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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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保護高遠的手足?”
走廊上,真壁學長聽到金田一解釋給自己聽的來意之後,嚇得整個人都快要石化了。他想不明白金田一為什麼會答應他,那個慫恿他人殺人的傀儡師,明明是個通緝犯。
“我和他約好了的。”
金田一倒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們有約定,既然高遠會來找自己,那麼他一定是相信自己的,那麼自己為什麼要去懷疑他呢?
雖然說高遠是個世人都害怕的殺人通緝犯,但是在作為這一切案件的前提下,他還是個人類不是嗎?他相信,他不是沒有心。隻是把心藏了起來,讓它變得不會痛,不會感受世間冷暖罷了。
他想過,也許把高遠那深埋著的心找出來,也許他會變得不一樣的,雖然他沒有把握。
“肯定是坑你呢。”
真壁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看剛才的那個場麵,那個手足應該也不認識高遠。”
“阿一,你相信嗎?”
美雪雖然知道金田一的來意,也知道有些事情阿一如果和別人約定了就一定會做到,不管對方是誰。但是因為對方是那個地獄傀儡師,美雪多少還是擔心的,那個危險的男人不得不防。
“什麼?”
金田一不明白美雪究竟問的是哪方麵。
“那個高遠,有一個長相不明的同父異母的手足,而且還讓阿一你來保護那個手足什麼的……”
“按照那家夥的套路,絕對有什麼企圖。”
真壁義憤填膺地說道。
在他的認知裏,那個地獄傀儡師就是那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讓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好感,況且他還是個通緝犯不是。
已經在二樓自己房間裏看著窗外風景的高遠,別的還行,聽力也特別好,真壁那大嗓門在門外的一言一語都清楚地落在了他的耳朵裏,想不聽到都難。
他隻是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雖說不是嘲諷的笑容,但是也是好不到哪兒去的。
金田一打開房間的門進了來,看到站在窗口邊上背對著他們的高遠。
那一瞬間,金田一突然覺得那個背影顯得很落寞,孤獨。在這空曠的房間裏,讓他看上去那樣的遺世獨立,那一刻,金田一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強大的,他也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類,隻是有著一個不平凡的人生而已。
“抱歉,我……好像走錯了。”
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走錯了房間,金田一立馬就說了聲抱歉關門出去了。
關上門,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個背影,金田一的腦子有些混亂。他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些。
“走錯房間了。”
抬頭對美雪和真壁學長笑笑,金田一朝著他們的房間走去。
他們有著各自的房間,但按照三個人的個性,還是喜歡擠在一個房間裏麵聊天說話,隻有到晚上就寢的時候才會回自己的房間。
晚上用餐的時候,管家先生推出來了一個紅色的禮盒,金田一對那玩意兒好奇了很久,結果最後打開來的時候盡然是一個白色的死亡麵具。
打開的時候金田一多少還是嚇了一跳,畢竟打開盒子的時候客廳正好跳閘了,整個大廳都黑了下來,而這石雕麵具上麵刻畫的是一張人臉,一張有些扭曲的人臉。
高遠默默地走到了金田一的身旁,看了眼盒中的麵具,對著這館主的惡趣味也是不能苟同。他雖然已犯罪完美學為樂,但是這種不華麗的東西還是不要讓他看到比較好,不符合他的嗜好。
想著,在看到金田一明顯有些抽搐無語的臉龐的時候,瞬間又覺得好笑起來。
無言地踱步到金田一的側前方,不著痕跡地擋去了對方注視著盒子的視線,把目光轉向了管家先生。
不過金田一的注意力都在這件事件上,所以沒有多管高遠的行為,隻是把頭轉向管家,詢問著一些問題。
聽到是遵循了館主的要求來做的時候,金田一的疑慮就更重了。
他想了一下,隨手拿起了盒子裏留下的黑薔薇放到了管家先生所說的運輸電梯裏。
“我們就下去看看吧。”
說完,就走在前頭急急地走向了地下。
看到金田一的舉動,高遠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高遠才緩緩地走向了地下。
在地下廚房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後,眾人就上了樓,再次回到大廳,金田一的目光還是落在管家身上。
“之所以沒有意識到是雙層電梯,是因為毛利先生你是最近才開始在這裏工作的吧?”
“其實……我昨晚剛來。但這樣一來我的嫌疑也洗清了吧?”
管家有些惶恐,畢竟在這裏發生這種事讓他也有些不安。
“不。”高遠從門口處走進來,度著懶散的步伐,緩緩走到另一邊,“剛才證明的隻是事先在這架電梯上做手腳的話,誰都能設置作案的手法。也就是說,在場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Rosenkreuz。”
高遠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說一場即將登場的好戲的感覺,他真的挺好奇在這裏的所有人會在這裏發生些什麼事。
一定很有趣不是嗎。
聽完他的話,眾人神色各自有異,都帶著惶恐不安,還有那心虛的眼神。
“黑薔薇花的花語是【一直憎恨到死】,然後……是永遠的死亡。”
“黑薔薇,那絮叨的沉默,我許願,請你當場道明我們隱秘的罪孽吧。”
眾人看著月讀在那兒做作的舉動和解釋,那一句句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字句狠狠地敲在擁有著罪孽,因此而心虛的人的心上。像耶穌的十字架,把他們架在了罪惡的鐐銬上。
“我……我要回去了!”
最先忍受不了的是一心,他臉上的肌肉都仿佛是在抽搐一般,臉色難看得像是被人掐住了死穴一樣。
“我也是。”接著是美留久,“才不要待在這麼詭異的地方!”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大廳。
高遠轉了視線,看向金田一,挑了挑眉又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示意他應該做他答應自己的事。
看著高遠給自己的示意,金田一有些不爽,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答應了他呢。
他微微撇了撇嘴,微乎其微地瞪了高遠一眼就跑了出去。
眾人自然也跟著一起跑了出去,徒留下還在大廳的高遠。
高遠看著門口金田一消失的身影,嘴角毫不吝嗇地勾起了笑容,這個笑容有戲謔有無奈,也有他毫不掩飾的寵溺。隻是,沒有人看見。
外頭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雨,黑色的雨夜將整個公館襯得更加的詭異,像是死神索命的地獄。
“惡作劇也要有個限度啊。”
一心一邊說著,一邊跑到了大門口,可是當他看到大門口出現的薔薇花柵欄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什麼?”
“通往外麵的道路被薔薇堵住了。”
“這東西!”
一心不爽地低吼著要上前拉開那厚厚的柵欄。
“會被刺得滿身傷痕的。”
月讀急忙喊住了他,以免他再上前。
“隻是薔薇的刺罷了,一點點劃傷算得了什麼。”
“比呆在這裏好多了。說著,一心和美留久兩個人就想披著外套衝出去。”
“等一下!”
金田一卻突然叫住了他們。
“幹嘛?”一心沒好氣地回頭看他。
金田一沒說話,隻是走上前緩緩地抬起手指向了門口的方向,那裏正滴落著從薔薇的尖刺上滑落的水珠,一滴滴砸在地上,掀起一層層白色的煙霧。
“恐怕……薔薇的刺上有毒。”
金田一看到這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無力。
“毒?”美雪詫異地看向阿一。
“是氰酸之類的劇毒。”
這時候,高遠慢慢地從眾人的身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到金田一的身旁,他就像個影子一樣,總是寸步不離地待在金田一的身邊。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都要站在他的身邊。
他們是平行線,永遠無法相交,可是卻一直在彼此的身邊。
這種感覺,其實高遠並不討厭。
“隻要皮膚的一處碰到刺,就會瞬間斃命。”
他一說完,這下眾人可是個個都慌了神,這就意味著,他們沒有辦法從這裏出去了。
“還有……還有別的出入口嗎?”
美留久向管家詢問道。
“宅子的周圍全部被薔薇的牆垣覆蓋住了,出入口的話隻剩下這個拱門了。”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從這裏出去了嗎?”
八重姬整雙眼睛都帶著驚慌。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這個公館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意圖,明明隻是發表藍薔薇的發布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重重的迷霧就像惡魔的手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也許下一秒就會看見死神似的。
眾人終於接受了這個出不去的事實都回到了大廳裏,隻有金田一還站在雨裏,看著那被封住的薔薇拱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遠本來打算回去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看著依然還站在雨裏的金田一幾秒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了他身邊。
“走了。”
一把帶過對方的肩膀,把人圈進了自己懷裏,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強製性地把人給帶回了屋裏。
而被高遠圈在懷裏的金田一第一次沒有掙紮,隻是很聽話地跟著高遠進了屋,這個反應倒讓高遠也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變得這麼乖了。
不過他也正好,看到不吵不鬧的金田一那麼乖巧地被自己攬在懷裏,高遠輕輕地笑了。
其實被摟著的金田一腦子裏想的是兩個問題,一個是關於這家公館本身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最近這個男人好像特別喜歡黏在他身邊啊,黏著也就算了,還特別喜歡對他動手動腳。
本來被他揉了頭發之後就不太開心,後來又被他在吃飯前下樓的時候順路走過捏了臉,現在還被他攬在懷裏,金田一表示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說知道要找到手足之後,腦子回路變得不正常了?
對於這一點,金田一怎麼也想不通。
如果高遠知道金田一的腦子裏是在想這些的話,一定會哭笑不得的。
“阿一,給。”
美雪把一條毛巾遞給了進屋的金田一。
“哦,謝謝。”
金田一笑著接過毛巾,就隨意地在頭發上擦了兩下,然後就直接掛在了脖子裏。
剛準備坐下吃個蛋糕壓壓驚的時候,就感覺眼前一黑,然後腦袋一重,一隻大手就這麼罩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你最好在事情解決之前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況。”
然後就感覺一雙手拿著毛巾在自己的頭上認真地擦著頭發。
這一舉動,不僅把金田一給嚇到了,也把真壁學長和美雪給嚇到了。
金田一還沒入口的一口蛋糕就這麼掉回了盤子裏,而美雪和真壁學長那就是一臉看到了驚悚片的模樣,其他人則是並不了解幾個人的關係,也就沒有什麼反應。
高遠的手指時不時地穿過金田一的發絲,一雙大手明明很有勁,卻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變得很溫柔,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讓金田一都有一種被寵愛著愛護著的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隻是那感覺很微弱,微弱到被他自己給忽視了。
“倒杯熱茶。”
高遠剛剛還柔和的麵龐在轉向美雪的時候又變成了平時淡漠的模樣。
“哦……哦。”
雖然不知道高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看他現在的樣子並不是要刁難阿一的樣子,美雪也就遵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等到把金田一的頭發擦得差不多幹了,高遠才停下了動作,而金田一還處在被驚嚇到後那受寵若驚的表情狀態。
睜著一雙小狗一般無辜賣萌的眼睛,抬頭看了看高遠,隻見他接過美雪倒好的熱茶,放在了金田一麵前的桌上。
“先把它喝了。”
“額……哦。”
呆呆地應了聲,金田一端起了桌上的熱茶,慢慢地喝了起來。
看到金田一聽話的表情,高遠隻是好心情地揚了揚眉。
而美雪和真壁學長兩個人看著高遠的表情更加顯得詭異了,不,這個男人太危險太奇怪了。兩個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狀態看著高遠。
這個人真的是高遠嗎?
真的不是假扮的吧?
這太不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