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這廝的一聲吼，帶給我的傷害不亞於一嗓子的河東獅。正是因為他的一聲蘇醒，我特別慫的在法學院男神的麵前抖了一下。
    倒不是真的很害怕，而是我發自內心的覺得心虛。心虛站在這裏和季陽說話，也心虛被周楚看到。也心虛的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心虛。
    西方某位知名哲學家曾說過，我們害怕的是害怕本身，而我心虛的則是心虛本身。
    腦子裏天南海北的跑著馬，周楚嚴厲的嗓音再一次鑽進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識的又一抖。
    這麼一抖，我更是感受到了來自前方散發著森森惡意的眸光。偏頭下意識的朝著季陽看過去，我選擇更慫的散著可憐兮兮的眼神求救。
    季陽看我的眼神眯著輕微的笑意，很夠義氣的靠過來站在我前麵，背過身前還特流氓的順手捏了把我的臉，神情得意的讓我這個同一戰壕戰友都想給他個一了百了的謀殺。
    我之前是真沒發現季陽這溫和俊朗的外表下，裹得是和我一樣的餡兒，黑的能氤出墨，還是那種不耍個流氓就不舒服的類型。
    他揉夠了才背過身，我順勢向前看就被周楚那莫名其妙冰下來的視線降了溫。
    我反射弧驅使下的低下頭，聽到季陽語氣溫和的叫了聲周老師。
    啥？！周楚還是個老師？
    我一口老痰沒吐出來，被噎的沒話說。記得上次周楚很明顯的用一個嗯字向我裝嫩，明明白白的說自己是A大的學生。怎麼突然一下子蒼老了這麼多？我登時覺得我和周楚之間的差距，已經從年齡鴻溝質變成為了階級地位的參差不齊。
    “蘇醒，不要讓我再叫你第三遍。我的耐心有限，過來――”
    他仍是一副皺著眉頭的不悅樣，輕微歪著頭看我，視線無視我前麵的人。
    我被盯的渾身發毛，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之前迷迷糊糊時接到的電話。
    那帶著點笑意卻讓人感到悶騷無比的威脅聲音，明顯的就是周楚。可電話裏到底說了什麼，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剛才電話裏怎麼跟你說的，給我過來！”
    周楚似乎很見不得我這樣沒行動力的樣子，已經走上樓梯伸手要過來拽我。
    好死不死的季陽這時過來去擋，後肘用力直接撞上了我的小腹，我嗷的一聲向後歪，腳被樓梯伴著直愣愣的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季陽你大爺的！！”
    我摔的眼冒金星，尾巴骨極速攀升的痛感讓我扯著嗓子罵出聲，伸腳就踹向季陽的屁股報複。
    他這廂誤傷了我，原本打算拉我一把助人為樂，卻被我一腳蹬過來的動作楞的忘記躲閃，踉蹌著向樓梯下退。
    那扶著牆奮力保持平衡的樣子讓我一上午的陰霾一掃而空，我這廂雖然腳和屁股都疼得很，但看到季陽難得的狼狽也不厚道的笑出聲，可一雙手卻在這時抱起我，我側目看到的就是周楚冰著的臉。
    身體對那溫度自然的熟悉，讓我心頭一跳居然也忘記了反抗。手下意識的攬住周楚的脖子，他看向我時的臭臉才稍霽。
    “你怎麼又沉了。”他眉頭依舊皺著，但唇間的弧度出賣了還算愉悅的心思。
    “沉了你就鬆手。”
    “你想的美。”
    “我不光想的美我長得還美。”
    “嗬嗬。”
    我們這樣一來一往的口水戰讓我無視了季陽，事實上直到我們離開校醫院時我都還沒想起來季陽的存在。
    這事到後來還總是成為季陽罵我沒良心的談資，但扯著我的耳朵罵我沒良心後，緊接著就有某人用眼神威懾季陽，證明我沒良心的很應該。
    但那時周楚抱著我下了二樓，最後則是把我半扔半放的撂在椅子上，站在我麵重新帶起一副冰冷的麵具裝成一副百毒不侵的空調臉。
    我坐在椅子上捶腿，順便偷摸著揉疼痛的屁股，邊揉邊受著頭頂針紮般的視線，頭皮發麻的覺得周楚這廝氣生的莫名其妙。
    “你怎麼會認識季陽。”
    他的聲音突然冷冰冰從我頭頂飄過來，我聞言停下揉著屁股的手抬頭看他，驚歎這幾分鍾之內周楚的臉色居然能變化如此之大。
    忽晴忽陰，多麵性格。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認識季陽的。”
    我不甘心的回嘴，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迂回。周楚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可以稱得上是詭異的表情，帶著不陰不陽的笑容蹲下身來看我。
    “蘇醒，你真的要知道？”
    “算了算了，我沒興趣。”
    我見他笑的實在詭異，生怕他再給我爆個什麼斷袖龍陽之類的猛料讓我承受不住，就偏過頭躲開他的眼神繼續揉腳踝。
    餘光瞥見周楚站了許久，頭上紮人的目光也漸漸柔下直到消失，我聽到耳邊衣料摩擦的悉嗦聲，隨後腳上就多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讓我嘴角一抽。
    “尼瑪狼爪子拿下去。”
    周楚沒回答，隻使了力氣把我的腳往他那裏拽，我拗不過他，尾巴根的地方又疼的不行，隻能由著他占便宜，拽著我的腳踝就往自己腿上放，腳底蹭上他牛仔褲時，我注意到周楚的眉毛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我發現了新大陸般喜悅的大吼。
    “周楚我腳可臭了，你不是有潔癖嗎你別碰！！！”
    “沒事，我不嫌棄你。”
    周楚皺著眉頭回答我，神情認真毫不猶豫。我隻能忍著不適看他動作輕柔的挽起我的迷彩服褲腿，冰涼的手指揉著我的痛處。
    不知怎的，一時氣氛變得JQ滿滿，周楚的指頭像有魔力一般的讓我的腦袋開始恍惚。
    如果沒記錯，這已經不是周楚第一次讓我感到昏昏欲睡，一定是這廝對我的吸引力太低我才會把他當成周公催眠。
    “蘇醒。”
    “……恩？”
    他的聲音像一根綿密的針，猛然間戳破了我迷糊的狀態，我半眯著眼恩了一聲看他，視線凝固在他濃密欣長的睫毛上。
    記得在那個QQ空間和非主流照片還很盛行的年代，有人曾說過用睫毛許願很靈驗，而周楚的眼睫毛恰巧是我見過的人裏最長的，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在思索了許久後突然明白了上天讓我在這時注意到周楚眼睫毛的意思。
    於是我很快的遵循了內心，轉了眼珠就伸手往周楚的眼睛那裏去。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他專注的揉著我的腳踝，自然沒發現我的小心思，手指在靠近他側臉一寸的地方快速的收了回去，我嗬嗬傻笑著掩飾也沒在意他問我的問題。
    “蠢不蠢。”
    周楚笑意染上眼角，另一隻手伸過來捏我的臉，我被扯疼得嚷嚷，惡狠狠的數落他：“周楚你們怎麼都喜歡扯我的臉，本來我臉就不小再抻就成大餅了！”
    他的手從我臉上拿開，臉上的笑模樣驟然消失，陰晴不定的繼續對付我的腳踝，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報複，手下的勁揉我都想罵娘。
    “以後不許讓季陽扯。”
    沉默許久的周楚，淡淡的給我撂下一句命令，我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為啥，卻見他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摞紙，順便扔給我一根筆，眼神冷淡。
    我嘴角抽搐的盯著那張紙碩大的二號字宋體題目，就差一拳頭把這個衣冠禽獸打向外太空。
    要說昨晚我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渴望周楚零星的人性存在，能夠放我一馬讓我去海闊天空，那麼現在當我切切實實的看到這份合同以白紙黑字的形式存在時，我對周楚的最後一點期待消失殆盡。
    “愣著幹什麼，快簽。”
    “哦。”
    我欲哭無淚的接過鋼筆，緩慢簽字時突然體味到了楊白勞的痛苦。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周楚這廝一定會以這份合約不斷地奴役我，鞭撻我，而我需要做的隻是表麵順從然後找到時機給他一腳。
    沒辦法，欠錢是真的，欠了人情更是真的，當初朝著周楚屁股上的那一腳也是真的不能再真。
    後悔藥買不了，我現在就隻能被這廝抓著小辮子走了。
    垂頭喪氣的簽了字，我也算遂了周楚的心意，他美滋滋的把紙折進了口袋，站起身來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邁著步子離開，根本就不打算管還坐在椅子上的我。
    所以最後還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回了宿舍，被段青見了好一頓嘲笑。
    季陽的電話在我進門後不久就打了過來，我戳著太陽穴聽他東拉西扯侃大山，心說他不早點去拜師學相聲真是喜劇界的一大損失。
    “醒醒，有空嗎？”
    季陽好聽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更有一份別樣的磁性，我靠在椅子上眯著眼聽，感覺還挺愜意。
    “我請你吃火鍋，順便道個歉，有你喜歡的八卦，考慮一下要不要聽。”
    我一聽八卦和火鍋當然急吼吼的說要去，腳踝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已經好的差不多，但掛了電話蹦的有點急差點又崴了。
    段青正躺在床上打遊戲，看到我耍雜技嗤了一聲，說我笑的就像個大尾巴狼。
    我匆匆丟下一句出去就衝下樓開門，在樓上居然就看到季陽的背影依靠在自行車邊，夕陽西下的映襯居然有說不出的帥氣逼人。
    季陽長得好這在A大是公認的事實，而我雖然欣賞帥哥的一張臉，卻因為從小的審美疲勞對季陽和周楚這類的長相免疫了不少，可在這瞬間，季陽的背影突然讓我明白了，為什麼清爽幹淨的少年永遠是少女情懷總是詩的焦點。
    畢竟有很多女生大學的期待，就是有這樣一個願意等在樓下的男朋友。
    慢騰騰的下樓，借著時間欣賞這幅如畫的場景，我掏出手機拍了一張準備發給表姐，求她什麼時候畫一張油畫給我。
    手指尚未來的及從按鍵上撤走，那能夠被框在油畫上的少年已經回身看我。
    他就那麼笑著，嘴角翹起剛剛好的弧度，用剛剛好的聲音。
    叫著我。
    “蘇醒，你眼角有眼屎――”
    Shit！
    我還未來得及撤下的手指，果斷在刪除鍵上按上。
    季陽，你很不錯。
    周楚這廝的一聲吼，帶給我的傷害不亞於一嗓子的河東獅。正是因為他的一聲蘇醒，我特別慫的在法學院男神的麵前抖了一下。
    倒不是真的很害怕，而是我發自內心的覺得心虛。心虛站在這裏和季陽說話，也心虛被周楚看到。也心虛的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心虛。
    西方某位知名哲學家曾說過，我們害怕的是害怕本身，而我心虛的則是心虛本身。
    腦子裏天南海北的跑著馬，周楚嚴厲的嗓音再一次鑽進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識的又一抖。
    這麼一抖，我更是感受到了來自前方散發著森森惡意的眸光。偏頭下意識的朝著季陽看過去，我選擇更慫的散著可憐兮兮的眼神求救。
    季陽看我的眼神眯著輕微的笑意，很夠義氣的靠過來站在我前麵，背過身前還特流氓的順手捏了把我的臉，神情得意的讓我這個同一戰壕戰友都想給他個一了百了的謀殺。
    我之前是真沒發現季陽這溫和俊朗的外表下，裹得是和我一樣的餡兒，黑的能氤出墨，還是那種不耍個流氓就不舒服的類型。
    他揉夠了才背過身，我順勢向前看就被周楚那莫名其妙冰下來的視線降了溫。
    我反射弧驅使下的低下頭，聽到季陽語氣溫和的叫了聲周老師。
    啥？！周楚還是個老師？
    我一口老痰沒吐出來，被噎的沒話說。記得上次周楚很明顯的用一個嗯字向我裝嫩，明明白白的說自己是A大的學生。怎麼突然一下子蒼老了這麼多？我登時覺得我和周楚之間的差距，已經從年齡鴻溝質變成為了階級地位的參差不齊。
    “蘇醒，不要讓我再叫你第三遍。我的耐心有限，過來――”
    他仍是一副皺著眉頭的不悅樣，輕微歪著頭看我，視線無視我前麵的人。
    我被盯的渾身發毛，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之前迷迷糊糊時接到的電話。
    那帶著點笑意卻讓人感到悶騷無比的威脅聲音，明顯的就是周楚。可電話裏到底說了什麼，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剛才電話裏怎麼跟你說的，給我過來！”
    周楚似乎很見不得我這樣沒行動力的樣子，已經走上樓梯伸手要過來拽我。
    好死不死的季陽這時過來去擋，後肘用力直接撞上了我的小腹，我嗷的一聲向後歪，腳被樓梯伴著直愣愣的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季陽你大爺的！！”
    我摔的眼冒金星，尾巴骨極速攀升的痛感讓我扯著嗓子罵出聲，伸腳就踹向季陽的屁股報複。
    他這廂誤傷了我，原本打算拉我一把助人為樂，卻被我一腳蹬過來的動作楞的忘記躲閃，踉蹌著向樓梯下退。
    那扶著牆奮力保持平衡的樣子讓我一上午的陰霾一掃而空，我這廂雖然腳和屁股都疼得很，但看到季陽難得的狼狽也不厚道的笑出聲，可一雙手卻在這時抱起我，我側目看到的就是周楚冰著的臉。
    身體對那溫度自然的熟悉，讓我心頭一跳居然也忘記了反抗。手下意識的攬住周楚的脖子，他看向我時的臭臉才稍霽。
    “你怎麼又沉了。”他眉頭依舊皺著，但唇間的弧度出賣了還算愉悅的心思。
    “沉了你就鬆手。”
    “你想的美。”
    “我不光想的美我長得還美。”
    “嗬嗬。”
    我們這樣一來一往的口水戰讓我無視了季陽，事實上直到我們離開校醫院時我都還沒想起來季陽的存在。
    這事到後來還總是成為季陽罵我沒良心的談資，但扯著我的耳朵罵我沒良心後，緊接著就有某人用眼神威懾季陽，證明我沒良心的很應該。
    但那時周楚抱著我下了二樓，最後則是把我半扔半放的撂在椅子上，站在我麵重新帶起一副冰冷的麵具裝成一副百毒不侵的空調臉。
    我坐在椅子上捶腿，順便偷摸著揉疼痛的屁股，邊揉邊受著頭頂針紮般的視線，頭皮發麻的覺得周楚這廝氣生的莫名其妙。
    “你怎麼會認識季陽。”
    他的聲音突然冷冰冰從我頭頂飄過來，我聞言停下揉著屁股的手抬頭看他，驚歎這幾分鍾之內周楚的臉色居然能變化如此之大。
    忽晴忽陰，多麵性格。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認識季陽的。”
    我不甘心的回嘴，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迂回。周楚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可以稱得上是詭異的表情，帶著不陰不陽的笑容蹲下身來看我。
    “蘇醒，你真的要知道？”
    “算了算了，我沒興趣。”
    我見他笑的實在詭異，生怕他再給我爆個什麼斷袖龍陽之類的猛料讓我承受不住，就偏過頭躲開他的眼神繼續揉腳踝。
    餘光瞥見周楚站了許久，頭上紮人的目光也漸漸柔下直到消失，我聽到耳邊衣料摩擦的悉嗦聲，隨後腳上就多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讓我嘴角一抽。
    “尼瑪狼爪子拿下去。”
    周楚沒回答，隻使了力氣把我的腳往他那裏拽，我拗不過他，尾巴根的地方又疼的不行，隻能由著他占便宜，拽著我的腳踝就往自己腿上放，腳底蹭上他牛仔褲時，我注意到周楚的眉毛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我發現了新大陸般喜悅的大吼。
    “周楚我腳可臭了，你不是有潔癖嗎你別碰！！！”
    “沒事，我不嫌棄你。”
    周楚皺著眉頭回答我，神情認真毫不猶豫。我隻能忍著不適看他動作輕柔的挽起我的迷彩服褲腿，冰涼的手指揉著我的痛處。
    不知怎的，一時氣氛變得JQ滿滿，周楚的指頭像有魔力一般的讓我的腦袋開始恍惚。
    如果沒記錯，這已經不是周楚第一次讓我感到昏昏欲睡，一定是這廝對我的吸引力太低我才會把他當成周公催眠。
    “蘇醒。”
    “……恩？”
    他的聲音像一根綿密的針，猛然間戳破了我迷糊的狀態，我半眯著眼恩了一聲看他，視線凝固在他濃密欣長的睫毛上。
    記得在那個QQ空間和非主流照片還很盛行的年代，有人曾說過用睫毛許願很靈驗，而周楚的眼睫毛恰巧是我見過的人裏最長的，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在思索了許久後突然明白了上天讓我在這時注意到周楚眼睫毛的意思。
    於是我很快的遵循了內心，轉了眼珠就伸手往周楚的眼睛那裏去。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他專注的揉著我的腳踝，自然沒發現我的小心思，手指在靠近他側臉一寸的地方快速的收了回去，我嗬嗬傻笑著掩飾也沒在意他問我的問題。
    “蠢不蠢。”
    周楚笑意染上眼角，另一隻手伸過來捏我的臉，我被扯疼得嚷嚷，惡狠狠的數落他：“周楚你們怎麼都喜歡扯我的臉，本來我臉就不小再抻就成大餅了！”
    他的手從我臉上拿開，臉上的笑模樣驟然消失，陰晴不定的繼續對付我的腳踝，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報複，手下的勁揉我都想罵娘。
    “以後不許讓季陽扯。”
    沉默許久的周楚，淡淡的給我撂下一句命令，我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為啥，卻見他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摞紙，順便扔給我一根筆，眼神冷淡。
    我嘴角抽搐的盯著那張紙碩大的二號字宋體題目，就差一拳頭把這個衣冠禽獸打向外太空。
    要說昨晚我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渴望周楚零星的人性存在，能夠放我一馬讓我去海闊天空，那麼現在當我切切實實的看到這份合同以白紙黑字的形式存在時，我對周楚的最後一點期待消失殆盡。
    “愣著幹什麼，快簽。”
    “哦。”
    我欲哭無淚的接過鋼筆，緩慢簽字時突然體味到了楊白勞的痛苦。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周楚這廝一定會以這份合約不斷地奴役我，鞭撻我，而我需要做的隻是表麵順從然後找到時機給他一腳。
    沒辦法，欠錢是真的，欠了人情更是真的，當初朝著周楚屁股上的那一腳也是真的不能再真。
    後悔藥買不了，我現在就隻能被這廝抓著小辮子走了。
    垂頭喪氣的簽了字，我也算遂了周楚的心意，他美滋滋的把紙折進了口袋，站起身來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邁著步子離開，根本就不打算管還坐在椅子上的我。
    所以最後還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回了宿舍，被段青見了好一頓嘲笑。
    季陽的電話在我進門後不久就打了過來，我戳著太陽穴聽他東拉西扯侃大山，心說他不早點去拜師學相聲真是喜劇界的一大損失。
    “醒醒，有空嗎？”
    季陽好聽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更有一份別樣的磁性，我靠在椅子上眯著眼聽，感覺還挺愜意。
    “我請你吃火鍋，順便道個歉，有你喜歡的八卦，考慮一下要不要聽。”
    我一聽八卦和火鍋當然急吼吼的說要去，腳踝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已經好的差不多，但掛了電話蹦的有點急差點又崴了。
    段青正躺在床上打遊戲，看到我耍雜技嗤了一聲，說我笑的就像個大尾巴狼。
    我匆匆丟下一句出去就衝下樓開門，在樓上居然就看到季陽的背影依靠在自行車邊，夕陽西下的映襯居然有說不出的帥氣逼人。
    季陽長得好這在A大是公認的事實，而我雖然欣賞帥哥的一張臉，卻因為從小的審美疲勞對季陽和周楚這類的長相免疫了不少，可在這瞬間，季陽的背影突然讓我明白了，為什麼清爽幹淨的少年永遠是少女情懷總是詩的焦點。
    畢竟有很多女生大學的期待，就是有這樣一個願意等在樓下的男朋友。
    慢騰騰的下樓，借著時間欣賞這幅如畫的場景，我掏出手機拍了一張準備發給表姐，求她什麼時候畫一張油畫給我。
    手指尚未來的及從按鍵上撤走，那能夠被框在油畫上的少年已經回身看我。
    他就那麼笑著，嘴角翹起剛剛好的弧度，用剛剛好的聲音。
    叫著我。
    “蘇醒，你眼角有眼屎――”
    Shit！
    我還未來得及撤下的手指，果斷在刪除鍵上按上。
    季陽，你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