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影人  王羽:第一武俠小生的恣肆江湖(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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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羽,原名王正權,1944年3月28日生於上海,祖籍江蘇無錫。為空手道好手,香港影視演員、導演、編劇、監製、製片人。1967年以邵氏電影《獨臂刀》爆紅,為新武俠世紀的第一武俠小生。從影三十年,共拍了60多部武打片,參與製作和監製的電影共計有80多部。
    在邵氏影迷尤其是張家班的死忠那兒,不少人稱王羽為“大師兄”。也對,作為新武俠世紀開山立派之作《獨臂刀》的男主角,又是張徹捧出的第一代弟子,這個稱呼確然親切又恰如其分。
    而大師兄實在是個有趣的人。
    這種有趣,和他新武俠世紀第一代武俠小生沒有關係,和他的各種黑社會背景也沒有關係。所謂“功名背後是江湖”,他倒是重江湖不重功名,恣肆一生,好不瀟灑。
    遊泳冠軍演電影《獨臂刀》橫空出世
    故事應該從王羽入港講起。1960年,十六七歲的王羽由滬入港,在珠海學院念書。作為遊泳運動員的他雖然在上海老拿第三第四名,在港卻輕鬆拿了兩屆冠軍。按照正常發展,這應該是一個優秀運動員的人生,但故事拐了個彎,他被遊泳隊開除了——原因是打架。【“打架”這個詞,大概貫穿了他的一生,從銀幕上到銀幕下,從黑幫大案到日常生活。】
    被遊泳隊開除不能算是王羽的黴運,因為緊接著1963年他就進了邵氏。1964年邵氏開拍《虎俠殲仇》,王羽直接成了男主角。雖然他最早拍的是張徹導演的電影,可惜此片1966年才上映,他的成名作則成了上映於1965年的《江湖奇俠》。這部由徐增宏導演,王羽、秦萍主演的電影改編自火燒紅蓮寺的故事,開武俠片先河。並且連續性拍了三部,分別是《江湖奇俠》、《鴛鴦劍俠》、《琴劍恩仇》。雖然電影中不時插入一兩段當時大熱的黃梅調,但武俠電影的動作、風格已經初現。
    1966年,王羽還和關山、淩雲、高遠等並列為邵氏八小生,僅一年之後,《獨臂刀》橫空出世,成為邵氏第一部破百萬票房的電影(香港第一部破百萬票房的電影為高遠、朱虹主演《金鷹》),自此一飛衝天,主演/導演的電影連續四年成為香港電影票房第一,1968年更以三部影片獨占台灣影壇票房三甲,成為首席武俠小生。張徹成就百萬導演,而邵氏也從此稱霸香港武俠電影市場。
    《獨臂刀》劇本由倪匡寫就,劇情來源應是《神雕俠侶》中的斷臂楊過。(雖然電影上映後倪匡表示整部電影隻有“獨臂刀”三個字屬於自己,也就是說劇情完全改了——真夠幽默的……)導演張徹,武指唐佳、劉家良。這些星光熠熠的名字在之後的很長時間緊密結合,共同創造了新武俠世紀的輝煌。
    在片中,王羽飾演的方剛被師妹砍下右手,被鄉下女小蠻所救,用左手拿著父親臨終遺留的短刀,練出一套出神入化的獨特刀法,後不計前嫌,救師門於危難,可謂有情有義。觀眾以往看慣了胭脂味的黃梅調電影,如此陽剛、生猛、奇門兵器的武俠片一出,迅速地開啟了男星引領影壇的時代。
    那部片子當年風靡到什麼程度,現如今成名成家的香港演藝圈裏人沒幾個沒看過的。陳可辛當年還是小小孩童,在邵氏片場留下了自己持刀模仿《獨臂刀》的照片;關錦鵬的《男生女相:華語電影與性別》中,就直言自己深受王羽的影響;一代歌神張學友現在臉上還能看到的一道疤,就是模仿電影,和別的小孩玩對砍遊戲不慎中招留下來的;徐克、李仁港等也樂此不疲地拍了片來致敬。
    好鬥的一哥社會版的小生
    成名對於王羽個人來說似乎並沒有帶來太多改變。他家境優渥,外號“小開”,雖然是首席小生,邵氏開的工資可還不夠他開車的油費。他自己也還是一貫的飆車,打架,砸餐廳……真夠有巨星的“風采“,於是那時的香港市民們就常常在社會版頭條上看到本該出現在娛樂版的大明星王羽的最新動向。
    對這個如此惹是生非的弟子,張徹的態度怎樣?王羽這般說:“他是拿我沒法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真沒法子還是有意無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想張徹”老阿飛“的稱號,倒是頗值得玩味。
    邵氏武俠電影中,與《獨臂刀》並稱的是胡金銓的《大醉俠》。張徹和胡金銓並列兩大武俠宗師,而王羽也和胡金銓門下的幾位演員也頗有淵源。
    王羽和金燕子鄭佩佩年少時期住在上海的同一條街上。先後至港,且都入了邵氏,一個為“武俠皇後”,一個是“武俠皇帝”,一條街上出了兩個電影大明星,也是一時榮光。兩人後來還合作了張徹導演的電影《金燕子》。鄭佩佩對於同一條街上的小夥伴,電影裏愛慕自己的師弟評價可真夠準的:“那時候他一直在打架,張徹非常非常喜歡他,張徹就是喜歡這一類的。”
    而他和大醉俠嶽華之間,還打過幾場著名的架。在多年後鄭佩佩對王羽的訪問中,王羽講起在日本拍戲時午馬、羅烈他們“撿”到嶽華給鄭佩佩的情書,幾個人都看了,回到香港和嶽華有摩擦,於是把信的內容隨口說了出來,挑出一場好架。練空手道的小開王羽對能文能武梁嶽華,“獨臂刀”對“大醉俠”,也是一場好戲。先後打過兩架的二人算是結了冤家,直到多年後在台灣的餐館碰麵,王羽主動和解,才算了結這一段公案。
    俠骨柔情姐弟戀震驚娛樂圈
    雖然王羽常常霸占社會版頭條,但娛樂版頭條他也沒輕易讓給了別人去。他和第一任妻子林翠的戀情,當年在娛樂圈掀起的風浪,比之當今的天皇巨星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翠(原名曾懿貞)有“學生情人”之稱,哥哥是曾江,當時的丈夫是粵語片名導演秦劍,因為秦劍爛賭、林翠代為還債等因,兩人分居。林翠進邵氏拍攝“金菩薩”認識了比她小十歲的王羽,(《金菩薩》上映於1966,拍攝更早,此時相比巨星林翠,王羽隻能稱為新秀)王羽對林翠發起猛烈攻勢,為獲歡心,戴眼鏡扮斯文小生,拎著吉他追到歐洲去為意中人唱情歌,在日本拍戲隻因打不通林翠電話就要罷拍回港……做了種種浪漫的事。(PS:此時已經1968年,王羽在日本拍《金燕子》,張徹對著王羽發不了火,可憐做副手的午馬因小事而被罵到狗血淋頭……)
    1969年6月15日,秦劍自縊於邵氏電影公司宿舍。秦劍喪禮的第二天,林翠就在王羽的陪同下,舉行記者會宣布戀情,並直言已懷了王羽的孩子,轟動一時。雖然輿論對林翠頗多指責,但林翠對此坦然,並不表示後悔。林翠下嫁(其時王羽已經是第一小生,當時的媒體依然用了“下嫁”一詞)王羽後,育有三女。雖然熒幕上的王羽打打殺殺,但日常裏對於妻女實在是愛護備至,林翠懷孕時格外小心不讓她外出,甚至廣邀明星到家中陪林翠打牌解悶。
    千金一諾叛出邵氏
    1970年,鄒文懷離開邵氏,準備自創嘉禾。
    “知己酒千鬥,人情紙半張;世事如棋局,先下手為強。”張徹以一幅字贈別,至於當初“一起出走”的承諾,隻字不提。張徹政客出身,腹中另有謀略:鄒文懷出走,邵氏便是自己獨大。邵老六對他並不薄,他斷不會放棄烈火烹油的局麵去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偏偏王羽並沒有明智地選擇和他同一戰線,嘉禾未創,照樣為了一句口頭約定而出走。和邵氏的合約並未到期,王羽充分發揮浪漫武俠精神,借助電影裏的手法,借用口香糖這一道具,夜盜合同,而且推己及人,深感於邵氏慳吝,就把好友及相關的人員合同全盜了出來,拉雜起來有一百多份。和妻子林翠把合同上的(釘子)起下來倒在馬桶裏,堵了兩個星期。邵氏怕演員們趁此機會全都跑了,無奈隻好瞞下這一事情,和一眾演員們再簽了一遍合同,美其名曰:加工資。這一事跡幾十年後被王羽再講出來,仍然頗為自得。
    挨了這一冷刀子的邵氏接著挨了第二把熱刀子:王羽到嘉禾拍的第一部片是《獨臂拳王》。四年前的《獨臂刀》開創了邵氏的首個百萬票房,開創了新世紀武俠,如今嘉禾明顯想借“獨臂效應”開挖自己的第一桶金。
    邵老板又豈能甘休,一邊讓張徹帶著二代弟子薑大衛、狄龍搶拍《新獨臂刀》,一邊忙著和嘉禾對簿公堂。耗費大量財力物力人力,嘉禾輸了票房也輸了官司。雖然票房不如,但王羽應該拍得十分解恨,自己做的編劇,裏麵的反派名叫“邵老六”,戲裏王羽的師傅“鐵鉤門邵老六,販煙土,包娼妓,壞事做盡……”這種台詞也說得熟極而流。沒出來“張霹靂,老阿飛,出爾反爾……”這種台詞,大概已經是王羽尊師重道的表現了。
    出走嘉禾的王羽,接著遇見了李小龍。【王羽此生和龍可謂結下不解之緣,古龍、狄龍、李小龍、成龍都和他有著種種聯係】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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