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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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瑾躺在河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拿著魚竿,悠哉的釣著魚。
他是京城寧安侯府的庶子,家有侯爺老爹一枚,嫡母一枚,嫡兄一枚。至於他那可憐的親娘,生下他沒多久就掛了。
寧瑾從小就在寧安侯老家長大,因為他娘是寧安侯回鄉祭祖時安排的通房,結果沒睡幾晚他娘就懷上了。幸好他娘是個安份的,而且長得隻有清秀,又是侯夫人自己親自安排的通房,所以寧瑾親娘倒也把他平安的生了下來。
寧安侯回京時沒帶他們母子回京,就安排在了祖宅住下。
別人是怎麼想的寧瑾不知道,但是對他來說挺好的。上輩子他是個軍人,在部隊呆了十來年,好不容易有這不愁吃喝又悠閑的日子可過,寧瑾才不想去京城那個大染缸呢!
再說嫡母可沒虧待過他們母子,侯府少爺該有的他全有,吃穿用度不除了比嫡兄差一點外他還真沒什麼可挑剔的。就連教育,也是嫡母安排了先生教育他。
寧瑾自己也爭氣,雖然沒人參加科舉,但是先生說他的學問很不錯。當然要寧瑾自己來說,他其實騎射武藝更好。算是一個文武全才吧!先生教到他十六歲,覺得沒什麼可教的便辭去先生一職離開了。
從此寧瑾便丟開了四書五經,天天在老宅附近騎馬打獵,還來河邊釣魚散心。
至於遠在京城的親人,一年最多見上一回,也就是他們回鄉祭祖時才見上一回,感情嘛說好不好,說壞不好,總得來說還算可以就是了。反正寧安侯府的人都還挺好相處的,隻要沒有什麼腦殘的存在。
寧瑾在老家祖宅一年有幾百兩銀子可領,他自己又是個打獵好手,一年下來能存上千兩銀子,十幾年下來,寧瑾都快存七千兩銀子了。這還是近兩年打獵才多點,以前每年隻有月例和紅包可存。
雖然比不得侯府的大兄,但要寧瑾來說真的很不錯了,他打算等到明年跟嫡母說一聲,讓她允許自己置辦上一份私產,以後分家他最多隻能得上一層,也就是幾萬兩銀子和幾個莊子與田地,雖然他是侯府公子,但也得為自己打算一下嘛!
他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分家上,得自己為自己考慮一下。俗話說的好,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來得可靠。
“嗯?”
寧瑾手一抖,魚竿大力向後一甩,一條銀光閃閃的魚從河中被甩上岸來。
“嗬嗬,好大的魚。”
一條差不多有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鯉魚在草叢中蹦來蹦去。
寧瑾坐起來,走過去把它從魚釣上取下來,然後放進旁邊的裝了一半水的木桶裏。
魚一進水中便遊了起來,看樣子挺精神的,可見是條好魚。
“糖醋魚,我的最愛。”
看到鯉魚,寧瑾腦中立即閃過一個菜名。
“二少爺,二少爺。”
老宅的小廝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叫。
這小子是他的貼身小廝,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算是他的親信了。至於為什麼算是,因為寧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忠心於自己,好在隻要是寧瑾吩咐的事,他都能辦好,不然寧瑾也留他不到現在。
“什麼事?”
寧瑾正在換魚餌,聽到小廝叫了,淡定的把魚線扔回了河中。
“二少爺,不好了。京城傳來消息,老爺和世子戰死沙場,夫人和世子夫人已經扶著他們的靈柩在回來的路上了。”
小廝連氣都來不及喘,把京城侯府送來的消息告訴自家少爺。
“什麼?”
寧瑾手一顫,魚竿頓時跌落河中,順著水流漂走,這時沒有管那麼大,人反應過來立即往祖宅方向路回去。
“少爺,等等小的。”
小廝四兒拎著桶跟著自家少爺,無奈他身子骨不如自家少爺強壯,又不擅武藝,寧瑾很快就跑不見了,他還在後麵慢吞吞的跟著。
寧安侯府世代武將,寧安侯帶著嫡子上戰場,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怎麼一眨眼就接到他們的死訊了?居然沒有人告訴自己一聲。
寧瑾滿頭大汗跑回祖宅,發現祖宅已經持上了白。
“二少爺。”
祖宅的管事看到他回來,立即讓人把趕出來的麻衣給寧瑾套上。
“我爹和大哥是怎麼死的?”
他不相信二人就這樣戰死了,他爹和大哥同時死亡,太湊巧了。寧瑾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所以他根本不信二人是單純的戰死。
雖然他們這間感情不深,但做為他們的兒子和弟弟,父親與兄長死得莫名其妙,他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回二少爺,小的也不知道,請二少爺待夫人與世子夫人回來後再詳細問上一問。”
管事也有疑惑,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侯爺和世子都扶靈回來了快到了他們才接到消息,是誰隱瞞了這件事?
又是誰偷偷遞了消息回來?
“我會問清楚的。”
寧瑾陰沉著張臉,不管是誰他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寧安侯府送喪隊伍,行在中間的那輛馬車是侯府當家主母所乘坐的,今天她難得召見了侯府大管事,一臉嚴肅的看著對方。
“送出去了?”
“回夫人,回出去了。”
大管事臉上同樣嚴肅,甚至有著和主母一樣的恨意。
“他們想封鎖消息,給瑾兒扣一個大不孝的名聲,然後他們就能有理由阻止瑾兒繼承爵位,我偏不讓他們如意。夫君和玨兒的仇,總有一日我會……”
寧安侯夫人咬著下唇,她才四十出頭,現在卻仿佛五、六歲十般。中年喪夫又喪子,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最沉痛的打擊。但是她還不能死,丈夫和兒子的仇還等著她去報,還有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要親眼看著他出生。
“夫人,瑾少爺是侯府現在唯一的少爺。”
他們認的主子隻有老侯爺、大少和二少,至於侯爺的弟弟,那是玩意?
“你說的對,他是侯府唯一的少爺,自當由他繼承家業。”寧安侯夫人雙眼射出銳利的目光,想算計侯府僅留下的獨苗,也要問她答應不答應。
寧安侯和世子靈柩回來那一天,天空陰沉沉的不見一絲陽光,再配上落葉枯草,仿佛天地都在為他們默哀一般。
寧瑾在離祖宅二十裏遠的地方迎接父親回來,遠遠看到雪白的喪隊,寧瑾雙手緊緊握住。
“爹,大兄~~”
寧瑾跪下,雙眼帶紅,眼淚順著流下。
不管怎樣,他們是他這一世的親人,就算相處不多,感情一般,突然有一天接到他們死去的消息,寧瑾直到這時才有了真實感,以後真的不能再見到他們了。
“瑾兒,起來。”
嫡母看到庶在路邊的庶子,朝他招手。嫡母雙眼充血,臉色泛白。兒媳婦在另一輛馬車裏,一天要暈上好幾回,基本上整日都處在不省人事之中,為了她好嫡母沒有讓她侍候自己,而是讓她另乘一輛馬車。
“母親。”
見嫡母這般,寧瑾忍著傷痛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嫡母一直打量著這個庶子,再一次慶幸自己從沒有想過打壓庶子,以後侯府還要靠他撐著。
她決不允許本該自己丈夫和兒子爵位落到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
“母親,可否告訴兒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寧瑾的看嫡母的神情,眼中帶著恨,雙手緊握,仿佛要和什麼人拚命似的。而且以前嫡母雖不討厭他,但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親切,就是有點無視的感覺吧,以前寧瑾是這樣認為的。
“回去再說,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要記住你是寧安侯府唯一的少爺,除了你沒有誰能名正言順的繼承這爵位。”
嫡母抓住寧瑾的手,如果可能她不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寧瑾,這仇她要親自來報。她和寧安侯夫妻感情不錯,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和睦。雖然有寧瑾這個庶子,但這人是她賜的,避子湯是她叫停的,所以她沒什麼好怨恨的。
而且她現在是丈夫兒子都沒了,這深仇大恨隻有讓她親自報才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嗯?”
寧瑾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
“母親,是二叔他們嗎?”
寧瑾不笨,相反他十分敏銳。
寧安侯夫人也沒有想到就憑她一句話,庶子就把一切都猜出來了。
“啊~侯爺兒啊~~~”
想到以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庶子,寧安侯夫人悲從心中來。以前以為庶子隻是一般聰明,所以她才決定報仇由自己來,為了侯府和兒子丈夫的香火,要留下庶子讓他平安活著。
但是看他這般聰明,侯夫人覺得未來有了指望,而兒媳婦肚子裏不知道是孫兒還是孫女的孩子以後也有了一個親叔叔幫襯著。
心中有了指望,從出京到現在都沒有哭過的侯夫人哭了出來。她哭的是丈夫和兒子,如果他們現在還活著她又何必事事算計,為了支撐侯府為侯府留下香火,她都打算和那些人同歸於盡了。
“母親,請節哀。”
寧瑾看著趴在馬車座位上痛哭不止的嫡母,眼眶一酸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但他拿袖子狠狠一擦,他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因為他現在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做為男人他首先要撐起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