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膚 第一章 刺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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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失去韓旭後,我的天空就失去了色彩,布滿陰霾。每一天都是空的,每一個明天都毫無希望,每一個昨天都有他。那段時間,身邊的朋友都以為我病了,精神萎靡,無精打采。
有一刻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會不會因為他而就此墮落。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工具。我試著不去想他的好,時時默念他的壞。慢慢的,我對他嗤之以鼻。
與他分開兩個月後,我又開始了如大海撈針般尋愛的曆程。隻不過,我比以前更敏感,我怕別人隻為性,不為愛。
我給自己設定了一道底線,試著開始一段無性的愛。
但對於同誌圈子來說,性是深層交往的前提。很多人一開始就提出發生性關係,一旦拒絕,就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可能。
這不是我想要的。
雖然我親手設定的這條尋愛之路會變得異常艱難,但我從未想過放棄或者撤銷這道底線。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風流的男子,就一定少不了跟我一樣尋求真愛的信徒。
日複一日,穿過層層人海,我認識了江正浩。
他三十出頭,體態微胖,一頭精悍的短發,是我喜歡的類型。主要的是,他很安分,不像旁人那般的齷齪。
他說八年間他隻摸過一個男人,那是他的初愛,他曾有過一段最美好的時光。他問我:“五年過去了,可我還是忘不了他,你會介意嗎?”
我當然不會。
就像我忘不了韓旭一樣。
因為曾死心塌地的愛過,所以才不會輕易放下。
走心的人,愛情早已融進血液,變成掌心的紋路。
走腎的人,愛情就像一泡尿,來得快走得快,還帶著惡臭。
他說忘不了他,所以我接受了他。
初秋的W城仍舊烈日炎炎,我們在W城有名的商業區返程的路上。地鐵上人群比肩接踵,我拽著他的衣袖,他甜甜的看著我。他的眼神溫柔如水,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不過那一刻,我又想起了韓旭,他也曾這樣執著的望著我。
我愣神的當,江正浩找著話題聊天,“你平時喜歡看什麼電影?”
我說,“青春勵誌的。”
他說,“那去看《七龍珠》吧!”
我淺笑兩聲,滿懷的幸福。
他也笑著沉默。
下地鐵時,天色已晚,蒙蒙的夜色中他拉著我的手穿街走巷。我問他,“這是去哪啊?”
他說,“看電影。”
我問,“不會真的去看《七龍珠》吧?
他很嫌棄的說了句,“帶你去看男人該看的電影。”
在進電影院前,他買了半個大西瓜。我說,“人家看電影都吃爆米花,喝果汁可樂,第一次看見吃西瓜的。”
他很調皮的伸了伸舌頭,“有本事你別吃。”
我聳了聳肩,“你怎麼就像個孩子一樣。”
他摸了摸我的頭,擁著我走進了電影院。
取出電影票,我才知道要看的是3D版的《戰狼》。我對這類電影很沒有興趣,但那晚卻因為他在身邊,我看的十分投入。恍惚間,我發現我的右手早被他捧在了懷裏。我心虛的朝四周看了看,我怕被旁人看見。我試圖把手縮回來,但他卻握的更緊,最終我折服在他堅定的眼神裏。
深夜,我們各自躺在床的兩側,懷揣著心事輾轉反側。
他在背後抱住我,我掙脫了。我怕,我怕一夜過後就會失去他。
有了江正浩,我那麼快的忘掉了韓旭。
有了江正浩,每天又都充滿了希望。
我時常偷偷的溜出學校去和正浩約會,以至於身邊的好朋友都懷疑我談了女朋友。
朋友樂銘問我,“你是不是談對象了?這麼大的事還瞞著我們,太不夠意思了。”
我多想與他分享我內心的幸福,但我不能。
我一直認為,我的愛情是和友情衝突的。我怕我說出真相以後,我會失去所有。
每每這時,我隻能含糊其辭。很多次,我竟隻能用沉默作答。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上天的棄兒,多年的感情沒有一份圓滿。
江正浩就像曾經的韓旭,給了我繼續相信愛情的勇氣。他說,“我寧可這輩子不婚不娶,也要跟你在一起。”
我卻不想令他為難,我說,“遇到合適的女子你就與她相愛吧,那是萬千父母的夙願。”正如我,每每回到家就會被七大姑八大姨圍得團團轉,似乎我的婚姻重於所有。
他笑而不語,說,“有你真好。”
有他,我也很好。
轉眼,我與他認識已有滿月。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買了很多做飯的食材,他親手為我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少不了我愛吃的蒜蓉扇貝。
我們碰杯,祝我們幸福。
中途他起身打開電視,我不解。待他拿出《七龍珠》的光碟時,我的鼻子一陣酸楚,我嘟囔著說,“你怎麼會有這盤碟?”
他抿嘴一笑,“W城這麼大,總有一家老音像店有的。”
愛情就是不顧一切,愛情就是傾其所有,對嗎?
我很高興,興頭上的我喝了很多。直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我被他抱到臥室的床上,他炙熱的嘴唇滑過我的臉頰停留在我的頸窩,他輕輕脫去我的衣服,親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膚。酒精的麻醉加上對他的愛,我沒有拒絕。
我一直睡到轉天中午。我睜開惺忪的雙眼,並沒有在床的另一側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我慌了。我不顧昏沉的頭腦,猛地在床上爬起找遍了整座房子,空空如也。
他,他人呢?我回房間拿我的手機,發現我的手機下壓著一張紙條:我去上班了,起床後記得吃東西。愛你的,浩。
我舒了口氣,望著臥室的一片狼藉,心裏空落落的。
晚上我給他打電話,他說這幾天他要去外地出差,讓我好好照顧自己。我有點失落。我安慰自己,他有他的工作,我不能奢求他時刻陪在身邊。
接連幾天,由於學校正在開秋運會,忙碌的事務減輕了我對他的想念。為期五天的秋運會結束了,空閑下來的我發現我跟他已經四天沒有聯係了。我撥打他的手機,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祥的預感集上心頭。
我隻能不停的撥打他的電話,但回複始終是那句冰冷的提示音。
我不能繼續自欺欺人了,生更半夜的我跑到他的住處,房門緊鎖,任憑我怎麼敲打裏麵都沒有回應。我疲軟的倚靠在門邊,淚水不聽話的往下流。我怕,我怕他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不一會兒樓道的聲控燈亮了,從樓下走上來一位阿姨。我無助的看著她,她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
“剛才是你在敲門?”阿姨滿臉睡意,聲音沙啞。
我急忙站起來,像遇到救世主般,“是我。阿姨,你認識住在這家的人嗎?”
“你是他什麼人?”
“朋友。”
“那你不知道他前兩天已經搬走了嗎?”
“搬走了?搬到哪裏去了?”我蒙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老婆要生了,他就回家了。”
家?老婆?孩子?幾個生硬的字眼如一把把利刃紮進我的胸口。我呼吸困難,“您知道他家在哪裏嗎?”
“我隻是這裏的房東,他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阿姨無奈的搖頭,勸誡我早點回去。
我靜默的站在原地,任一點點的被黑暗吞噬。我又氣又恨,又無奈。
江正浩隻不過是另一個韓旭罷了,打著女人的名義肆意的欺騙我的感情。
我恨他,我恨他們。
恐怕這一輩子,我都不敢再去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