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走進迷霧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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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慕容家族已經擁有了廣州市水陸碼頭和內地海鮮貿易一半的掌控權,年少輕狂的慕容傲天從父親手上接下龍頭之位,許多前輩老人便抱著小娃娃不過是仰仗了父輩的功勞的態度觀望。
為了博得前輩的認可,慕容傲天在接位典禮上許下承諾,三年之內要將另外一半碼頭和海鮮市場掌控權拿下。
當時我們都還讀大四,那天晚上他家的車隊泊到寢室樓下,我與封無心、舟默才曉得睡在上鋪的兄弟原來身份駭人。
未等畢業傲天便離開了校園,就在我們埋首苦寫畢業論文同時,他已經聲名鶴起成為廣州市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拿下整個掌控權談何容易,那些看似勢力弱小的舵家,背後若沒大勢力支持怎麼可能生存下來。
更何況傲天的敵人,正是人送綽號“修羅”的陳家大少。陳家並非土生土長的廣州人,而是二十多年前由保定遷居而來。
據說多年陳家突然的遷徙廣州和保定都影響頗深,保定方麵是失去頂梁之柱,而廣州方麵平添不容小覷的競爭對手。
二十年前水陸碼頭非常動蕩,慕容家族和陳家借動蕩崛起,十年之內便平分秋色,十年後雄居一方。
這位陳家大少接管家族生意已經十年,據說殺伐決斷毫不手軟,又特別喜歡收集佛珠,故得此綽號。可想而知,傲天要從修羅手中奪過另外一半掌控權有多難。
還記得畢業典禮完畢,我與封無心最後一次回去寢室,卻發現了留給我們的字條:非常抱歉,不能同去溫州開創事業,舟默。四人幫從那一刻起剩餘我與封無心倆人,平白添了許多惺惺相惜的意味。
起初我們隻當是人各有誌,可接下去好些年再沒有舟默的音訊。直到偶然一天我在塔哈拉幹沙漠一個落後部落中發現他,才知道這些年舟默的生活何其精彩。
這是後話,暫時不在這裏敘述,後麵會有冗長的篇幅介紹舟默那些年的冒險生活。
因為舟默很快失去消息,我與封無心到達溫州後更加關注傲天的情況,想方設法從各種渠道打聽細節,結果是各種不樂觀的的情報彙集到一起。
修羅是一個陰鷙的人,他的手段豈是初出茅廬的傲天對付得了的。從他離開學校距離我們到溫州工作,期間不過一年半內光景,傲天便在一天深夜落魄的尋到我家。
“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傲天憤怒的在屋子裏咆哮:“這分明是陷害,怎麼警方就看不出來呢?”
“既然是陷害。”封無心負責為傲天鋪設逃亡路線,開解他的任務便落到我頭上:“慕容家族怎會坐視不理?”
“我現在出門提款。”幸而我們早察覺事情有異,封無心心思縝密,早在三個月前問傲天借了一筆巨款:“半小時後你們下樓來。”
我根本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全賴封無心謹慎性情,早早為傲天逃亡準備了資金。
隻是沒想到他這一去,便遇見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莫歆。
馬來西亞的華人很多,我們選擇傲天去蘭卡威也基於這個原因。但是一個持假護照的逃亡人去到任何地方危險都存在,所以傲天除購買必須用品和聯絡家族了解案件進展,幾乎都窩在租借的屋子裏。
或許緣分的注解就是機緣巧合,傲天的隔壁就住著莫歆。他知道隔壁是個女孩子,因為露台上晾曬的衣裙明目昭昭。隻是,很長一段時間,他倆沒有照過麵。
其實原因很簡單,莫歆是一家華人雜誌社是撰稿員,專門書寫一些遊人傳記,稿酬不多僅夠她在國外花銷。
跟所有寫文章的人同樣,莫歆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不同的起居習慣形成了向左走向右走的遺憾。
這份遺憾一直延續了一個多月,直到某個黃昏,傲天坐在陽台上喝茶,莫歆穿著碎花布裙也出來了。
“你好鄰居。”莫歆很禮貌的打招呼,臉卻紅得象西紅柿:“你搬來很久了,卻沒有真正見過麵。”其實這是假話,莫歆很早就見過傲天。
帥哥好命!這是大學時代我們時常調侃傲天的戲言。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同寢室四個男生,獨獨他一人情人節有大堆的女孩子送他巧克力和玫瑰花。
我們並不覺得自己比傲天差,隻是跟擁有一米八二的身高和刀刻般棱角的五官對比,也隻能自歎不如了。
有種情感叫一見鍾情吧?反正瓊瑤阿姨是這樣教導我們的。莫歆與傲天之間很有這種嫌疑,至少傲天眼中出現這個幹淨清澈的女孩後,心中再沒裝進任何女人。
那一天他們聊了很久,從身在異鄉聊到思念故土,再從廣州聊到各自母校,然後驚奇的發現倆人師叢同一所初中,隻是不同年級,莫歆低一年。
緣分或許就是這樣,同在一個初中就讀二年沒有相識,千裏逃亡背井離鄉卻走到一起。
那是一個夜晚,修羅的爪牙終於找到了他。當時傲天正焦躁的躺在床上,今天得到的消息仍舊是案件正在調查,歸期依然無望。
正當冤屈、孤獨、憤怒折磨得他無法入眠,門鎖便傳來輕微的撥動聲。急忙從貓眼望出去,走廊微弱的路燈中四個男人正悄聲無寂的等著開門的瞬間。
傲天蹬上鞋子正想按安排好的逃離路線躍露台而下,就看見樓下同樣有人守侯。此時門鎖咯噔一聲響,傲天知道是鎖開了,情急之下翻身跳進了隔壁的露台,貓進了莫歆屋子裏。
隔壁的格局和傲天屋子是一樣的,四方的小間和右手邊廚房洗手間。所以傲天一進屋直接上前捂住了莫歆的嘴:“我不會傷害你,請相信我。”
莫歆乖乖的沒有喊叫,隻是瞪著眼睛盯著這個擁有俊俏麵容卻愁雲彌布的男人。
隻是短短幾分鍾的安全,爪牙們在屋子裏找尋不見傲天,很快就想到了另外的路線,於是也翻過露台。
拚殺一觸即發,幸虧傲天的拳腳功夫尚好,以一敵四隻挨了幾下沒有大礙。
“快上來幫忙——”其中一個爪牙明白暗中除掉傲天已經不可能,打鬥聲早已經驚醒了一個屋簷下的房東一家,於是召喚樓下的人一起上來幫手。
傲天不敢戀戰,又明白若留下莫歆勢必陷她入危險:“你有車嗎?”
“有——”雖說是以寡敵眾,莫歆卻堅信眼前這個男人會贏,所以她一點也不害怕。
“帶上鑰匙。”傲天看見莫歆抓到了小盤裏的鑰匙鏈,便拉著她拚命逃了出去:“車呢?”莫歆卻帶著他上了一輛小小電瓶車。
萬般無奈之下也隻能將就了,傲天招呼一聲:“坐穩。”便將電瓶車當機車般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