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喂養奇怪大俠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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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大俠右腿骨折了,不好隨意搬動,劉海隻好一路飛奔下了山,回到花溪村,去請村裏唯一的大夫上山救人,途中遇到鄰居家熱心腸的大牛,於是三人不出意外地把人救下了山。
陵越在劉海的家中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漸漸從混沌中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鼻翼間浮動著藥草的味道,不遠處傳來犬吠雞鳴的聲音,四周可見的是幹淨整齊的家具,看來是有人把自己給救了。
陵越掀開被子,原來的衣物被換掉了,身上隱約有擦洗過的痕跡,想必是救自己的那個人幫忙清潔的,等會兒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
陵越又試著動了動雙腿,果然右腿傳來一陣疼痛,身上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傷處都上了藥愈合應該很快,但右腿可能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了。
“你醒啦?”從屋外走進一個端著藥碗的少年,他略帶驚喜地說。
在看清少年的一瞬間,陵越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他的臉。他的內心猶如驚濤駭浪般的洶湧澎湃,嘴巴微微張著,一時間竟忘了回答,呆坐在床上。
劉海不明白大俠為什麼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臉,是自己臉上有髒東西還是大俠剛醒過來思維有些遲鈍?
懷著滿腹的疑問,劉海把溫熱的天青色藥碗遞到了陵越的手中,開口繼續道:“來,吃藥。”
劉海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用布包裹著的一塊糖,對呆愣中的陵越說:“喝完藥吃塊糖,你就不覺得苦了。”
陵越這才緩過勁來,深邃的眼睛湧出一絲淚意,但又轉瞬即逝。
他開口對眼前日夜思念的臉說:“謝謝你!”,一如記憶裏那人對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的劍掛在對麵的牆上,佩戴的飾品以及你身上的其他東西都放在桌上,你可以查看一下。我先去幹活了,你好好歇息。”
也許是陵越的目光太過炙熱,劉海交代完後迅速地轉身走出了小屋,心裏的疑惑又增添了許多,大俠都是這樣奇怪的嗎?
望著少年的身影漸漸走出他的視線,陵越心裏泛起的波動還是久久不能停歇。那山水般清秀的眉目,宛如畫中令人流連不返的風景,隻有他才擁有的容顏,真的等到了嗎,陵越喃喃念道:“少恭。”
劉海在廚房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又熬了一大鍋魚湯,盛了白花花的米飯,準備送去給醒過來的大俠吃。
想起方才大俠的眼神,劉海不免又有些胡思亂想,按書裏的話來說的話,就像是在看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一樣。可他們兩人這是第一次見麵呀,大俠到底在看什麼呢?
陵越在屋中漸漸平靜下來,因為不能下床行走,於是他便在床上練功調息起來,慢慢地治療一些之前被妖物打出來的內傷。就在陵越基本運行完畢後,鼻中突然聞到了飯菜飄來的香味,肚中也瞬感饑腸轆轆,也許是受了傷的原因,以前即使是為了練功辟穀幾天也沒有感到過的饑餓讓他無比期待著食物。
沒過一會兒,陵越就看到劉海帶著期盼中的飯菜走了進來,擺好碗筷在床前的桌上,劉海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開始吃了。
陵越往木桌上一瞧,兩個小菜炒得香噴噴的,看著就很有食欲。陵越拿起碗筷,夾了一夾小菜送入口中,清脆可口,果然很好吃。
這時劉海轉身出了門,很快又端了一大碗的魚湯回來。
鮮美的魚湯放到陵越麵前的時候,熱氣縈繞的瞬間讓陵越腦中不禁閃過一些畫麵。
心不在焉地夾動著鮮嫩的魚肉品嚐著,陵越的心裏卻泛起一絲苦澀,手中的筷子也不免停了下來,望著碗裏的魚,陷入自己的回憶中。
那人可不會做出這樣美味的魚湯,他隻會把什麼都沒有處理過的魚烤得黑糊糊的,在自己提出“你就想折磨我”的抗議時,臉上帶著一臉不耐煩的回道:“沒讓你一日三餐,你就知足吧”,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可自己卻偏偏喜歡那樣的他,一心求而不得。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魚不好吃啊?”大俠又發呆了,還是看著鍋裏的一條魚,漸漸的又成了之前看他的那種眼神,難道這魚也是大俠的故人不成?
“沒有”。陵越把眼睛移到劉海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自己總是發呆,實在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正確態度。
大俠終於回過神了,劉海嘴角的弧度自然勾起,浮現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回應他。
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像,先是眼睛輕眨睫毛跳動,接著便嘴角自然彎起,如同微風拂過平靜的水麵,一笑嫣然。雖然都是男子,但笑起來卻連女子也要自歎不如,一個猶如深夜裏的月光,清暇絕豔;另一個卻像山澗裏的流水,靈動入畫。
陵越有些悵然,又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個與少恭長得極像的救命恩人是誰,於是便先自報名諱道:“我是陵越,打擾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劉海在心底默默記下了大俠的名字,帶著些熱切的口吻,劉海回他:“在下姓劉名海,你如果不嫌棄,可以把這兒當成你另一個家。”
劉海的話讓陵越感到溫暖,家,多麼美好的字眼,於他自己隻是一個陌生人,而他卻願給予家人般的照顧,真是個熱情好客的善良少年。
陵越眼中透出的光彩像一道和煦的陽光落在了劉海的身上,劉海這時才感覺到大俠不再是那麼難以親近,於是他又主動地問起了大俠的來曆:“陵越大俠是從何處而來,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在德山上?”
“我是昆侖山天墉城門下的弟子,不知你可聽說過此處?”
“是那個修仙的地方嗎?”
陵越點了點頭。
“那大俠你豈不是會禦劍?”劉海激動道。
“這是自然”。
劉海眼睛頓時一亮,眼中油然而生的欽佩之色一目了然。
陵越在劉海崇拜的目光中把他這幾天的事情一一道出:“我為尋找一故人之轉世而出了天墉城,途中遭遇一狡邪妖物,纏鬥多時,妖物祭出法寶又設下詭計令我修為大減,一時不敵便隻能躲避,不想跌落在了這德山上,苟延殘喘。幸得小兄弟你相救,陵越在此再次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大俠你言重了,能認識你應該是我上輩子一生修來的福氣。我今生福薄爹爹早逝,娘親去年也不在了,又無兄弟姐妹,孤身一人靠上山采藥為生。救了你實屬偶然,你不必太過在意的。若是實在要感謝,大俠你傷好之後可不可以教我幾招劍術?”
少年的身世讓陵越想起了幼年時的一些經曆,看劉海的目光不免更是溫柔了幾分。
“可以,你想學我便教你。”
“太好了!”
在劉海清脆悅耳的歡笑聲中,陵越也不禁粲然一笑,許久未見的笑容因這單純的少年浮現在嘴角,春風從窗外吹過,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