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涼如水冷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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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夜不歸宿也沒爭一毛錢,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七八年,你要明天再不接客就給我滾!”女人在煙霧繚繞的麻將桌上,翹著二郎腿,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周圍一群壞笑的男人。有個男人在女人豐腴的臀部色情的掐了一把,惹得花枝亂顫。常年失修的隔間門吱吱呀呀的虛掩著,紀曉星拿著掃帚掃著地麵,大把的瓜子殼,女人的頭發,惡心的痰,還有白色渾濁的液體。她先把簸箕裏的避孕套倒在桶裏,汙穢的肉欲的厭倦感席上心頭。她用眼角鄙夷的看著這些油膩的人。
她六歲的時候在和小夥伴玩耍的時候,在垃圾桶旁發現了一個避孕套,就當氣球玩起來。被一個很討厭她媽媽的妓女看見了,下流的一笑,就把她鎖在一個小隔間的衣櫃裏,裏麵有一個洞,恰好可以看見外麵的動靜。她被堵住嘴,發不出聲音。看男人是如何粗暴的撕扯著母親的衣服,暴虐的撕咬,有腥味在鼻尖彌漫,然後色情的舔咬,母親低賤的滿足男人的一切要求。還不停地勾引著男人,說著下流的話。腰肢扭動,動作色情。
她剛開始是恐懼又好奇,緊接著聽見母親在男人身下求饒,發出淫蕩的嬌喘。
“求你,啊啊啊~求……你……停下來!啊~”
“閉嘴,裝什麼清純。”
母親好像哭了,嗚咽著求饒
看見男人醜陋的身體壓著母親赤裸的身體,聽著他們發出下流的聲音。
她不斷地想往後退,冰涼的衣櫃抵著她的單薄的背,嚎啕大哭,即使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無聲的從頭哭到尾,直到昏在衣櫃裏。
從那以後,她對男人有陰影,甚至見到男的就想跑。
更不要提什麼別的……
所以基本上每天午夜後才回家,有時在天橋下蹲著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有時在巷子裏來回穿梭,知道把自己轉迷路;有時甚至就是坐在筒子樓的樓頂上一個晚上不說話。到了可以打零工的年齡,別人都不喜歡夜班,她說自己是夜貓子睡不著覺,全調給自己。
樓上的三四個隔間裏搖搖晃晃的床板撞擊聲和女人淫叫的聲音刺激著及小型的耳膜,加快了手上打掃的動作,六歲那年衣櫃的陰影輕而易舉的被勾起。後背一身冷汗!
即使過去了十年她依舊記得母親當時說的下流話和勾引男人的動作。
“嘿,我說紅姐你侄女長得不錯啊!”一個瘦的隻有一把骨頭的老男人垂涎美色,紀曉星知道他是菜市場上賣壯陽東西的小販。
“怎麼老牛吃嫩草啊”賣豬肉的人肥頭大耳,色眯眯的盯著紀曉星的屁股打量。
“唉,這個數你看行不行!”小販子
紅姐,斜眼看紀曉星,說:“我家侄女模樣這麼俊,你當時是買雞輪斤的!?”
紀曉星全當耳旁風,甩門而出。
門後響起茶杯摔門的聲音伴著一生尖銳的叫罵“賤貨”
冷汗被涼風吹得半幹,她熟練地爬上一顆合歡樹。
有一個粗壯的樹杈恰好可以看見月亮,默默的看著遠方,一個人靜靜的坐了很久,突然有點想宇宙了~想的鼻子酸!
“幹嘛呢~”她蹲在一顆樹杈上,吸著從姑媽偷來的香煙。用煙頭燙了一下指尖,火辣辣的竄過指紋。語氣卻很俏皮可愛,好像今天撿了紅毛爺爺。
”想你呢!“宇宙實際上在和爺爺奶奶一起出席一位意大利奢飾品的展會,來的都是時尚巨頭。超級名模不在少數,看見這麼個小鮮肉自然少不了桃色誘惑。宇宙也是從小出席各種場合的八麵玲瓏小少爺,自然應付的行雲流水。
宇宙奶奶郝悅年輕時是南城的白蓮花,當年也是在他爺爺的一場服裝展會上認識的。雖已不是花容月貌的芬芳歲月,卻像一壺普洱茶,時間越久味道越醇厚。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明媚中音樂家的氣質脫俗,別具一格。
“你現在旁邊是不是有女人”紀曉星透過零零碎碎的樹葉,隱隱的月光灑在她的皮膚上,有點涼。
“唉,你別往我這兒擠了。你看還有空間嗎?”宇宙推著身旁的一個女孩,叫淩霄。巴黎時裝周上最小的亞裔名模,因為一張和英國金融帝國的繼承人華夜城的吻照曝光而一炮走紅。
並不是保準的中國審美下的美人,她是巴西中國混血,眼睛是寶石綠色的,把傳統的青花瓷旗袍穿出一種野性的奔放美,像一朵格桑花。
宇宙以前在美國住的時候和她是同班同學,關係很好。
宇宙根本不管什麼鳥少爺身世形象,直接一句“老子老婆管得嚴,你別給我惹事!”把淩霄推到一邊。
淩霄識趣的走人,留下一個別有深意的笑。
“宇宙~”紀曉星把煙頭撚在樹杈上寫著嘴裏,心裏念的名字,一筆一劃的像個初學字的孩子,借著月光,好認真。
“嗯”
“宇宙……”聲音抖了抖
“嗯”
就這樣,宇宙小少爺有一輩子的耐心去對待他憂傷的姑娘。
宇宙以前覺得紀曉星永遠是活潑開朗的,就像一道朝陽,永遠光芒四射的優秀。可現在才知,當剝開一顆洋蔥的心,刺痛了眼睛,會流淚。
江南小城的姑娘骨子裏透露出一種糯米般軟糯的味道,溫婉怡人。紀曉星聲音軟軟的說
“宇宙,你愛我嗎”紀曉星玩這打火機,從口袋裏摸出第二根煙。
沒有一絲波瀾,平白如水。心跳卻毫不掩飾的加速,她身體緊張到僵硬。
“……”宇宙握著手機的手有了汗,心有點痛。紀曉星那張蒼白的可人疼的小臉笑得無奈,在他腦海裏清晰的浮現,很認真的回答“愛”
“那我們做吧!”紀曉星聲音輕輕的,就像踮起腳尖,鼻子蹭在他耳邊撒嬌。
“紀曉星!~”宇宙急了,你到底怎麼了!
“曲恬恬說的對,我媽是婊子”紀曉星嘲弄的說,扣著樹皮的手指流了血“她是世界上活得最卑微的女人。”
“但我不恨她,從來。我知道她不是自願的。因為即使她是如此卑微,她還是把我生下來了。我想她是愛那個男人的。”
“……”
“雖然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錯誤。我從不屬於誰,紀不是我媽的姓,是她唯一認識的幾個字裏隨便挑的,曉星是因為我是在星辰滿天的時候出生的。從來沒見過我爸,就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從小在不幹不淨的妓院裏長大。六歲那年,我在衣櫃裏看見了我媽和男人做愛。十歲那年,我媽把我丟在這個小樹林裏,不管我了。”
“那年是大年初一,南方五年來第一次下雪。我記得我看見我媽瘦的一把骨頭的身體在雪地裏搖搖晃晃的往前走,我在後麵追她喊她求她。她轉身給了我一個耳光,特響亮。我卻不覺得痛,當時她眼神裏的悲傷和無奈在她那張極漂亮的臉上讓我永遠記住了。然後對我說了一句話”
“你猜她說了什麼……特好玩兒~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下我。她為錢殺了自己愛的男人,然後發現有那個男人的種,就是我。她說我毀了她的一輩子!”
“真的,就一三流劇本。”她故作輕鬆。“怎麼!被嚇到了!”
“紀曉星,我告訴你你是誰!你是我宇宙的女朋友,未來的媳婦兒,陪我一輩子的人。這輩子是我的女人,下輩子也是。你聽見了嗎~“宇宙看著窗外燈火闌珊,眼神望向城市角落裏唯一的黑點。
”是啊,是啊,擁有了你,就等於擁有了一個宇宙!“紀曉星沒心沒肺的笑出聲,她是真的笑出來了。
月光寒冷刺骨,脊背單薄。
指尖留的血已凝固,觸碰臉頰,濕濕的,是月光……
作者閑話:
如果我沒有這張皮囊,你是否還會愛上我?
如果我們的愛情沒有肉欲的占有,隻有柏拉圖的精神愛戀,你是否始終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