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心齋的房門，謔的一聲打開了，慈雲邊整理著道袍邊壓著怒火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大清早起來，不去練功，又在這裏吵些甚麼？”
    ……
    “妙音，現在是甚麼時辰，你怎麼也開始跟著你的這些師妹們，有事沒事的就瞎胡鬧。你多大年紀了，學了這麼些年的晨起的規矩，怎麼今兒個就都學得忘記了嗎？有甚麼重要的事情，必須得要卯時就說的？今兒個最大的一件事情，不就是去空靈岸會一會薛公子，把秘笈拿到手嗎，還有甚麼事情是比這一件更重要的？這樣子不長眼色，為師真是白疼你了！”
    妙音低著頭，麵上紅一陣子白一陣子，遲遲不敢接話。
    炎一隔著門扇，正了正身前和田白玉的袈裟環，嗬嗬笑著道：“師太不要動怒嘛，有話好說。依老衲之見，今兒早上這件事情，師太你也是脫不了幹係的，你這樣子無緣無故睡過了頭，又沒有跟弟子們做個交代，弟子們不明就裏，擔心你的安危，也是在情理之中，你這樣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擺出架子來訓人，簡直有失掌門人的身份，成何體統。若老衲是你的徒兒們，定要好好地與你論一論理了。”
    慈雲咬著下唇，忍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憤憤地道：“炎一大師，這是我峨嵋派的事，還是不勞大師您費心了！”
    炎一咧嘴一笑道：“哎，師太這話又見外了不是，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們少林、峨嵋還不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分得這樣涇渭分明呢。今兒這天氣真正是豔陽高照，既然睡過了頭，何不就準備準備，你我二人一同去空靈岸，會一會薛公子，也好快一些把秘笈弄到手，師太意下如何？”
    淨塵望了望慈雲，又望了望炎一，結結巴巴地道：“對啊對啊，師傅和炎一大師先準備一下，我們和師姐就在清音殿裏等。”
    妙音望了望慈雲，又是一巴掌抽在淨塵的臉上道：“放肆，師傅的事情自然由師傅自個兒安排，你一個做徒兒的，瞎操甚麼心，沒大沒小的！”
    淨塵被抽得蒙了，呆呆地望著妙音，良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炎一不耐煩地一揮手，道：“姑娘們，出去哭，出去哭，這裏是佛門淨地，不是青樓，整日家哭哭啼啼地，又是哭給誰瞧的，快一些滾出去，別大清早起來就在這裏給老衲哭喪添堵！”
    慈雲的麵色又白了幾分，隨即咬著牙根兒道：“你們都退下吧，半個時辰後出發隻你二人一同去，輕雲就不要帶了。”
    一路下山，一路無話。
    要說依附炎一，與少林聯手對付薛奕，搶奪秘笈這件事，慈雲也不是一點悔意都沒有。
    與炎一的曖昧關係已經保持了許多年，究其根本，還是不想無緣無故開罪了少林，給峨嵋派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炎一身後有朝廷做靠山，這事在江湖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與其說慈雲是主動投懷送抱，不如說是為了給自個兒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