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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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數出來了,我考的全糊,大榜前二十沒有我半個影子,我排在前三十以內,真是好樣的,國際航班不慎墜機速度都沒我這分數下滑速度快。我都考成這樣了,下學期他們是不是肯考慮我讓這學生會副會長一職換個人當當了?別總可我一個人來啊,讓有實力的上來當多好。
我老媽的電話如期而至,這次會被怎麼罵呢?懷著挨罵的心情接了電話,卻聽見我媽在電話那頭抽噎的聲音。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媽這個女強人除了上次我受傷就沒哭過,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讓她哭的這麼傷心?
“媽,你這是怎麼了?”
“你……你爸他……他……”
我心裏發寒,握著手機的手手開始顫抖“媽,我爸怎麼了,你說啊,你快說啊!”
“你爸他……我不讓他工作,他說閑著鬧心,要給我減輕負擔……結果……結果……”
我媽哭的傷痛欲絕,我大概知道了,心止不住的疼著,冷汗從額頭不停往外冒“我……我爸他……?”
“你爸他在工作時心髒病犯了……你快回來看他……最後一眼吧……”
我媽的哭聲回蕩在我耳邊,我顫抖的手握不住手機將其摔在地上,我完全傻了,怎麼會?我上次回去還好好的呢,還和他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呢,現在怎麼就這樣了?
室友看見我這副模樣趕緊過來問,我沒有時間和他們解釋了,我得快點趕回去,什麼也不管了,來不及請假了。爸你等著我,你再等著我一會兒,就多等一會兒行嗎,讓我在看你最後一眼。
我衝出寢室,去車站買了快車票,還有不到個小時才能發車,怎麼這麼慢,能不能快點!時間仿佛在和我作對,我越是著急越是過得慢,我幾秒鍾就看一眼時間,我拍打著手機屏,手機是不是壞了,時間怎麼不動了呢?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別再讓我這麼痛苦了,別在從我身邊奪走重要的人了不行嗎!
我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少的可憐,往事一幕幕浮現。
“爸,我來看你了。”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一見我就要哭。比上次來的時候高了不少啊!”
“那當然了,你兒子能從胖墩變成瘦子,也可以長得很高!”
————–
“爸,我給你洗個腳吧。”
“誒呦,燙死我了,你這孩子。”
“啊?燙嗎,我沒試,我去加點涼水哈~”
“嗬嗬,好孩子,長大了知道照顧你爸了,真是我的好兒子。”
—————
“ 老爸……你……咋?”
“回來了?我出院挺長時間了,已經沒事了。”
“真的?太好了!沒事就好!”
“嗬嗬,你這傻孩子,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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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路,抱著頭嗚嗚的小聲哭,爸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馬上就要到了。
我去醫院的途中不停的催促司機我真的很怕我會再也見不到他了。
“催什麼,趕著投胎呀!”
“我趕著看我爸最後一眼!你趕緊開!”我抹掉眼淚,它又跑出來,我恨不得飛到我爸身邊。
司機聽完看我這副模樣終於肯踩下油門加速前進,我跑到醫院問清地點一切都晚了,我來遲了,看著我爸是蓋著白布被推出來的,我撕心裂肺的喊著“爸!對不起,我來晚了!爸……”
對不起我沒趕上,爸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真對不起您……
爸讓我看你最後一眼啊!都是我不好,沒能給家裏減輕壓力,如果不是為了我上學,您就不用上班了,也不會累的突發心髒病了,都是我的錯。
爸,您是我見過最好的父親,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我知道你太累了,好好歇著吧,下輩子別這麼累了,別再有這病了,來生我還做您的兒子好不好?我就喜歡您這樣溫柔的好父親。
我看著和我一樣痛哭的我媽和我妹妹,感覺一夜之間我就長大了,我不能再讓我媽和我妹妹受苦了,我將來要支撐起這個家,我要讓我爸肯放心的離開。
(爸,我平時話挺多的,唯一和您話不多,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爸我有句話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說了,一直沒好意思,那就是“我愛您!”您能聽得到嗎?
——此段選自乜大貓的日記)
我媽在我爸走後大病一場,我和我妹妹不分日夜輪班照顧她,直到她好轉為止。
我爸的離開給我我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和小墨給我的打擊不同,小墨離開帶給我的是怨恨,而我爸的逝去帶給我的是悔恨。
原本我以為我可以長大可以堅強,可是我一想到我爸就心裏自責,想到小墨就心裏煩躁。半個月的時間裏,我都沒有出過家門,整日悶悶不樂,情緒消極,我憤恨這個世界,討厭周圍的一切。我太脆弱了,連胃口都沒有,那段時間瘦了十幾斤 ,我隻想一個人待在房間,因為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討厭。
我不想和人交流,不去與外界聯係,拉上窗簾,不分白天黑夜的坐在那裏或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一個人享受著黑暗帶來的孤獨與恐懼以及緊張。我本來就喜歡把事情往最極端的方向想,現在的我更是如此,一點風吹草動我就要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