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南南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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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的陽光,小妖半躺著,看著偶爾來銜食果子的小鳥,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辛巴說著話。辛巴操縱猴語的能力尚不強,常常在回答小妖的問題時出現斷層,著急地上下揮動尾巴。小妖的尾巴下開始現出深綠色,翹起的幹痂像魚鱗,一點點密密麻麻起來。
南南蹲守在與小妖常玩耍的三棵榕樹邊,眼睛巴巴地望著小猴們居住的樹叢方向。一隻灰毛野兔從草叢中竄出,南南激動地迎上去。兔子嚇得忙從南南身側躲避,想到此命休矣,三瓣兔唇抖抖瑟瑟,腳步明顯減緩。
難道是我眼睛不好使了?南南自言自語。它太專注了,僅僅看到一撮灰毛,就確信是它熟悉的喜愛的那一團“銀球”。野兔盡在咫尺,一頓美味在即,要在平時,南南早已撒開四腿,加速到70邁也要抓住它。今天不知為何,肚子沒有咕咕直叫,對食物的渴求也興趣缺缺。
野兔懸而又懸地躲過了一劫,此刻再不跑,怕就來不及了!
南南目送著野兔消失在一叢高聳出來的草叢裏,呆呆地,他的三個小狼崽出現在身後,它也沒有聽到。
爸爸,你在看什麼?南南最小的狼兒北北最先衝到它身邊,用稚嫩的狼音問道。
“哦?北北,你怎麼來了?”南南低頭看到自己喜愛的小兒北北,忙甩甩腦袋,將剛才因為看東西時間太長而湧入眼角的幾滴眼淚甩掉。
“爸爸,你哭了?媽媽將我們趕出來,不給我們東西吃,說讓我們自己找吃的!”
“真的?”母狼胡椒兒在別人麵前嚴肅凶猛,但對於這幾個狼兒,可稱得上是整個草原上最慈祥的母親了。胡椒兒是母狼胡巴恩的妹妹,算是南南的小姨子。胡巴恩在生下北北沒多久,因為身體虛弱,又感染上草原瘟疫而死去了。胡巴恩臨走前,將三個狼兒交給妹妹胡椒兒,叮囑她定要將這三個孩子撫養長大。對於姐姐的臨終囑托,胡椒兒心心念念不敢忘記。
南南總是勸胡椒兒:“在整個大草原上,我們狼群是霸主,是最上層的種群,沒有誰敢欺負我們的?你得放他們出去鍛煉鍛煉,這樣總守著你,孩子們能力會退化的,到時候就真的難以生存了!”
胡椒兒隻是固執地認為,它們還小,等身體長大後自然會和它們的父狼母狼一樣的!
今天,不知是太陽打哪個方向升起的,胡椒兒竟然將三隻小狼放了出來?
“爸爸,爸爸。”老大小達,老二小西一起跑上來圍住南南。
“爸爸,你猜我剛才與小達看到什麼了?”小西先擠到南南身邊,用前蹄上下摩擦著南南的後腿。北北也從南南身體另一側繞過來,好奇地問:“什麼什麼?”
“我們看到了,看到了一條紅色的,的,的,蛇,足足有爸,爸的腿那麼長!”小達認為自己發言的時候到了,雖然說話結巴,它也努力地將話說的鄭重而完整,吻角留下了長長的涎水。
“哦哈哈,是嗎?”南南迎合著自己的孩子們,順便教育他們,“那種蛇要小心,它有劇毒。一旦被它噴上毒液,皮膚會瞬間潰爛。要被它咬一口,你們的小命就沒了!”
啊?小西後腿突然坐下,似乎無比艱難地用前腿支撐著身體。它是南南三個孩子中,最調皮搗蛋的,卻也是最體貼父母的。雖說母狼胡椒兒常常批評小西,但心底也是一般地疼愛。
你怎麼了?南南緊張地看著小西,問道。
“爸爸,爸爸,我。。。。。。"話音未落,小西傾倒在地上,小小的身體抽搐不已,眼睛微閉,吻角流出白色泡沫。
“小西,小西,你怎麼了?”南南交換著前蹄撥弄著小西的身體,用吻去拱小西的肚皮,用尾巴去掃小西的鼻孔,小西隻是抽搐。
“爸啊,爸,我,我,我,我知道。”
“快說,你個小結巴!”南南極少對孩子們發火,此刻卻忍不住了。
“他,他他,一定是被那條紅色的蛇咬了。”小達突然不結巴了。
一聽此話,南南來不及反應,忙將身體趴下,催促小達和北北將小西推到它背上,它得現將孩子帶回去,胡椒兒或許可以救治。因為母狼胡椒兒的母親,就是一隻見聞廣智的狼,它最可炫耀的曆史,就是救治過上一屆狼王,從而成了狼後。
南南越著急越出錯,沒走幾步,小西就從它身上跌落下來。它隻好趴下再讓小達和北北幫忙推上身。這樣行走的速度太慢,南南無法,隻好曲腿匍匐著向前爬,紅腫的舌頭耷拉在嘴巴之外。
胡椒兒雖說放逐了孩子們出門,心裏仍是惴惴不安。它一會兒走出狼窩,向遠處看看;一會兒又回到窩裏躺下。
說是狼窩,不如說是一棵空了的樹洞。這棵大樹,打有它時就已經這麼粗了。樹根處分出一塊橢圓形的空地,再向上,樹冠高聳入雲,枝葉繁茂豐盛。這個窩,還是狼王賜給狼後母親的福地,狼後死後,就由胡椒兒居住。
其實大部分狼都是居無定所,四處遊蕩的,胡椒兒的狼窩,一直是狼群們羨慕的住所。甚至有狼開玩笑時也說:“你要真有本事,也給自己找一個像胡椒兒住的樹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