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琳完全是被某人熾熱的目光給活活盯醒的，他揉揉亂糟糟的雞窩頭，眯著惺忪的睡眼眨眨眼睛，知道對麵人的影子從重影逐漸變的清晰之後他才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幾點了？”
    鄭賢傻嗬嗬的對子琳一樂：“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笑什麼？”
    “你真能睡。”
    “我餓了。”
    “走走，我帶你回去吃飯，然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吃飯？下課了？”
    “是啊，全校人都走完了，現在這個教學樓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住校生一小時後才上晚自習。”
    “……”子琳看看窗外橘紅色的夕陽餘輝，揉了揉腦袋，他居然睡了一天！
    子琳走在路上，還是有種輕飄飄的感覺，暈沉沉的疲憊感沒有消失，倒是鄭賢依舊保持著亢奮的姿態看著自己。
    “你今天是不是中大獎了？老這樣看著我？”
    “比中大獎還爽！我告訴你，我們從現在到高中畢業的一日三餐都有著落了！”
    “你真中獎了？”
    “嘖！給了說了不是，這回期中考試，隻要你把學神拉下馬，當了全年級第一，我們就有吃不完的免費三餐了！”
    子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鄭賢，你趁我睡覺究竟幹了些什麼？”
    “沒什麼打了個賭，就賭你能不能考上全年級第一，能，他們請我們吃飯，不能，我們請她們吃飯。這賭局，他們必輸啊！哈哈哈哈……”
    看著像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快笑岔氣的鄭賢，子琳突然道：“鄭賢，你為什麼覺得我能考全年級第一？”
    “你不是課程都學完了嗎？”
    “是，可學完了不代表我能考第一。”
    “……”好像，沒錯……
    “我不管，第一你必須拿下，不然我虧本虧大了！全班五十多個人，就算一個人三個饅頭那都要不少錢！”
    “那就是你的事了，誰讓你亂答應。”
    操！鄭賢抓著頭發，覺得自己犯了一個低級而白癡的錯誤：“從今天開始我要監督你學習，你必須要把這個第一拿下！為了不讓我肉疼，你不行也得上！”
    子琳有些無語：“錢我給。”
    “不行，不蒸饅頭，爭口氣！你上次都為了我入虎穴，這一次在上回刀山，出了事，我罩著！”
    “我睡一覺起來，你怎麼變傻了？”
    “沒傻，是你一直在和我裝傻。今天，劉子嘉給小高寫了一份匿名檢討書，澄清是她偷了於何的錢。她說自己是為了報答你，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你想多了……”
    “嘖嘖，還害羞了，你聰明，我也不傻，以我為線索做推論，得出的就是那個結果，你是為了我才去參加沈小婉的據聚會，目的嘛，當然是為了洗刷我的冤屈，感動我，然後讓我親你一下對不對？”
    子琳一把按住那張朝自己撲過來的臉：“你夠了，不要蹬鼻子上臉！”
    “我這人臉都沒有，想蹬鼻子也蹬不上去！”
    “……”
    “鄭賢，我發現你更賤了！”
    “沒辦法，誰讓你就喜歡這款？”
    子琳本來就沒畫多少美術老師布置的書寫，鄭賢這一瞎答應他又的抽出時間學習，鄭賢對於這次考試相當重視，一會去就抱出一摞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從09年版到12版，從綜合套裝，到各科散裝，從精編本到普通本，堆起來和子琳一樣高。
    子琳看著這些占了出租屋大半個麵積的“助考神器”一時傻眼了：“用不著做這麼多吧？而且這個00版是怎麼回事？”
    鄭賢扯開卷子一看立刻扔到一邊：“我是讓老板給我按斤稱得，什麼版本都有，這裏大部分都是隻寫了一半就被賣掉的試卷，買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能做完，結果到頭來連翻都沒翻幾下，全便宜我了。”
    子琳沉默片刻：“下回我有必要去看看那個垃圾站的老板。”
    一說起垃圾站，鄭賢來勁了：“可以啊！下回去我叫上你，我告訴你你別看那是個垃圾站，裏麵什麼都有，其實很多東西都是新的。上次我還看見一個傻逼把一個剛買的手機給賣了。”
    “為什麼？”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然後一邊哭，一邊從箱子裏掏出前女友的東西回憶，回憶一下，扔一件，然後在哭一會，最後從褲兜裏掏出這個新手機賣時他哭的最凶！”
    撲哧一聲，子琳抿嘴樂了。那種淺淺的笑容看的鄭賢心裏癢癢的。
    “來來來，不說這些，先做題！我高中時代的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外麵的飯那麼好吃？”
    “當然不好吃，所以我仔細想了想，你還是把我的那份贏回來就行，你的，還是我給你做。”
    子琳沒在多說，抓緊時間做題，雖然他的確很早之前就把高中的課程學完了，也在題海裏泡了一段時間，但畢竟時間過去久了，而且這些題大部分都是怎麼變態怎麼來。尤其是數學，前麵的選擇填空還好，尤其是後麵的計算題簡直是要命，代數函數空間幾何揉在一起問的問題一環扣一環，簡直沒法讓人活。
    “你為什麼每張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都不做？”
    子琳掃了鄭賢一眼：“不會。”
    “那不行！那個全年級第一可是從來沒用空過題！這些題你必須做出來。”
    “不做！難！卷子太多，頭疼！”
    “難也要做，你知不知道那個學神平均十分鍾就能搞定一道大題！”
    “他是他，我是我！不做！”
    “你連想都沒有想就說不做，你分明是懶！你知不知大那個學神每天晚上都學到兩三點……”
    “夠了！開口學神，閉口學神，做不出來就是做不出來，我沒他那麼厲害，你這麼喜歡他，你找他去！我沒那麼聰明！”
    鄭賢一愣，嗬嗬一笑，急忙去拽黑著臉的子琳：“吃醋了？”
    “滾，少碰我！”
    “哎呦喂，還真吃醋了！好吧，不寫就不寫，大不了那五十多個人的飯我親自給他們做。還省一筆錢。”
    子琳臉色更黑，冷冷吐了幾個字：“你敢！把卷子給我！”
    鄭賢一邊給子琳找卷子，一邊明知故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給他們做飯，這樣多省錢？”
    “你能不能別煩我，做題呢！”
    “你幫我把疑惑解了，我就不煩你，說，為什麼不讓我給他們做飯？”
    子琳臉皮薄，這種因為你說過隻為我一個人做飯這句話他說不出來，所以隻是紅著臉裝作沒聽見。
    鄭賢越問越急，越鬧越凶，不是摸腰就是撓胳肢窩，最過分的一次直接把手伸進了子琳的衣服裏。
    “你他媽鬧夠了沒！這題我不做了！你請他們吃飯去吧！”
    子琳氣的沒法將卷子全部推倒，可鄭賢卻是盯著他笑的樂嗬嗬：“你回答我問題，我就不鬧你了。”
    對於那張滿臉堆笑賤兮兮的臉，他是真沒轍，歎了口氣：“鄭賢，你厲害！我說！我……”
    “等等，等等，你先別說，我湊近了你再說！”
    麵對那張湊在麵前的臉，子琳明明想抽他，可手就是抬不起來，不僅如此他的心裏甚至覺得還蠻受用。於是不自覺的開口道：“因為我隻想，你隻給我一個人……”
    咯吱一聲，門開了，背著畫架的孟奕又再次看見這尷尬的一幕，遲疑了十幾秒，道：“額，變形金剛是不是拍到第五部了？”
    子琳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如常從鄭賢身邊離開：“沒有，等著你去拍。”
    鄭賢一咬牙，就那麼幾個字，偏偏說道最關鍵的時候孟奕來了，這一來導致他不僅聽不到那幾個字，而且最後的計劃也沒法實施，這孟奕怎麼這麼討人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