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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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炎炎烈日,偌大的空地上陽光毫無遮掩的灑落下來,明媚的光芒略有些刺眼。
衛瑄站在台階上,發絲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麵容異常秀美,緊身藍衣盡顯高挑的身材,腰帶緊緊係在纖細的腰肢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皇後坐在高位上,麵容嚴肅端莊,然她容顏的絕美絲毫不曾減退一分。她的眉眼分外精致,白皙的雙頰如少女一般細膩。墨發高高盤起不落一絲,一支雕刻精致的金釵在陽光下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圓潤的耳垂下一對翡翠耳墜,長長的流蘇垂落而下,淡紫色的領口微敞隱約露出香酥的玉肩。
兩側清秀的侍女手持美人扇緩緩扇著,皇後抬起纖長的指尖拿過一旁的茶杯,緩緩抿了一口,淡淡的香氣環繞在唇齒間。
“近日瑄兒隨太傅習武,武藝有所提升嗎?”皇後微啟丹唇,裴太傅武藝高強又精通醫術,實在是難得的人才,或許她早就應該讓裴太傅教瑄兒武藝,瑄兒也能聽的入心一些。
衛瑄點點頭,他看著母後精致的麵容,眼中有一絲深深的顧慮,自得知他有孕以來,老師未曾讓他觸碰過刀劍,若是母後讓他親自展示一番可就大為不妙了。
“瑄兒還未曾在母後麵前展示過武藝了。”皇後的聲音十分清靈悅耳。
衛瑄的心沉了下去,他低頭看向平坦的小腹,老師曾說過前三個月最為危險,若是他舞刀動槍會不會傷到腹中稚嫩的生命。衛瑄猶記得老師撫上他腹部時,眼中的欣喜與珍惜,他絕不能讓孩子出任何事。
衛瑄張了張口想出聲推辭,但又生怕母後多心,他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衣袖,一會他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衛瑄抬手握住了一旁的長劍。
皇後輕輕擊掌,一個麵容英俊的年輕人走上前單膝跪在衛瑄麵前,“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衛瑄麵色不禁一緊,原是母後想讓他與麵前之人比武,然他動手之時更無暇顧及腹中的血脈,倘若傷害了孩子他又該如何與老師交代。
“母後,兒臣想為您舞一套劍法。”衛瑄走上前微微俯身說道,他獨自舞劍尚無任何危險,若二人對打很難避開腹部不受到任何傷害,他更擔心自己動作的異樣,會引來身側之人的生疑。
“待會再舞也無妨。”皇後未抬纖指示意一旁的男子走上前,舞劍不過是繡花拳腳的功夫又有何真實意義,縱然瑄兒身邊的暗衛皆無意高強,但難免暗中之人用調虎離山之計,還是瑄兒會一些自保的真功夫為上策。
“殿下討教了。”男子俯身行禮。
“點到為止即可。”衛瑄扔下手中的長劍,上前幾步迎了上去。
男子揮拳擊向衛瑄的麵頰,衛瑄側身避開,他略施破綻抬手勾住男子的肩膀,卻不想他稍用力道時,腹中一陣刺痛,他的心間不禁有些驚慌,手速稍稍緩了一些。衛瑄看著男子擊向小腹的拳頭,下意識俯下身體,單膝輕點地麵,緩緩直起了身體。
男子見衛瑄跳下了武場,收回抬起的手臂,低頭行禮。
衛瑄側身微微抬手撫上了腹部,他看著母後麵上的嚴厲之色,故作不在意的甩了甩衣袖。
“瑄兒大婚後疏懶了許多,武藝退步不少。”皇後皺緊秀眉,她沒想到瑄兒習武多年,武藝竟這般不濟,連一個普通侍衛都無法擊倒。
衛瑄低下頭靜靜的站在一旁,未辯解半句,臉頰略有些蒼白之色。
“瑄兒不要以為身在高位習武沒有一絲意義,若是瑄兒以後遇到險境,又無暗衛在身側該如何辦?”皇後開口責備道,也怪她終日叮囑瑄兒讀書練字,不曾留意過瑄兒的武藝。
“瑄兒以後隨太傅一定要勤加練習,不可再疏懶下去。”皇後見衛瑄站在一邊,也不知他聽進了多少,她伸手示意一旁的侍女將長劍遞給衛瑄,“瑄兒舞一套劍法給母後看看。”
衛瑄看著一旁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長劍,眼中有一絲猶豫,遲遲未伸手接下,不知他剛才有沒有傷到孩子,如今他實在不敢在冒險了。
衛瑄張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回絕,他看著遠處淡白色的身影,眼中燃起一絲希望,腳下不禁向前走了幾步。
“臣拜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裴言匆匆趕到衛瑄身邊俯身行禮,他看著衛瑄蒼白的麵色,眼中一片擔憂,指尖不留痕跡的探上了衛瑄的脈搏。
“裴太傅快請起。”皇後微抬纖手。
“曾本宮過於重文,但忽略了瑄兒的武藝,希望日後太傅多多費心了。”皇後看向裴言俊秀的麵容。
“臣一定不負皇後娘娘所托。”裴言微抬衣袖正色道。
“瑄兒舞一遍今日太傅教導你的劍法即可。”皇後也希望裴言站在一旁能指點一二。
衛瑄轉身看向身邊的裴言,勉強伸手接過了劍柄。
“皇後娘娘,太子膝上的傷勢尚未痊愈,倘若冒然動武恐怕會牽動了舊傷。”裴言走上前沉聲說道,雖孩子並無大礙,他也絕不可能在看著瑄兒舞刀動槍。
“瑄兒膝上怎會有傷。”皇後眼中有一絲詫異,她未及得瑄兒受過什麼傷。
“上次太子落馬,不慎磕傷了膝蓋,太子擔心您過於憂慮便瞞下了此事。”裴言張口答道。
“瑄兒你怎麼能欺瞞母後呢。”皇後的言語中有一絲責備之意,但卻夾雜了濃濃的擔憂。她看著瑄兒的麵色並無任何大礙,便輕信了太醫的言辭,未曾多想過。
“我顧慮母後會擔憂我的身體,況且一點小傷休息些時日就痊愈了。”衛瑄順著老師的話繼續說道。
“難道瑄兒不說母後就不會擔憂了嗎。瑄兒膝上有傷的事情,為何剛才不同母後提及。”倘若瑄兒剛才說出舊傷的事情,她也不會強迫瑄兒與侍衛比武。
衛瑄微微低下頭,他剛才根本就沒想到這般巧妙的言辭,隻能強硬與侍衛動拳頭了。
“太傅,瑄兒剛才與侍衛比武不知有沒有碰到膝上的傷口。”皇後看向衛瑄的膝間,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尚不足三月,倘若再次扭傷恐怕會更為嚴重。
裴言俯下身輕輕按上衛瑄的左膝,“太子覺得痛嗎?”
“剛才有一絲疼,但現在已經不痛了。”衛瑄生怕母後看出端詳,不敢抬手撫上腹部。
“太子的傷勢並無大礙,在休養一些時日就可以痊愈了。”裴言看向高位上端坐的皇後。
皇後點點頭,她看向衛瑄叮囑道,“近些時日瑄兒安心留在房間中休養,待傷勢痊愈了,在同太傅習武。”
“是。”衛瑄張口應道。
“瑄兒下去休息吧,這些時日勞煩太傅了。”皇後向裴言微微點點頭,太傅多年來苦心教導瑄兒,也不枉當年哥哥勸太傅入仕頗費了一番心思。
裴言低頭行禮隨同衛瑄一起離開,待走遠了一些,衛瑄靠近裴言肩邊,伸手握住了裴言在衣袖下的指尖。
“老師,我剛才動武時腹部有些疼痛。”衛瑄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腹,縱然他已經得知老師為他探過脈了,然未聽到老師確切的回應,仍有些不放心。
“孩子無事。”裴言覆上了衛瑄的手掌,聲音異常溫和,許是因為剛才衛瑄太過緊張的緣故。
衛瑄鬆下心緩緩靠在裴言肩邊,“我很擔心孩子會出事。”衛瑄小聲道,他腹中是老師一直期盼的孩子,倘若發生了什麼意外,他甚至不敢想象老師將會是怎樣的傷痛。或許心情會異常低落,就如同上一世老師臨終前那一段時間,麵上雖掛著一絲溫和之意,但心底卻毫無一絲生念了。
“有老師在,孩子不會有事的。”裴言看著衛瑄眼底的一絲緊張之色,擁住了他的雙肩,柔聲說道。
“老師不要離開我。”衛瑄看著裴言的雙眸,他不惜俯身孕子皆是為了身側之人,他不需要老師感激他什麼,隻要老師能陪在他身邊一生就足以了。
“好。”裴言輕聲道,如今瑄兒孕育了他的血脈,他又怎舍得放下身邊的羈絆,自他踏出清心閣的那一刻,就再也無法回去了,他也不曾奢望過拋下心中的雜念,在踏入閣中,他隻希望能陪在瑄兒和孩子身邊,哪怕是付出他的一切,他亦心甘情願。
裴言推開房門扶著衛瑄坐在了桌邊。
“瑄兒可是餓了,我讓宮人去傳午膳。”裴言站在衛瑄身邊俯身湊近他的麵容說道。
衛瑄微微搖頭,他想起飯菜的味道,胃中湧出一陣酸意,低頭嘔了出來。裴言輕輕撫著衛瑄的後背,瑄兒早上便未用什麼,現在怕隻是幹嘔。
裴言心疼的看著衛瑄蒼白的麵頰,衛瑄緩緩起身有些無力的靠在裴言懷中,他接過老師手中的茶水,淺淺飲了兩口。
裴言打開抽屜中的盒子,拿出一顆梅子喂入衛瑄口中。
“瑄兒好一些了嗎?”裴言擁住衛瑄的肩膀,柔聲問道。
“我沒事了,”衛瑄勉強笑了笑,他用力按住胸口,忍住一陣陣的惡心之意。
“快到正午了,老師派人傳膳吧。”衛瑄拉了拉裴言的衣袖,就算他不餓,也不能不顧及身邊之人。
“無妨,我在陪瑄兒坐一會。”裴言拉下衛瑄的指尖握在掌心中,“倘若瑄兒想吐就吐出來,盡力忍著會更難受。”
裴言見衛瑄微閉上了雙目,抱起懷中的人坐在了床邊,他輕輕扶著瑄兒躺下。
瑄兒太過年輕卻以男身孕子,以後怕是要承受更多苦楚,裴言看著衛瑄秀美的麵容,眼中有一絲深深的疼愛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