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蔣林有女朋友了？”鍾蕊在陳慈走後不久，打來了一個電話。
    “是的，同班同學。都交往一年多了。”
    “啊，一年多了。現在都快高三了，這孩子怎麼一天糊塗啊。談什麼朋友。”
    “他交往的女朋友你不想知道是誰？”
    “誰？學生時代的戀情有幾個是有結果的。”
    “顧紅？顧海源的女兒。”
    “啊，他的女兒跟小林談朋友。”
    “誰叫你要當女強人，不關心自家孩子。”鍾靈的妹妹，可以是一個碟報人員，各種消息打探的無不清楚，她也是偶然一次代姐姐去學校了解情況，在學校操場一角發現蔣林的戀情的。
    “不行，堅決不行。”
    “我就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會著急的。不過怎麼打算你自己考慮吧，我隻做線人啊。”
    鍾靈有些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
    “顧海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我們成不了一對，他們倒還成了一對。可我當年被你和陳慈傷的那麼深，我怎麼可能接受他們談朋友。斷斷不允許的。”
    “我該怎麼辦啊，蔣林這孩子怎麼回事，看上他的女兒了。”
    鍾靈自從知道蔣林的早戀後，一是自責自己忽略了蔣林的成長，二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他斬斷情絲。
    想來想去，覺得送蔣林出國是上策。跟老公商量後，就趕緊聯係了國外一所大學，他知道蔣林喜歡建築，因此這所大學也是蔣林非常向往的大學。
    “媽，你說什麼讓我休學，去留學？”飯桌上，蔣林聽到這話，夾好的一塊大閘蟹瞬間掉落了。
    “對，**大學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嗎？”
    “我是向往，可以是想通過托福考試，去申讀的。不是這種被安排的。”
    “既然你喜歡這專業，提前給你弄好，你不感謝我們，反而還怪罪我們。”蔣父也有些生氣，這留學的事花了他不少時間和金錢。
    “可我連高考都沒參加啊？豈不是白讀了。”
    “高考有什麼意思。萬一你沒考好呢？”鍾靈見縫插針。
    “反正我不去。”
    “你是不是在談戀愛。”鍾靈一句話噎到了蔣林。
    “我？。。。”
    “別我我的了，我們都知道了。她叫顧紅對吧。”鍾靈又換回了蔣林熟悉的笑臉。
    “恩。”
    “如果你要讓我們接受你的戀情，那麼請你接受我們的安排。這算等價交換吧。”
    “這樣啊，能不能讓我考慮一下呢。爸。”蔣林求助父親，父親聳聳肩，說實話早送出去，早省心，父親早就這樣打算的。
    “你們是從高一開始的吧，都一年多了吧。”鍾靈不愧是當官的，捕捉人的心思確實不一般。
    “誰告訴你們的啊。你們怎麼知道的。”
    “不管誰知道的。但我們確實早知道了。”其實就知道了兩三天。鍾靈的深成確實了得。
    “做為父母我們本應該阻止你們早戀，畢竟你們現在學業無成，但你們是學生時代的戀情，不涉及任何雜念，最純真，應該被祝福。可是你們現在主要精力就是學習，學一技之長，利於以後。所以你去留學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立刻答應。”鍾靈曾幾何也這樣在學校裏追求過某人，可是卻不得人心。但此時她說的動容，好像她也曾經有過校園之戀。
    “謝爸媽，你們能這樣理解。”
    “理解歸理解，但我們還是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目前需要暫時分開一下，你去美國，她去新加坡。”
    “顧紅也留學。”
    “對啊，你看我們想得多周到。”
    “你們這哪裏周到，你們就是不想我們在一起。”
    “蔣林，你如果不能體諒父母為你做的打算，那你就不應該姓蔣。”父親很少說話，但一句頂九句。即使老來得子，但在管教方麵，仍然是傳統方法。
    “媽，我聽你這意思，你找過顧紅了。她家裏情況不太好，能出國留學嗎，那麼大的費用。”
    “孩子，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確實我沒有先給你說，就找過她了，雖然我並不反對你們交往，但你們現在各方麵都不成熟，如果能出去進修一下，見見世麵，就算分開幾年也沒有關係，如果你們是真愛對方，就應該對對方考慮考慮，是普普通通的過個老百姓的生活，還是光鮮的生活，你們也清楚的。所以顧紅的留學費用將由我們家來讚助，這樣你們兩個人都沒有後顧之憂了，各自在自己喜歡的專業上努力吧。”
    “那她答應了嗎？”蔣林一向對母親的安排隻有接受，但他內心非常在乎顧紅的感受。
    “剛開始也是不接受，但考慮到他們家的情況確實也很普通，所以我說這筆錢先借給她，以後她工作了掙了錢再還我。所以她也接受了。”鍾靈說的淡然，其實內心她在嘲笑，嘲笑那個不合適宜出現的顧紅，居然成了她報複的棋子。
    “那太好了，我就怕她不能接受，她這個人特別敏感。”男孩子可能就是簡單，能得到最好的答案就要痛快的給他十分。
    “那就好好吃飯吧。”至於其他的事，以後你一出國就不是你能控製的了。
    顧紅對昨天來找她的女人，覺得很奇怪，雖然看是路過學校，但車子停在學校門口不遠處，仿佛是專門等他的。這幾天家裏顯然出了什麼事，父母都陰著臉，氣氛很壓抑，所以這兩三都沒有跟蔣林來往，她怕撞在誰槍口上。
    “顧紅是吧。”拎著挎包的女人，穿著風衣，在四月梧桐樹發芽的季節，米黃色的風衣襯著這天氣顯然很配。
    “啊，請問你是。”雖然不認識，但一來就叫出自己名字的人，顧紅還是很禮貌的回了一句。
    “我想跟你說點事，關於你父親的事。”
    “你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最近涉及到一起醫療事故，目前正待崗，你做為她的女兒不想聽聽具體原因嗎，難道不想分擔分擔家裏的困難嗎？”女人有些挑恤的問道。
    是人關係到自己的親人都會迷失的。
    於是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跟一個拎著名牌挎包的女人先後鑽進了一輛豪車裏。
    “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那醫院會處理我父親嗎？”
    “處理不處理，暫時不好說。”女人瞄了一眼女生，果然沒進入社會的女生都是容易欺騙的。於是她又接著說：“同時我也告訴你，現在家屬鬧到了衛生局去了，你可能不知道，現在蔣林的母親正在爭取衛生局的一個職位。如果家屬打聽到你們是男女朋友，家屬致力申請醫療鑒定，最後確認是醫療故事的話。你想一想，你和蔣林還能被他媽媽接受嗎？到時會不會再去鬧沒有，因為你的關係是不是也要把蔣林一家也拖下水呢？”
    “啊，那我怎麼辦？”
    “那你現在想幫誰？你爸爸還是蔣林？”
    “爸爸！”至親的人，在選擇時永遠是排第一位的。
    “對的，幫爸爸就對了。既然你的心裏想的是你爸爸，那隻要你遠離蔣林，那樣你家和他們家暫時就沒有關係，就算家屬去申請鑒定，明義上你們是兩清的，但憑你們男女朋友關係，難道她媽媽不暗地裏幫你父親去疏通疏通關係嗎？”
    “那我要做什麼？”顧紅聽得一頭霧水，但個中道理好像又說的很對。
    “我知道你們現在是難舍難分，為了你們都好。蔣林會出國留學，你也不希望你的男朋友將來沒有出息吧。”顧紅瞬間紅了臉，被一個外人認可自己男女關係，總是顯得有些尷尬。
    “那麼在接下來的十年裏，希望你不要用任何聯係方式去聯係他。如果你是愛他的話，那就讓他學有所成再回來找你。”
    “十年？！”
    “對，應該不算長吧。那時你們也才二十六七，正年輕著呢。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你確定要幫你爸爸的話，那麼就在這協議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想到爸爸就心痛無比，這個疼愛母親一輩子的男人，像一座山守護著這個家，如果爸爸遇到難題了，自己正好有機會幫助他，為什麼不做呢。反正就是十年，我相信這十年會很快過去的。
    顧紅很快就簽了字，並按對方的要求把自己常用的聯係方式包括電子郵箱都留給了穿風衣的女人。臨走前，那女人說，希望這份協議能保持到十年才作廢，並遞給顧紅的轉學證明。就這樣在車子的後排兩個女人完成了一個姐姐交給自己的任務，而另一個則完成了自以為能幫助父親解困行為，可她沒有想到這一紙協議，交易的是自己的人生十年。
    汽車開動不久後，鍾蕊打通了鍾靈的電話：“姐，這事按你的計劃搞定了，我覺得會不會搞的太殘忍了。”
    “殘忍？當年我在醫大鬧的笑話，還不殘忍嗎？我那麼愛他，他卻置之不理。”
    “好了，我知道你是愛他的。任務完成了，小林是明天走吧。到時我也去送他。”
    “沒事就先掛了吧。記住保密。”
    掛了電話，鍾蕊不由覺得顧紅是真愛蔣林。那份愛，純潔，樸實。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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