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紀箋年拿著盒子的手顫了一下，“怎麼可能？”
    “陸兮那人怎麼會突然給你真的上古靈草？”鬱寄塵突然間一改往日的書生氣，變得極富自信起來，“你為何不想一想？”
    紀箋年的臉色沉了一下，表情卻變得更加肯定，“不可能是假的。”
    葉意惜聽到從鬱寄塵嘴裏說出上古靈草是假的，也是十分震驚，於是追問紀箋年，“你為何那麼肯定？若是他有心給你，為何拖到現在才給你。”
    “因為……因為那日我來之時，他派人偷聽了我與師兄的對話。”紀箋年有些不願再提到這些因由，“他說聽到是送與你的，所以才願意交出來。”
    這句話差點沒把葉意惜給噎住，這表弟的腦子沒有問題吧，他真的對我這般特殊，該不會……
    “看來他真得視你為唯一的親人。“歸莫出來圓場，又轉向鬱寄塵，“你是何以看出這草是假的？”
    “這草若非我，可能隻有落影師兄能看出是假的了。”鬱寄塵眼睛裏閃著光一般，“畢竟穀內其他師兄弟都隻得遠觀過，未曾近距離接觸。說落影師兄也隻是可能罷了，畢竟不知師父有沒有給他偷偷看過。”
    “我怎麼不知道？”紀箋年也疑惑了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當時你還未入穀。”他猶豫了一下，“那時候我還是師父嘴裏所謂的‘天才’。”
    說罷鬱寄塵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看得葉意惜心裏也沉了下來。
    比起歸莫，鬱寄塵這人都尚算不得完美，何況是春秋穀中的其與弟子，但是每次聽到鬱寄塵將這件事時，葉意惜還是覺得很難過。
    當他把這種難過講給歸莫聽時，歸莫的表情依舊是冷峻，道：“若我是他，可能會證明自己。”
    之後，葉意惜就很少在歸莫麵前討論鬱寄塵。
    而今又提到此事，鬱寄塵的表情雲淡風輕了許多，像是再講一個他人的故事一般。
    這個堅強而又脆弱的男人，在人們都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地改變著。
    “這草我倒是熟悉得很，你手裏的真的不是上古靈草。”鬱寄塵道，“當年師父未妨丟失，采了九十九株與上古靈草外形相似的普通藥草，混裝在相同的盒子裏，而你手裏的正好是冒充的上古靈草。”
    紀箋年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這草雖說是陸兮霸占的，但是拿去的確是自己帶去的，如今即使是假的，責任也是在自己身上。
    “可我當初是在師父所交代的地方拿的。”紀箋年還是解釋了一下。
    “那應該是假的，凡是師父所稱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假的。”
    “那真的呢？”葉意惜來忙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也許隻有落影師兄知道吧……”鬱寄塵說著自己的猜測，“若是落影師兄都不知道的話，我想也不會有誰知道的了。”
    本來好好的靈草，瞬間變成了假的，這讓原本興奮的葉意惜一下子沉鬱了起來——因為這就意味著，他還必須要在這裏住下來。
    這裏之前去過的地方已經不知道去了多少遍，而太遠的地方又怕有機關，所以一直也沒有敢去。
    本來以為靈草送來，即使被歸莫逼著不能回白鸞國，那也能沿途走走，比待在這閣中還是要強上許多。
    “這也許是個好消息。”歸莫的語氣倒是很鎮靜，“也許上古靈草，並沒離開春秋穀。”
    “是啊。”紀箋年本來因帶來假的靈草而陷入深深的愧疚中，聽歸莫這麼一說，心情也放開了些。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葉意惜的目光專項歸莫。
    隻見他像是早就計劃好了一樣，取出了紙和筆，交給了鬱寄塵，“無論如何，還是寫信問問你的落影師兄，他是否知道上古靈草的真實位置？”
    鬱寄塵表示讚同，便提筆揮毫。
    在落筆於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葉意惜看見門前有一個人影，於是急忙衝出門外，隻見那人正是他的表弟——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