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舊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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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的很快,本該難熬的三個月就一晃,終究還是過去了,當趙子堃坐著船來到荒島接子琳和安妮回去,卻意外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島上的鄭賢時,他沒有太多的表情,漫上臉遲遲未消退的笑意帶著一種諷刺。也知道這三個月的時間是白費了。
“我真是小瞧你了,什麼時候來的?”
麵對趙子堃的詢問,鄭賢爽快答道:“一個月前吧,是不是特別意外?”
子琳將鄭賢拽到自己身後,看著趙子堃的眼裏全是警惕:“我們可以回去了?”
趙子堃縷了縷頭發,目光越過子琳停在鄭賢身上:“曬黑了,可惜,可惜。”
子琳一把揪住趙子堃的領子怒道:“他黑不黑管你屁事,我警告你,收斂點!”
“怎麼?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想看就看誰,除非你幫我把這兩眼睛摳出來!”趙子堃挑著嘴角笑道,挑釁一般指著自己的雙眼。
子琳心裏全是火,用力將趙子堃一搡:“這次是你輸了!”
趙子堃無所謂的聳聳肩:“嗯,是我輸了,我早就對趙乾說過不該讓求生專家和你一起上島,她們性格堅強,外柔內剛,應該給你找一個小鳥依人動不動就哭的女人才對,可他偏偏不聽,怕你出意外。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不過,鄭賢能找到你,的確是我意料之外,你真的找到了個好東西。”
“|趙子堃,你想現在和我動手嗎?”子琳將拳頭捏的咯吱作響,眼裏全是欲彭勃而出的火氣。
趙子堃嘴角挑起一絲弧度:“我沒那麼傻,和你動手,我隻有挨揍的份,回家!”
他對子琳的脾氣吃的很透,就算子琳再怎麼惱火他,也不會輕易動手,這是他對自己獨有的寬容。
到了加拿大機場,安妮便和他們分開了,相處了那麼長時間,結束了荒島上隻有三人的日子,在大城市裏分別三人心中多是不舍,安妮雖然故作堅強,但一轉身就哭的稀裏嘩啦,她平時帶隊時間最長的也不過一個月,何況她還是個不喜歡分別的人。
子琳和鄭賢相互對視一眼,各自歎了口氣。這飛機一坐就回國了,那些在煩死人的問題和矛盾又會接踵而來,等待他們去解決。上天給了他們一個多月無憂無慮的日子,不知道是恩賜,還是最後的晚餐。
在島上待久了,麵對大城市的車水馬龍和人來人往,二人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這種不適應隻有在吃飯洗熱水澡的時候才會被遺忘和緩解。也才會覺得還是大城市的現代生活好!
回想起島上的經曆就像是做夢一樣,尤其是睡在溫暖的床鋪上更覺得不真實,回國後,兩人首先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身體沒異常後又在酒店休息了兩天調整。
想到第二天要和子琳一起麵對趙乾和陸娟,鄭賢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慌:“子琳,我的心跳的厲害。特別慌。”
感受到背後之人將自己抱的緊了些,子琳掙了掙肩膀:“你那是悶的,抱這麼緊能不慌嗎?”
鄭賢將下巴抵道子琳胳膊上:“子我沒和你開玩笑,真的我心跳的特快,你聽聽。”說著就強行去板那人的腦袋,子琳有些惱,他心裏本來也就在為明天的事煩,被鄭賢這麼一整,他更心煩,一胳膊懟在身側之人的胸口上:“老實點!”
鄭賢一把攥住子琳的胳膊就往上貼:“不聽也行,摸摸我也開心。”
“嘖!你就不能消停點?”嘴上雖然不滿,但被鄭賢緊攥的手掙脫幾次就不再動彈,如願以償的按在了鄭賢的胸口處。
過了一會,鄭賢又道:“你說你怎麼這麼老實?讓你摸哪,你就摸哪,往別的地方摸摸?”感覺到鄭賢拽著自己手往下探去,子琳連羞帶惱噌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腳將他踢的老遠:“滾地上睡去!”
瞅見子琳騷的大紅臉,鄭賢打趣道:“咱兩誰跟誰,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碰過,你怎麼還這麼害羞?臉皮薄的和紙一樣?”
子琳白了地上那沒臉沒皮的人一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不要臉?”
鄭賢雙手環胸,故作為難道:“是啊,可惜了,這全世界這麼沒臉沒皮的隻有我一人,踹了你就找不著了,你還不趕緊珍惜?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和別人跑了。”
“你敢!”
“為什麼不敢?你要對我好,處處順著我,我就不跑,你要不依我,對我不好,我就要跑,到時候你哭著求我都沒用,知道嘛你!”
子琳臉色紅中帶白,論鬥嘴他永遠不是鄭賢的對手,隻能賭氣的回了句:“滾遠點。”
“不,你說滾就滾?我就要纏著你!”說著鄭賢又往子琳身上撲,不知道是故意沒躲,還是反應遲鈍,子琳被鄭賢撲倒在床間,四目相對,淺色的眸子裏印著對方的影子。鼻息相互交織,撲在麵頰上隨著持續加快的心跳散開。
“子琳,我真怕這是最後一次見你,我的心回來之後就慌的厲害。”
子琳輕抬下巴,唇印在鄭賢嘴角,輕聲道:“有我在。”
唇在彼此口舌中交織纏綿,釋放訴說著各自的情緒,帶著越發不可控製的情欲一路向下。
第二天,當子琳和鄭賢兩人一起回到家時,家中的氣氛死寂一片,趙乾抽著煙,桌上的兩個煙灰缸的煙屁股都紮堆的往外冒,發際線和鬢角出冒出幾根白發,煙圈發黑帶著沉重的疲憊和倦意,就連伸個懶腰都帶著極大的困難和疲憊,鄭賢去找子琳的事他聽趙子堃說了,要說他當時什麼感覺,沒感覺,一顆死了的心捅上幾刀除了泄憤難道還有撕心裂肺的痛嗎?他不知道該怪誰,這段時間他不停的思考,反省,反省再思考,他覺得自己是失敗的,是當年自己的輕浮造成了兒子如今的錯誤。自己給他的傷害太深。這算是報應吧!
陸娟一直不停的端起茶杯抿水,每次隻抿一小口,茶杯端了十幾次水卻不減少,她是焦躁不安的,精致的妝容下麵是隱藏的疲憊,她也在想,如果當年她能好好處理自己和趙乾之間的事,子琳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如果自己不去當什麼女強人,帶著那麼一絲絲的希望企圖去挽回那個人的心,而是好好陪著子琳關心他,愛護他,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她好後悔,幾個月前子琳讓她回家,她卻沒聽懂那話背後的意思。他一定是對這個家庭和自己的失望才越走越遠。如今她寧可不要那些事業,隻要子琳能回到正軌。
趙子堃大概是三人之中表現最沒心沒肺的,自顧自的吃著甜點喝咖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子琳和鄭賢二人在屋中站了許久,氣氛壓抑的難受,最終子琳率先開口道:“媽,我回來了,和鄭賢一起。”
陸娟疲憊的轉動雙眼,看著二人輕輕應了一句哦,趙乾猛咗一口煙咬牙切齒的將煙頭擰在桌子上:“你他媽居然還有臉回來?”
子琳的表情向來淡漠:“我走之前你們說過,如果隻要我去那地方三個月,回來之後便不幹涉我和鄭賢之間的事。”
“我是說過,但前提是,你和安妮兩個人,而不是還有一個他!”趙乾指著鄭賢恨的牙癢癢,他怎麼也沒想到鄭賢居然是鄭朗寧的兒子,那段時間被他忽略的新聞,竟然有著讓他驚喜的爆料。
“他一個人跨洋越海的來找我,足以說明他愛我,比任何人都愛我!”
趙乾和陸娟的心同時被刺了一下,隻為那一句,比任何人都愛我。陸娟不停的眨著眼睛,忍住在眼眶裏的淚水:“子琳,這些年,你過的很難受吧,鄭賢,謝謝你這些年代替我們去愛他。”
陸娟的一句話,讓眾人都感到意外,趙乾瞅著陸娟滿眼都是你要叛變的疑惑,而鄭賢對於陸娟突然蹦出來的這句話就像嗓子裏卡了個魚刺,極為不得勁。
“你愛他,我們也愛他,如果你愛他而讓我們心痛,最終傷害的會是子琳,你是個好孩子,未來你有各種各樣的選擇,生活是多彩的,你又何必選這條路?和子琳做兄弟不好嗎?”
陸娟的確會說話,作為女人她最擅長以感情來撬開裂口。
鄭賢感覺的到陸娟看著他的眼神和趙乾不同,沒有怨恨和仇視,而是多了一份哀求和不忍:“陸姨,我知道你和我媽一樣心軟,自己的孩子別人的孩子一樣疼,是,這世上的選擇很多,就算不和子琳在一起我也不愁找不到另一個人和我過一輩子,可那樣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就算這世上有千萬條選擇,我也隻選有他趙子琳所在的那條路。”
趙子堃瞅著子琳嘴角揚起的那絲笑意,咬了一口桃糕,自顧自的喝著茶。
鄭賢這句話讓趙乾簡直恨不得把桌子掀了:“你個小王八蛋,非要禍害我兒子是不是?”陸娟拉著起身準備揍人的趙乾,用力將他往沙發上一拽:“行了,什麼事情不好說,非要動手!他們都是孩子!”
“鄭賢,我們雙方都不能退一步嗎?我不要你們分開,隻是不能以戀人的名義,這樣對你們都有好處。”
“陸姨,讓我看子琳去娶別的女人我做不到,這不僅是對我不負責,也是對那個女人的不負責,難道隻是因為我們性別一樣所以就是錯的?這世上有多少異性在一起也痛不欲生的人?我們想要的隻是幸福,而不是別人的眼光。”
陸娟眼睛有些發紅,她不停的揉捏著膝上的雙手道:“眾口鑠金啊,孩子。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人心複雜人言可畏,現實和理想之間的鴻溝哪有你想象的那麼淺?或許你現在認為子琳很好,可當一切都趨於平淡,你對他沒有那份激情,所有的愛和精力都被時間磨平,就像以前你總是換著花樣的給他做飯,覺得看他的笑都是開心,可總有一天你會覺得他煩人,每次都要你給他做飯,看著他的笑意你也覺得倦。當初那些聽著無所謂的閑言碎語,會讓見縫插針,你們糟糕的感情快速分崩離析,那時候你們該怎麼辦?”
鄭賢沉了沉沒有說話,子琳卻開口道:“媽,你或許說的沒錯,可路沒有走,就沒人知道結果,因為害怕結果而不去走,比走了更讓人後悔。”
鄭賢也緩過神:“陸姨,我的確不敢保證,對子琳能一輩子不吵架,也許多年之後我會沒現在跑這麼快,可就算和他吵架打架,埋怨他,他也逐漸變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剔除。”
屋中沉默,四人都有著各自的固執,沒有誰對誰錯,隻是觀念不同,想法不同。沒有人可以證明對方口中的未來就是好的,所以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趙子堃吃掉手中最後一塊甜點,拍落手中的糕點渣:“唉,麻煩死了,要我說,既然子琳已經回來,那麼按照約定我們便不能幹涉他和鄭賢,由他們去吧。”
“子堃!你皮癢了是不是,要不是當初你出那破主意,會有今天這事嗎?”
趙子堃瞅了趙乾一眼:“我當時說過這計劃無法百分之百成功,而且你給他的人不對,再說鄭賢的老爹是鄭朗寧,論財力他不輸於你,不要總把結果單一的歸在某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上。這還是你教我的!”
趙乾臉色一白:“你弟弟都這樣了,你這哥哥怎麼當得?”他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正好對趙子堃發了出來。
“我覺得我這個哥哥當的不錯,以身作則不喜歡男人,可他偏偏不學,怪的了誰?”說罷還起身對子琳二人道了句恭喜,那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更是差點沒把趙乾氣的背過氣去,他怎麼養了這麼兩個混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