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小夏篇之小人坦蕩蕩 011 他鄉故人不相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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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斯特李過來接人,帶著帽子的牛仔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倒是挺激動地模樣,告訴我中秋節快到了,我哦了一聲,腦袋裏還閃了一句中秋節之後就是許良生生日,時間還挺快,這都一個多月了,不過,“你連農曆陽曆都分不清的人激動個毛線?”
“這是你第一年在國外過中秋節不是。”
我點點頭,他見我興趣泛泛,有些意外,我緩緩閉上眼睛,又覺得閉上眼睛,浮現的東西太多,便又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這幾年節日味道淡,聽說沒,前段時間咱們五千年的端午節還被韓國搶了,才想起來宣傳點傳統文化,說實話,國內這段時間就是哄抬物價,吃吃喝喝,沒什麼意思。”
“不賞月麼,舉頭望明月?”他看我,“我的母親特意讓我回印第安納,過今年的中秋,你願意與我一起過去麼?”
我拒絕的得挺徹底,“我的朋友要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他挺遺憾地歎口氣,問我國內中秋如何如何,我鑽著腦袋想著,除了那天的雞腿和月餅,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東西。
其實我小時候還是過中秋的,月亮很圓很圓,慢慢地從西邊的樹間升起,我很少見過那麼大的月亮,就像貼在地球上,祁連山,桂花樹,甚至連廣寒宮跳舞的嫦娥似乎都可以看到。
北市的桂花很香,可以蓋過窮酸味,我那樣興奮,又不知道興奮什麼,捧著月餅,一半吃著,一半小心地包好,至於石榴,我隻喜歡味道,卻很少不吃,吐子兒實在麻煩,我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膈應的人,那我是什麼時候不過中秋節的呢?
具體時間,卻也想不起來,總之又沒人需要團圓,過什麼中秋節?
夏瑞女士是我的房東,是個栗色頭發的女士,她自帶威嚴的臉,總是自帶幾分中世紀的悲苦與警惕,比如現在,她就在告訴我不可以帶男朋友回來。
哦,mylady嘎嘎,這是幹了什麼?我眨著眼睛,多麼無辜,“他是我的弟弟。”
龍小子怎麼來的就不多贅述,反正他總是很閑,很配合地使用美式發音,“誰是你的弟弟,我可沒承認你爸。”
這樣就從一個愛情劇轉化到一個家庭倫理劇,龍小子又掏出一個磁娃娃,估摸著路邊攤15塊錢一個,說是特意給夏瑞女士的,女人就是喜歡著這些小玩意兒,趁著人家眉眼劃開一道秋波,龍小子進門了,剛停下來就取出行李箱裏麵一盒包裝可唐代風格的月餅,當然,這是見麵禮。
我們的中世紀太太這次是說,“我烤了蛋糕,請你們一會兒下來嚐嚐。”
“挺賊啊你。”我拍拍這小子肩膀,“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仰視角確實容易如此。”他挺受用,一拳頭錘著我的胸膛,有點直擊排骨的味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一想到你要過來花那麼多錢,哪裏還有心思吃飯喝水,能省一點是一點唄。”我踹他進去洗澡,“你丫的上次吃我用我的錢還沒回來呢,這次給老子省著點。”
“你不攜款潛逃的,這麼差錢?”見我又要上腿,連忙鑽進去,啪地關上門,“箱子裏有東西是你的,自己去拿。”
他出來時候我還在研究者那箱子,實在看不出來什麼東西是我的,他過來蹲下來,取出一個盒子給我,“前幾天看到的,當你中秋禮物。”
“中秋還有禮物呢?”
“想送不就有了。”龍小子翻了個白眼,起身,過去吹頭發,聲音一停一頓的,我打開那盒子,沒想到是三條領帶,條紋,純黑,小波點,得嘞,齊活兒。
關於領帶這事兒密斯特李與我提過,英國人注重紳士禮節,裝備自然是紳士理解之一,皮鞋還得不重樣呢,換句話說,就是夏至你沒個像樣的領帶是不行的。我對此嗤之以鼻,我是小人,不是紳士。
現在看著這三條領帶還有些晃神,腦袋裏晃著那個纖細的手指給我係著領帶,靈活熟練,那張臉,哦,漂亮的模糊,我眨眼,木木然,龍小子對我反應不大滿意,濕毛巾一下蓋我頭上,“一條就是你那飯錢了,你要是不要,我可沒錢給你。”
“你說我以前挺覺得你小皮臉兒的,臉皮怎麼這麼厚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靠,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夏瑞女士端了烤好的蛋糕上來,看著龍小子吃上一口,讚賞這真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和母親做的蛋糕味道很像,我頭往前一衝,得,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可不是我教的。
中秋就是第二天,密斯特李與我說他已經到了印第安納,順帶發了與他朋友的照片給我,我看著就驚訝了,回頭問龍小子,許琅生這是在哪兒呢?
“哦,印第安納,慕白的一個朋友在那邊。”
靠,這個世界得多小。
我又想到那日的薰衣草,實在想不到是誰這樣做的,龍小子湊過來,“想什麼呢,我們明天去貝克街走走吧,那裏不是還在拍攝福爾摩斯,沒準兒能碰個現場。”
我點了點頭,腳步往一個酒吧走去,實際上我並不是喝酒,隻是想去見一個老朋友,說是老朋友有些過分,你是否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與我共同畫彩虹的那個鄰居家的男孩,後來又被他媽狠狠修理的那個,對,就是他,他也在英國,公費留學,私費泡妞,英國讀書著實花錢呐,他一邊這樣抱怨,一邊給身旁的金發女孩倒酒。
那是人頭馬,男人裝逼,一向如此,反而顯得我和龍小子一人一杯生啤十分不合場景。
那金發女孩是荷蘭姑娘,胸大屁股翹,說到這兒我就得說說我們廣大男同胞的心聲了,小姑娘們,可別整天嚷嚷著減肥什麼的,一塊板似的,除了臉,還能看哪兒?有時間嚷嚷減肥不吃飯啥的,不如好好運動,比例好,又健康的,誰不稀罕?當然,要是再練兩盤菜就更好了,一起去DIY或者家裏請客,都倍兒長麵子,成,我們回歸正傳,這位荷蘭姑娘的手藝不咋樣,不過帶我們吃飯的地方很不錯。
一家川菜館,小軒窗,圓拱門,飛簷走壁,鏤空水墨屏風,一張黒木圓桌,搭上幾個太師椅,正麵就是一個山水小景,果然是濃濃的中國風。
自然,價錢也貴,一個4塊雜糧煎餅到英國還是折合人民幣40元一個呢,搞得我每次買一個都要哼哼當年我讀高中才兩塊五一個,這是物價飛增,人民幣購買力嚴重下降。
我推推龍小子,“這姑娘就是想趁機坑我們一頓。”
“是你,不是我。”
沒義氣,我湊著他的耳朵,“我看那妹子總是盯著你。”
“可能一群人對比,我比較有料。”他還挺不好意思,“你總是不擅長發現別人的優點。”
得,我一把推開他,“我隻是不擅長給自己找膈應而已。”
他哈哈笑著,端過我的酒一飲而盡,掏出錢壓在吧台上,將我的老朋友那份也付了,“走吧,咱們倆在這裏影響人家正常交流。”
我倆這剛出來,就見一個小姑娘到我麵前來,那可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藍的純澈的眼睛,漂亮的金發,白暫的皮膚,白色的小裙子,映得整個人有種聖潔的味道,懷裏,小心地捧著滿滿的薰衣草,如是畫裏的少女。
她睜著大眼睛看我,那叫一個天真無邪,哦,基督耶穌,這孩子真適合拐賣啊!
“先生,你的花。”小姑娘笑著。
那一瞬間,昏暗噪雜的一切,在這個瞬間美得一塌糊塗,我隻覺得心裏一顫,他一遍遍地說著,哦,夏至,你看你看,許良生,這是年少時許良生的生活。
隻是,這裏燈火昏昏暗暗,繁繁華華,街道不長不短,那麼多的角落,那麼多的大街小巷,那麼多的店鋪櫥窗,交相交織,陌生而又熱鬧,我東張西望,都見不到那個叫做許良生的人,我的腳步慢慢變得沉重,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我靠著牆,慢慢地滑下來,扶著作痛的傷口,深深地喘息,我知道我在找他,隻是沒有辦法叫出許良生這個名字。
我想他也許看見我在找他,也許,他就在我的身旁,也許,他在看著我,隻是,他不見我。
他不知道,我是想見他的,那一刻,騙不了他,騙不了自己。
而他,什麼都知道了。
作者閑話:
良生和小夏的感情這事明確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