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山不容二虎 chapter 11 人生處處有驚嚇(偽更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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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都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心口如一的人。
大多時候我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割舍的東西,往往最後的結果都是相反的,我先前越發預感自己會淡定,後麵的結果往往都是為它癡為它狂,為它咣咣撞大牆,
就像我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對得之不易的自由歡欣雀躍,可是現在站在門口看著我家慢慢消失的汽車屁股居然難得的鼻頭一酸。
我這麼一酸就忘了自己在哪兒,也根本顧不上耳邊轟響的汽車和類似自行車的鈴聲。
等到我回過神感受到腰間非一般的疼痛,連帶著被撞得連退三步時。
我的眼前居然出現了幻覺。
因為我在消失意識的前一秒,模糊視線前看到的肇事者,居然是周楚那廝。
我想大概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環這麼一說,不然我怎麼被人撞一下腦子裏都是周楚的模樣。
毫無疑問的,等我睜開眼睛,除了雪白的天花板還聞到了一絲消毒藥水的味道。
我在醫院的這個事實沒跑了,盯著天花板吸著消毒水,我無比悲催的想著我蘇醒大概真的和這個學校有仇。不然應該在校門口扮演苦情戲的我怎麼會一晃神兒就躺上了醫院的大床。
“醒了?”
還沒來得及感受片刻的寧靜,拽拽的聲音已經從我左側的方向傳過來。
我渾身一顫,有些不願意麵對事實。
“別抖了蘇醒,就是我。麻利的把頭扭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自行車被我撞出了問題,周楚的聲音帶著低沉的不悅,悶的不像話。
可我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自我麻痹這不是周楚,這是做夢。
畢竟我寧願被肇事車輛一軲轆撞昏迷,也不希望睜開眼睛就麵臨殘酷的現實。
“我數到三——”
“大哥我錯了,你自行車多少錢我賠給你!!!”
我捂臉驚呼,準備迎接現實給我的無情鞭撻。
但耳邊一縷似清風拂麵的笑聲,又讓我正恍惚著感覺不真實。
捂著臉的手被人剝開,黑暗逃脫時我就看到周楚的臉。
他撐起身子在床邊低頭看我,臉上是繃不住的笑意。
那炫目的笑容讓他整張冷淡的臉都生動起來,卻讓我心裏一沉。
豐富的知識儲備讓我意識到他笑容的味道像極了《動物世界》裏捕食豹子眼睛裏的光芒,好像下一秒就會衝上前來咬斷我的喉嚨,我吞了口水,渾身又是一抖。
衣冠禽獸的惡劣果然不能指望自行消除,周楚居然連撞了人都這麼開心,真乃我大中華21世紀的奇觀。
“你其實沒事。”他伸手把我從床上拽起來,毫無憐惜的把我扔向床頭。
我的腦袋撞擊在牆壁上的聲音和我嗷的一聲嚎叫交相輝映。
“那你丫的神經病把我搬醫院幹啥?!”
揉著腦袋怒發衝冠,看著周楚就覺得牙根癢癢。
他再次笑開,後槽牙牙花都若隱若現。
我瞅了一眼,眼角抽搐。心說這貨牙還挺白。
“你還知道我是用搬的說明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蘇醒,幾個星期沒見你胖了。”
我無聲的將視線放空進行消極抵抗。你才胖,你全家都胖,全小區都胖。
“咱能說幾句話嗎?”
周楚見我不理他,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伸手戳我的臉,我被他仿佛黏在我臉上的手弄得一陣煩悶,伸手一巴掌拍開:“誰跟你咱啊咱的,你是你我是我。”
“嗬——”
那兩根手指又不依不饒的重新捏上我的臉,揪著我可憐的肉,扯的毫無憐惜。
我被揪的欲哭無淚,思索半天決定回頭一定要查查黃曆,我肯定是今年命犯太歲頭頂烏雲,不然怎麼從北方跑到南方,從鄉下到農村都擺脫不了周楚這廝?!
後來還是白衣天使護士姐姐帶著微笑告訴我能出院了,順便發了發善心讓臉色不佳的周楚去繳費用助我擺脫了困境。
我看著周楚離開的背影別提多開心,可很快就被護士姐姐的一句感歎給雷的外焦裏嫩。
“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帥,你不知道吧他可擔心你了之前抱著你就衝急診了,給我們嚇得以為你出車禍了,結果檢查說沒事了還非要抱著你去拍片字。”
護士姐姐眼睛裏迸發的光芒讓我差點沒心髒病突發暈過去。
這時代,看臉而不深究靈魂的人還真是一抓一大把。
收到周楚的短信讓我在門口等著算賬,我眼皮抽搐的盯著算賬兩個字耿耿於懷,但還是極不情願的慢悠悠往外走。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很濃,走廊上也都是匆匆忙忙或奔跑或急行的醫生護士。
我在即將到達門口時瞄到了一個麵相不錯的醫生,站在原地欣賞了半天。
白大褂大長腿,怎麼看都有點禁欲的味道,怪不得男人喜歡製服誘惑,我覺得這招對我來說也挺有用。
我這廂看的出神,身後沒來由的一陣冰涼,奇怪的回頭準備看是不是站到了空調邊,一回頭就被周楚沉的能滴出水的臉給嚇得差點又扭到腰。
他扯住我的手,眉頭皺的很緊。
“看什麼呢——”
“製服誘惑啊,不懂嗎?”我輕蔑的一笑,覺得他幾天沒見智商又創新低。
周楚挑眉問的半帶譏諷:“那你覺得老師算製服誘惑的一種嗎?”
說起老師,我的心裏頓時出現一個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形光輝象,頓時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
周楚賞我一個融冰化雪的笑容,甚是溫和的摸著我的腦袋接著問。
“那你覺得輔導員算嗎?”
“哈哈,不算。”
頭上的正在撫摸的手僵硬了一下。
“為什麼不算?”
周楚的臉莫名又有開始晴轉陰的傾向。
我吞咽了口水,聲音放低了咕噥。
“輔導員哪算老師啊哈——”
於是口不擇言的結果就是周楚一路歡快的騎著自行車飛馳,而我一個剛出院的病人,卻要跟在他自行車後麵追。
別問我為啥非要跟著,誰知道這貨從哪兒找的繩子直接把我一雙手捆了個死結,揪著繩子騎車就跑,還絲毫不知道減慢速度,我又沒學過逃脫術,更何況飛奔中哪還有多餘的精神解開手腕。
想想那場景,如果我不是身臨其中肯定要拍手大叫,好一個銷魂的主人遛狗。
我是真的弄不清楚周楚為什麼生氣,更看不出他那完好無損的自行車有什麼受傷的地方。
“你看看前軲轆,蹭掉漆了。”
周楚壓著我的腦袋逼迫我把視線集中在自行車前軲轆那點根本正常人注意不到甚至不會在意的掉漆痕跡上,語氣平靜冰冷,卻怎麼咀嚼怎麼的咄咄逼人。
我們停下來的地方是一處牛肉湯館門口,正值下午飯點,從店裏散發出來若有若無的香味讓我突然對和周楚爭論自行車掉漆這件小事,頓失興趣。
“想吃?”
他敏銳的發現了我的注意力轉移,若有所思的出聲詢問。
我聽了自然是小雞啄米的點頭。
“是嗎?”
周楚臉上又換麵具般的更改了一個表情,手伸進褲兜拿出兩張A4紙,略微猶豫後還是遞給了我一份。
我狐疑的接過來瞅了一眼,嘴角抽搐的說不出話來。
打印紙上麵清晰的六個大字,實實在在的擊中了我的靈魂。
“你把這個簽了,想吃什麼我都依你。”
周楚給我一個引導性的句子和略微勾起的嘴角,我突然想起曾經在公安局打拐紀錄片裏看到的怪蜀黍。
那紙上隻標了一個題頭,下麵的內容隻有一行有待補充。
“周楚,你拿這個欠款賠償合同來威脅我嗎?!”
我義正言辭的瞪眼過去,對需要割地賠款,並且極度喪權辱我的生前契約表示抗議。
可周楚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看著我也不出聲,我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麼,腦子裏升騰起來的意圖都是趕緊轉身就跑。
“你兜裏還有錢吃飯嗎?而且你手機應該是扔在宿舍了吧,沒導航你回的去嗎?還有,我溫馨提示一下,這裏離你們A大不是一個區,所以有點困難。”
什麼叫真正的殺人無形,我在聽完他說的這幾句話後,感覺到心髒被插了幾刀血流不止。
“我……我簽……”
抑製住憋屈的感覺,我垂頭說的很有氣無力。
周楚肯定樂的牙花都露了出來,笑聲浸潤著愉悅,溫熱的手掌摸著我的頭假惺惺的誇獎我。
“醒醒真是好孩子——”
周楚你真是你媽咪的好孩子!我默默的在心裏回嘴。
不過好在周楚人雖然禽獸,但還算是一隻有下限的禽獸,在我半強迫的簽了“生前契約”後就大大方方的領我進牛肉湯店吃飯,我報複的多要了幾個餅,啃的時候發動想象力安慰自己在扯他的骨頭,那叫一個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這廝估計也不知道我吃的時候在想些什麼,看著我的眼神溫和的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們這樣接二連三的相遇,如果放在以前我還會少女心泛濫的多想點什麼,更何況周楚那張老少鹹宜,男女通吃的俊臉,可我的第六感卻告訴我,周楚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我一不知道他是哪兒的人,二不清楚他的工作和情況,甚至他的性格都可以一變再變。
表姐總告訴我不要對他人的印象產生刻板,可周楚這川劇才子的性格實在讓我頭疼,這麼一頭疼就讓我開始不想和他深交。
我以為老家一別就不會再見,所以我怎麼都不會猜到會在杭市碰到他,而且是在我的學校門口。
心裏那一點碰上他居然就雀躍起來的小心情,讓我更是想抽自己兩嘴巴。
“周楚你是A大的學生?研究生?還是博士?”
自行車駛入校門即將拐入學生公寓,我被這個認知雷的外焦裏嫩。
前座傳來一聲清淺的嗯,淡淡讓我差點沒聽到。
“你宿舍在哪一棟?”
他問的很隨意,自行車停下來修長的腿倚靠著馬路牙。
“10棟。”
“哪個專業的?”
“物理——”
我沒好氣的回答惹來周楚一聲輕笑,我聽了火氣頓時上來,也忘記了我們兩個一碗牛肉湯麵三張大餅的交情。
心說物理學院咋了?不知道推動人類前進的都是科學學科嗎?可轉念又想起脫離推動人類前進隊伍的人不也是我嗎,就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周楚自行車停在宿舍樓下時嘴角還是帶著笑,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可以轉專業,A大有這個規定。”
我翻個白眼表示我知道。
“回去發給我你的郵箱,然後查一下最新的郵件,具體的條款在裏麵。”
“哦。”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總覺得一段宿舍樓下的夜話怎麼品味怎麼奇怪。
“以後晚上少吃點,今天吃了三個餅也不怕胃疼。”
他那不安分的手揉啊揉,揉亂了我的發型,也揉的我心煩。
“哎我說你今天腦子抽了吧囉嗦不囉嗦。”
我終於被他這麼莫名溫和還帶著點寵溺的語氣弄得炸了毛,嚷嚷著就瞪眼過去。
可周楚這廝居然一反常態的好脾氣,伸手輕柔的撥開我的劉海,曲指彈了一下。
“蘇醒,我今天心情不錯,所以你別想惹我生氣。”
說完他就踏著騷包的步子,騎著自行車絕塵而去,留我一個人在宿舍門口的路燈下惆悵不已。
難不成男人也有大姨夫?這人老是反反複複的真讓人頭疼。
我懷著這樣的疑問上樓推開了寢室的門。黑暗的宿舍裏,卻隻有一處閃著幽暗的光。
寢室的那三位正圍著發光處坐著,除了那張被光照的煞白的臉在黑暗裏有點恐怖,剩下的情況我深覺還是可以接受。
“蘇老三快來,讓蕊小四給你占一卦。”
段青這話一吼出來,立馬讓我眼皮亂跳,大概是因為蘇老三,蕊小四這種名號太雷人,我居然一下子沒注意到占一卦會給我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
那時我隻是腦子無法接受的抱頭哀嚎。
——我大概是真的和這學校有仇,這一天碰到的都是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