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走進迷霧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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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大汗走錯了一步棋,他不該這般心急去毀滅萬戶長存在的事實,甚至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將萬戶長全族驅逐出蒙古,讓他們流落中原改名換姓做了漢人。其實這個時候萬戶長的家人在蒙古草原上早被孤立,這步棋實在太蹩腳。
那時的蒙古族在整個亞洲乃至全世界都是最高等的民族,受人敬仰的程度也是與日遞增。可以想像,舟默的祖上遭遇了何等奇恥大辱。
大汗明麵上的旨意是一回事,沿途的追殺那是自然的。隻可惜天道不滅這個大家族,到最後整個家族依舊殘留了舟默這一支,也是唯一的血脈。
最後一次回蒙古,萬戶長沒見到親人便心生芥蒂,但是幾十年的忠誠不是說悖逆就能悖逆的。所以他依舊帶著最後一批工匠出發了,並且自己也服下了DU藥。
這就是一位赤膽忠心的將士,為何最終違背承諾遺留下手稿的全部原由。忠臣一生並不求長命百歲,不求榮華富貴,卻貪一樣——名留青史!
這位萬戶長不甘心自己的兒孫們以自己為恥,他憤怒自己赤膽忠心卻這般下場,最後一次去墓穴的路上將一切記錄下,裝進了烏木箱子裏。
按照慣例工匠們到達後他便離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大汗最信任的將軍,最重要的他也服了毒,也一樣會死。還有一點:大汗有令,萬戶長不得停留在墓穴周圍。
完成任務後,萬戶長沒有消極等待死亡,而是日夜兼程奔赴關內尋得自己的親人,將烏木箱子留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找到親人時已經毒發,萬戶長沒能將箱子的秘密說出來就離世了,所以秘密一直深埋了幾百年。
舟默拿到手稿後仔細研究過裏麵的記錄,他的祖先的確很忠心,裏麵除了述說自己的冤屈,墓地的地點路線絲毫未提及。
不過舟默還是從裏麵的述說尋到蛛絲馬跡,比如萬戶長手稿裏偶爾會提:再往前行就離開蒙古大草原進入一望無際的沙漠了;太陽升起的方向便是我的故鄉。等等諸如此類的心理描寫很容易確定方向和目的地。
所以,舟默才寫出了那篇論文,斷言墓地在新疆的戈壁灘上。
舟默遇見考古學家位麵體以後,兩人很快建立了師徒情誼,彼此真誠相待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舟默將珍貴的手稿捐給了位麵體供職的文物機構,同時成為考古隊一名正式成員。
找到手稿時舟默並未認識位麵體,他曾經起心將一切告訴我和封無心,又考慮到成吉思汗墓覬覦的人太多,猶豫著三終究選擇了隱瞞。後來進入考古隊,按製度更要嚴守秘密,整件事情舟默隻能選擇閉口不提。
接下去整整一年的時間,位麵體集合了各方麵的專家研究手稿,同時安排了許多老師教導舟默野外求生的本領和考古技巧。
從萬戶長押送工匠需要的時間,以及他很多描寫,墓地確定在沙漠是肯定的。
但是茫茫戈壁一望無崖,僅僅是確認押送工匠耗費時間較長,萬戶長完成任務獨立返回蒙古耗費時間較短,以此初步推斷墓地距離蒙古大營大概距離是不夠的。點和線的差距實在太大,確定墓地遠遠不夠。
手稿在舟默手裏時間最長,所以他說出了兩個疑點:萬戶長描寫過押解工匠們的馬隊,駝隊,更提過大汗為了保證工程的進度,所以攜帶的食物都屬上乘。可問題也就在這些食物和水源上。
照萬戶長原意譯得這樣一段話:能望見墓地外圍的營帳了,食物跟水也用盡了,望著還有短暫生命的人們,惆悵更深了。
水和食物都盡了!那麼剩餘的時間裏幾百名工匠和軍士吃什麼喝什麼?
也就是這個疑點讓專家們確定,墓地所處的地方一定在戈壁灘某處海子附近,那附近很可能存在一塊綠洲。
蒙古族人都是牧民,軍士更有這樣的本領。有綠洲就能有牧場,他們便能自給自足。最後得處結論是,萬戶長隻需要帶路途上的食物和水,一旦到達目的地就可以補充給養。
另外一處疑點:萬戶長的車隊隻押送工匠,根本沒有運送材料。修建這麼大的墓地,材料從何而來?沙漠是不會生大樹的!這個疑點後來也被解除,大家繼續看下去就能明白。
這些疑點無疑是興奮劑,因為沙漠裏綠洲和海子是最少並且最容易尋找的,綠洲和海子相連的就少之又少了。
再則,根據手稿已大約計算出了目的距離成吉思汗故土的距離,在這個距離內扇型探測出去,範圍內的海子就多半是墓地的位置了。
位麵體出動了考古隊直升機,很快便將戈壁灘上即定的目標落實下來,接下去就是組織人員出發了。
我們不是關於考古的故事,但是這個墓地跟接下去故事關係太大,又不得不插敘進來,尋找目的地期間遇到的艱難和驚心動魄就不詳細說了,隻簡單講述下。
位麵體帶著舟默和考古隊經曆了多次失敗,幾乎將戈壁灘上的海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得絲毫痕跡。就在他們放棄希望準備離開,重新從運輸材料的這個疑點著手時,意外的遇見了海市蜃樓。
這個東西大家都明白,人類看見的影像可能在世界的另外一麵,也可能就在他們的身後幾十公裏處。考古隊看到海市蜃樓更不會激動,因為他們都是見慣奇異事件的人。
可這次海市蜃樓太怪異,舟默他們看見的影像居然是古代蒙古軍打扮的人,帶著大批的人員在沙漠上用最原始的圓木運輸法運送木料。科學也解釋過這種現象,幾百年前的影像確有可能出現在海市蜃樓裏。
雖然隻是幾十秒的影像,位麵體身邊的隊員還是迅速的找到儀器將之測試和記錄了下來。
這一切來得太湊巧,位麵體跟所有考古隊員一起商議,該不該跟著測試的結果去看看?因為測試的結果跟萬戶長手稿中提及過的押解工匠的行路方向完全不符。
反複看過錄影後,位麵體認為那確實是成吉思汗修建墓地運輸材料的影像。因為蒙古軍人的裝束和旗幟證明了這一點。
位麵體這樣推測:運送木料的隊伍跟萬戶長走的道路不同,主要原因是必須從森林取得木材,然後直接送往墓地。也就是說,墓地的周圍並不存在沒有綠洲。
可以想象成吉思汗為墓地花費了多少的功夫,押解工匠是一條路前去,運輸材料又是另外一條路。
考古隊決定繼續留在沙漠,按照海市蜃樓出現的原理,反方向直線開始尋找。反正天上有飛機送給養,還有高科技的通訊係統,呆多久也不是問題。
在沙漠裏逗留幾個月後,他們一邊走一邊研究,一直深入到塔哈拉馬幹沙漠腹地,終於驚喜的看見風暴過後露出地麵半截圓木。
那是何等激動就不必說了,那一夜隊員們非常開心,甚至各自表演起拿手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