餘林伸手擦了擦夏沉西的嘴角的血，表情都要哭了。
    “看著嚴重，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你摔著的時候，扭著腳了嗎？”夏沉西不放過任何受傷的可能性。
    “可能有點，但是可以動。”餘林抱著夏沉西的胳膊，站了起來。
    “我們先走，不然還得賠車。”夏沉西扶著人看了四周，把兩人衣服上的帽子戴上，然後回了的宿舍。
    倆人回到宿舍，脫了外衣，夏沉西替人檢查，雖然不是內傷，但是那些淤痕和紅腫的腳腕，還是讓他的心裏一疼。
    他這個時候才明白，以前何尚東知道他被欺負的時候，比他自己被欺負的時候都難受是為什麼了。
    因為在乎，所以更加在意。
    “去醫務室，我這裏的東西不全。”夏沉西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倆人的傷得趕緊好。
    “現在去，關門了吧。”
    “沒，有值班的人，我們隻用那裏的東西，不用人。”
    “哦。”
    到了醫務室的時候，醫生確實都已經下班了，隻有一個值班的小護士。
    夏沉西是醫學院的，隻要拿著醫學院的證，就能到醫務室免費取藥。前提當然是要有老師的簽名。
    可是夏沉西向來不用，全學院的人都知道他是醫學院的驕傲。
    他的臉就能當簽名。
    “你們這是打群架，學校知道要處分的。”小護士扶著餘林坐床上，開始檢查。
    “我們沒有，是被打了。”餘林回。
    “沒有大礙，都是皮外傷，擦些藥就行。”小護士從頭看到腳，最後下了定論。“你的呢？”然後又問夏沉西。
    “我也沒事。”
    餘林看了看在一旁檢查傷的夏沉西，眼淚就不受控製了，“都怪我，他們找的是我。”
    “眼睛腫著呢，別哭，不然更疼。”夏沉西看了看餘林眼角的傷，皺了眉頭。
    “聽他的話，別哭，一會眼淚蟄的傷口更疼。”小護士勸說。
    “你先去給他治，他都流血了。”餘林催促著人。
    “他本身都快是醫生了，比我的技術好很多，你不用擔心。”小護士看看兩人表情都顯得很正常，就問，“膽子挺大啊，表現的這麼淡定。”
    “我不害怕，他們不能真的傷害我。”餘林不害怕，這樣的場麵他見得多了，齊霖之前帶著他讓他看那些欺負他的怎麼一個個向他求饒，可他那時候覺得齊霖就是一個暴力狂，比欺負他的那些人都可怕。
    夏沉西表現得也淡定，高中誰還沒有幾次打群架的機會。被人揍和揍別人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隻不過時隔這麼多年，多少有點讓他不適應。
    在醫務室收拾了半個小時，擦了藥，纏了紗布。
    還好都是在胳膊上，或是腿上，外人不易看出來。
    但是他嘴角處和餘林眼角處的傷，還是能看見。
    折騰完，到了休息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夏沉西想的是，還好，令於沒在學校。
    餘林想的是，到底要不要打個電話，可是現在他們在吵架。
    傷的雖然明顯，但幸好是輕傷，雞蛋敷一敷淤青下去不少，不會那麼引人注意。
    三天後，餘林又過來找夏沉西，吃飯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問，“我這幾天都沒出校門，你說他們不會真的在外麵堵我吧。”
    夏沉西以為這人膽子跟著齊霖後，早就變大了，誰知道還是膽小的性子倒是沒改。
    “林林，你認識那些人嗎？”
    “不認識。”餘林低頭吃飯。
    “可他們認識你。”
    “我也。。。。。我也不知道。。。。。”
    “要是他們真的在外麵堵你怎麼辦？”夏沉西看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著急。
    “我就是想問問你。。。。。。。。”餘林能感覺到，肯定是因為齊霖，才有人找他的麻煩，可是不想讓夏沉西知道他的事情。“我。。。。。。”怎麼辦，除了告訴齊霖，他還能怎麼辦。
    “你準備跟你哥說嗎？”
    餘林震驚了，拿著筷子的手一動不動，他以為他聽錯了。
    可是夏沉西又說了句，“林林，我很早就知道你的事，可是你還是弟弟，什麼都沒變。”
    他跟餘林認識有兩年，兩年的時間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可是餘林還是跟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單純。餘林不想讓他知道，他裝不知道就好。
    可是兩年的時間，餘林也在變，他不再像剛認識那會，見人就躲，整天不出宿舍，不跟任何人來往、說笑。
    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他跟人說他出去玩的時候遇到的事情，帶東西回來跟人分享，還跟人開玩笑，他不再自卑，軟弱，怯懦。所以他不想因為任何原因，再次讓這個孩子重新回到以前的心理狀態。
    所以，餘林給他說的話，他都相信，餘林找的借口，他都能理解。
    餘林戴的手表，全球限量版的情侶款，雖然經過了改動，但還是能看出來。
    餘林手機裏的通訊錄，一個人總是在第一位，這人就是餘林嘴上所說的表哥。
    餘林每次回他表哥家，都是他表哥親自車接車送。
    每件事情也許單獨說給人聽的時候，都特別合理，可是鏈接在一起，就會變得很可疑。
    ‘“你什麼時候，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哥。。。。。。。”
    “我知道那不是你哥，是男朋友。”
    從夏沉西口中聽到這三個字，還是讓他驚恐未定，雖然夏沉西的表現很鎮定，但他從來沒想讓這人知道他有男朋友的事情。
    “我怕你跟他們一樣，說我惡心。”餘林埋著頭，一旦被議論，被非議之後，再大膽的心也會變得小翼翼，因為疲憊的心再也經不起折騰。
    “你覺得我會嗎？”夏沉西認真的問。
    餘林抬頭看著夏沉西，破涕為笑“你不會。”
    “這種事本來就很簡單，是他們把它看得太複雜，所以認為別人的是錯的，他們意識形成的時候，他們本身就已經錯了，你沒做錯事，做錯事的是他們，我們被欺負了，不是說要欺負回去，而是說，不能讓他們再欺負回來，你說呢？”
    “恩。我知道，他也是這麼說的。你還記得我當初剛來學校，後來很多人輪流用學校廣播給我道歉嗎，就是他做的。”齊霖找了人，把所有欺負他的人都打了，而且還是麻袋一套，拖到沒人的地方打。餘林回想起來，當時他除了害怕就是害羞，而現在想起來卻是感動。
    “有時候以暴製暴確實不對，但是在特殊場合下也是一種好方法。”他也知道，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再也沒人敢動餘林。
    “可是我倆最近在吵架，他不理我，一個人回家了。”齊霖不見他的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
    “你得學會用你的關係去保護自己”
    餘林沒懂，因為夏沉西最清楚，他的朋友從來就沒有那種打群架的，用他的關係，他除了齊霖，沒有任何別的關係了。
    夏沉西看人沒明白，提醒到，“理論上來說，你男朋友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啊—”餘林恍然大悟。“他給過我幾個他朋友的電話，以防我找不到他。”
    “那我們先去他們學校。”
    “恩。”
    餘林坐在車上，一直在動，他心裏特別激動，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做這麼大的事情，雖然是夏沉西陪著他，給他出主意，但是他還是很興奮。他們要去打群架，還是和沉西一起，雖然這樣很不對，但身體與心理上的興奮還是立馬戰勝了愧疚。
    夏沉西覺得他可能教壞了餘林。
    看人一副激動難耐的樣子，好像他們是要去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餘林坐在車上打電話，他心裏聽忐忑，這是齊霖給的號碼，他從來沒打過，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怎麼樣。
    “喂。”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邊聲音有點小，像是刻意在壓低聲音。
    “喂，我是餘林，你是。。。。。”
    那邊急促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是葉輝，葉輝。。。。”語氣很熱情，餘林差點招待不住。
    “我有事找齊霖，但是他不在學校，他說可以找你。”餘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找人有事。
    “齊霖確實不在，你有什麼事情幫忙直接跟我說就行。”
    “現在說不清，我一會兒就到你們學校了，你跟我說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啊，你一會就過來了，那行，我去門口接你。”
    “好，還有，你先別把我給你打電話的事情告訴齊霖，我自己跟他說。”
    “行，我不打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