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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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淮海路53號一咖啡店裏,兩位帥氣的男子相對而坐。他們的出現,給這個咖啡店增加了不少顏值。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說話是蔣子林。
“怎麼會不來呢。都說好了的。”李瞬的話一向坦誠。
“最近忙不呢?聽說你當副局了,高升了也應該慶祝一下啊。”
“蔣總,我那是為人民服務的行業,真要慶祝也該慶祝你啊,聽說你那個樓盤又賣的好呢。”他們兩個一個在商,一個警察,同在一個城市,卻沒什麼交集,偶爾有個電話,也隻是說不上兩句的。
“你又不來買我的房子,你就知道賣的好。”
“本市新聞你不看啊,天天都在報道排號買房的事。你這明顯是奸商,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了,不跟你爭了,別把咖啡館的情調破壞了。”蔣子林鬆了鬆襯衣領口,今天藍色的襯衣,他是精心挑選的,因為他記得顧紅最喜歡他穿藍色的了。
“對了,你說顧紅這麼多年我都聯係不上她,她今天能來嗎?”
“我怎麼知道?”
“當時我們四個不是最好麼,你應該清楚吧”
“談戀愛的是你們,顧紅去哪裏了,你應該問自己吧。”
李瞬端起麵前的碧螺春,吹了吹,喝了一口。當年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他跑去顧紅家的時候,顧紅紅著的雙眼,他心疼死了。
“李瞬,如果你還當我們是好朋友,麻煩你告訴蔣子林,就說我們家裏有點事,這幾天要耽擱,不能上學了。”
“不可能,你騙我。”夜風中的顧紅,穿著白色的襯衣,宛如一朵白薔薇。
“是真的。”李瞬看著顧紅後麵陳母在收拾東西。
“今天沒看你來上學,問蔣子林,他說也不知道,你沒聯係過他。要不是我來還你的筆記本,我根本不知道你會請假。”李瞬看著背後忙碌的陳阿姨,顧父卻木納的坐在客廳裏,抽著煙,與其說抽煙不如說燒煙,那煙在手指上,根本就是燒著的,沒有吸的跡象。
李瞬一肚子的疑問,在顧紅這裏根本就沒有找到答案。
“是真的,我不跟你多說了。家裏真有事。你走吧,我就不送你。”顧紅有種想趕人走的樣子。
“哦。”李瞬邁著疑惑的步子,走出了顧紅所在的小區。
顧紅站在九樓的陽台上,看著李瞬的背景,她知道這一別再見亦是很難了。她其實是了解李瞬的心的。李瞬的成績比她還好,幹嘛借她的筆記,就是想製造跟她見麵的機會,不過她是不會給她表白的理由,雖然她內心打心裏感激這位好朋友,感謝他在她在窘迫時的解圍,感謝她在跑完800米遞上來的礦泉水,感謝他的很多,可這樣的感謝如今卻化成一種疼痛,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夾流了下來。
父親說家裏出事了,給她辦了轉學,讓她和母親去
夜晚還是如約而至,站在陽台良久,才回到自己的臥室睡去。
第二天還在迷糊中,就聽到一聲尖叫。
穿著夏天的顧紅,順著尖叫聲就看見顧父直挺挺的掛在客廳的吊燈那裏。眼睛還張著。
“爸,你這是怎麼了。”顧紅哭喊著,陳慈丟了魂一樣的軟在了沙發上。在鄰居的幫忙下,顧父躺在了客廳裏。
“老顧,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把他們娘倆丟下,一個人先走了。你這是何苦啊。”隔壁的老王叔,歎息著。
家裏是來了人走了人,那半天的時候,顧紅覺得一切都恍惚了。
料理後事的時候,在父親的口袋裏找到一張關於顧海源醫療事故的處罰決定。決定上寫著,撤消父親外科主任職稱,退至後勤學習以觀後效。還有一張父親手寫的手術過程報告。
“我是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病患在手術前通過CT掃描,結論是食道癌二期。收院治療後,征求家人及家屬意見同意做食道癌手術。手術於11月20日下午兩點開始。在開胸後在肝、脾部位之間用兩把組織鉗提起膈肌,在兩鉗間剪開,然後沿放射形方向延長,前端直至近肋弓,後端指向食管裂孔。為了減少出血和避免損傷膈下髒器,剪開時要用手指在膈下引導並向上抬起,邊剪邊止血。在近裂孔處,有膈下動脈分支我用粗絲線作8字形縫紮,指導了輸血,輸入了抗凝藥品。。。。。。。。。。”
全是醫學知識,顧紅看不懂,但他把這兩張紙都收藏好了。小心的收藏在自己的日記本裏,她覺得遲早有一天,這兩張紙都用得上。在醫院後勤成立的治喪委員會的陪同下,火化了父親。那幾天,都是顧紅照顧哭哭啼啼的陳慈,仿佛那幾天自己就長大了,再也不要當以前那個任性的小姑娘了,她現在要和母親一起麵對即將到來的生活。那沒有父親的生活。
第三天,年邁的舅舅把他們接去了郊區的小屋,那是舅舅給他們找的臨時住所。所幸的事,舅舅在臨終時把這套房過戶給了他最小的妹妹,他是打心眼裏心疼這娘倆啊。
。。。。。。。。。。。
張旋有一年多沒回家了,這座城市裏還有她的雙親,和她最愛的李瞬。當她下飛機那一刻,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有他在的地方,空氣都變得不一樣。
機場邊上全是趴活的出租車。
淮海路53號**咖啡店。報上名,張旋鑽進出租車,不再說話,弄得話癆一樣的司機沒處發泄。
張旋家屬於高幹子弟,父母都是當地一著名國企的幹部。她並沒有通知父母,要知道她回家,張旋的母親肯定又要給她備上好幾道相親。她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無聊的相親上。
“小姐到了。一共是74元。”司機禮貌性的說了聲。
“哦,這麼快啊。”
“比走路是要快點。”司機逮到機會就開始貧了。
張旋接過找來的零錢,白了一眼司機,拖著行李箱,下車了。
“嘿,張旋到了啊。還不快去接一下。”蔣子林用腳踢了踢對麵的警察。
“哦,是嗎?”當李瞬看到穿著一身黑小西服的張旋,留著短發,相當的幹練。眼睛發出了難得的光亮。
還沒等男士為她開門,張旋的聲音就敞開了。
“我說你兩,怎麼就沒有一點風度,不為女士開個門,接個行李的。”
“我又不是門童,接你的行李,還要讓你破費,給點小費。不如你這個女漢子自己開門。”蔣子林跟這個張旋每次見麵都要掐,即使好幾年不見麵,仍然改不了。
“來了?”李瞬簡單明了。
“恩,怎麼不歡迎?”張旋看著李瞬雍懶的樣子,心跳就加快。她就見不得李瞬這一副吊兒浪當的,更見不得是他一穿警服的帥勁。感覺自己是一個製服控。
“沒有,沒有。”
“肯定沒有,你看李瞬還是多歡迎你,老早就把你喜歡的拿鐵給點了。就怕你來了現點。”蔣子林插了句。
“就你話多。”
還記得我喜歡喝拿鐵,其實喝不喝對我來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有你。張旋美滋滋的自念著。其實這拿鐵,是第一次他們去一個冷飲店,李瞬自作主張給她點的拿鐵,給顧紅點的燒仙草,給蔣子林點的龜令膏,給自己點的紅茶。所以從那以後,張旋就這樣被安排了拿鐵。
“現在就差顧紅了。”蔣子林很激動的盼望到。
十年的約定今天就要兌現了,激動的不是他們都27了,而是17歲的那年共同許下的承諾,那是青春的承諾。
關於顧紅的現狀,張旋是知道的,但她不想透露半點。這裏麵她覺得最迷糊的就應該是蔣子林。
同蔣子林一樣與顧紅失去聯係的還有李瞬,她的一切到現在是半點不知。
“你說你當年放著本市的大學不考,你考什麼中山大學啊。”蔣商人又開始盤問了。
“我要追尋革命的道路啊。再說了,跟你們呆久了,身上都有一股餿味,所以我打心裏要換地方。”張旋給噎了回去。
“你真不是賭氣啊。”
“我賭什麼氣啊,我跟誰賭。”張旋說著,又瞟向李瞬,李瞬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一女漢子,很想到外麵闖一闖,所以就考了外地的學校。”張旋抿了一口拿鐵。沒放糖的習慣,李瞬還記得。不過今天喝起來有點清苦。
想當年為了報考的學校,張家都鬧開了鍋,放著S市的名校,不上,跑到外地去。為此,張旋的媽媽沒少跟她置氣。
“顧紅怎麼還沒到呢。不是說她去了新加坡留學,還改學了藝術專業嗎。這會了應該早到了吧。”蔣子林開始抱怨了。牆上的鍾指向了四點了。他們都坐了兩個小時。
顧紅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瘦瘦的小身板,跟學生時代沒兩樣。
早上跟隔壁的阿婆說好了,下午接下成成放學,並幫她帶到她回來。
阿婆姓李,其實很好的。經常幫助顧紅母子。成成也很聽話,特招老人喜歡。加上自己無子,一直把成成當成自己的孫子,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留一份。
顧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安排。
在內心的深處,她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可是她覺得她根本不是十年前的自己了。
當她徒步走到淮海路53號的巷口時,她不停的徘徊著,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她就這樣赴約了,背著一個廉價的包。像個需要資助的大學生一樣,在街上去尋找招聘的信息。
“子林,我來了。你會認得出來我嗎?我還是來了。我違背了誓言,還是來赴約了。”
顧紅盤了幾次,終於走向了咖啡館。
巷口裏響起了摩托聲,一個騎摩托車的人,從背後搶過了顧紅的包。
“你還我包,你還我包。”顧紅順著方向追了出去。白色的連衣裙在夏日裏泛著白光,齊肩的馬尾來回晃動著。像落葉般飄過了咖啡館的櫥窗口。
“有人搶東西。”李瞬的職業病犯了聽著外麵的聲音朝向張望著。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像某個人。
張旋也站起身來,她就對坐著窗戶,那個白影她明顯認出來了,因為去年還跟她見了一麵。人已到了門口。想跟著白影追出去,結果在腳底下踩到一個通訊本一樣的東西。撿起來後,拿在手裏。正想看是什麼,看見失望的李瞬在講著電話。
“這裏是淮海路53號,剛才發生了一起搶劫案,請速派人來處理。”李瞬一臉的嚴肅就知道工作是多麼的拚命。
“這是什麼?”
“剛才在門口撿到的。“
“哦,打開看看。“
顧紅!兩字映入眼睛。
某某公司業務員,顧紅。
“顧紅來過?”李瞬激動的問到。
“我不知道,也許。”
“難道剛才的是她。”
“呃,我說你們兩個站在外麵幹嘛,還想見義勇為啊。不關你們事,快進來吧。外麵這麼熱。”蔣大公子有些不滿,老同學冷落了他。
李瞬和張旋回到了店裏,各懷心事的坐著,看著侃侃而談的蔣商人,張旋心裏想的是剛才李瞬看到顧紅的東西那眼睛一亮的神情。李瞬想的是剛才那人是不是顧紅。
就這樣,到了六點晚飯點,也沒等來顧紅。他們就直接奔向吃飯的地點,**飯店的包間。
蔣大公司讓司機把奧迪Q7開出來,讓張旋上了副駕駛,自己和李瞬進了後排。商人的風度果然是訓練有素。
六點零五分,顧紅再次回到這裏,問店員有沒有等人的三個人坐在這裏。店員說剛走。
“剛走?”還是沒能見上,真的是沒有緣份嗎。又錯過了嗎?難道要等下一個十年嗎。
“子林,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顧紅坐著剛才店員說的位置,用手撫摸著還沒有散去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