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家的感覺,衝破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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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鹹不淡地過著,蕭閱每天忙到不行,不僅要在公司上班、晚上去上課,還要在中午趕去醫院照顧小童。
小童的狀況倒是不差,簡風和林沉也會下班之後過去照顧他,他在醫院裏每天接受檢查,等待手術的最佳時機。
周顯慎有意不讓蕭閱工作太過辛苦,可是蕭閱在工作上一點也不懈怠,反而給周顯慎的無添加項目提了很多中肯的意見,每一天的蕭閱都讓周顯慎覺得驚訝,蕭閱就好像是塊具有強大吸力的海綿,對新知識的了解和運用更是有常人所無法比肩的能力。而這個項目是周顯慎一手策劃,蕭閱從旁協作的,如果蕭閱可以負責這一個項目,一定比去上課強得多,但是也是因為有理論知識在支撐,才讓蕭閱可以學以致用,周顯慎有意讓他負責這個項目,可是因為他實在是過於忙碌,所以便沒有直接任命。況且小童的手術又到了關鍵的時機,周顯慎為了讓蕭閱去世上課的時候心無旁騖,每天抽了時間去陪小童。小童古靈精怪,雖然是小孩子,卻早熟得很,對著周顯慎也一點都不怕生,周顯慎越發覺得小童除了長得有點像他小時候,連某些性格也十分相像,所以相處起來也十分愉快。
小童有些好奇地問周顯慎:“周叔叔,你和我爸爸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他有時候晚上會看你的照片?”
就如同是自己把關於蕭閱的東西存放在盒子裏,然後在深夜一遍遍地翻看,蕭閱亦和他一樣,從未忘記過他,一股暖流流過自己的心間,周顯慎笑容綻放,眼底全是喜悅,答非所問地說:“如果你多一個爸爸,你覺得怎麼樣?”
小童想了想:“雖然多一個爸爸,會多一個人疼我,但是我還是最喜歡我的爸爸,如果多一個爸爸會讓爸爸傷心,我還是不要好了。”
“如果你爸爸一點都不傷心呢?”周顯慎試著讓小童接受自己。
“如果爸爸同意了,那我就同意。”小童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最後才回答。
“小童真乖。”周顯慎摸摸小童的頭發。
有護士進來給小童量體溫,看到周顯慎,便笑著說:“你的兒子長得真像你,我們醫院的人都非常喜歡他,真的很可愛。”
周顯慎卻一點都不想要解釋,隻是笑著說:“確實很可愛。”他看著小童那酷似自己的眉眼,內心一動。
等到護士離開,小童有些發困,幾次望向門口,都等不到蕭閱,鼓起嘴巴,委屈地說:“爸爸怎麼還不回來?”
“你爸爸現在也要去上學讀書,你可以和他比賽,看看你們兩個誰比較厲害,好不好?”
“好,可是我想爸爸了。”小童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倒是讓周顯慎越發心軟:“我帶你去見爸爸怎麼樣?”
“好。”小童一雙靈動的眼睛越發閃亮,睡意全消,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周顯慎帶著小童去接蕭閱,他的車讓蕭閱開走,他本來想著讓店裏給他送一輛車來,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掛了電話,帶著小童去搭出租車。
小童一上車便有些發蒙,枕著周顯慎的大腿便昏昏欲睡,周顯慎看著睡夢中的孩子,越發顯得可愛純真,不知道蕭閱每天看著他是什麼樣的感覺,隻是他隻覺得內心本來空著的一塊在慢慢地填滿,一個奇怪的念頭在他的內心裏產生,可是他又覺得自己好笑。
等到車終於停在了他們大學的校門口,周顯慎看了看手表,正好是蕭閱快要下課的時間,他便拿著手機發了短信給蕭閱,附帶了他和小童在一起的照片。
蕭閱正準備去問老師題目,卻被周顯慎的一條訊息打亂了節奏,看著照片上小童的臉,便有些忍不住了,可是看著課本上的記號,他咬了咬牙。等到他問完題目,已經過了五分鍾了,他看著手機上有些任性的訊息:鑒於你超過時間,我們已經到別處等你,你隻有五分鍾,計時開始。
暖意縈繞在蕭閱的心頭,就如同是回家的時候發現有那麼一盞燈在等著自己。等到自己下課了,周顯慎會帶著小童來等他,而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新奇和溫暖,這是一種未知的體驗,就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是一個家庭,而這種想象存在於他的腦海中,等到有一天突然變成真實的,則給他一種意外之喜,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覺。
他迅速收拾東西,然後便開著車去找他們,他去了他們經常去的地方,卻都沒有,他看著時間,已經快要五分鍾了,可是他卻找不到他,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挫敗,在他們熟悉的地方,他卻沒有辦法猜到周顯慎選擇的地方,這是不是也證明著他們之間確實並沒有那麼了解彼此。
蕭閱的心越發黯淡,突然他靈機一動,內心百轉千回,他開車趕到另外的地方。
夜色如水,他的心也慢慢地變得溫柔下來,他把車停在岸邊,然後沿著那個地方而去,他們的學校有一個情人島,其實不過便是湖中央的一片地而已,因為情人最喜歡去那裏約會,所以久而久之便這樣命名。
那時周顯慎一直想要和蕭閱一起去,可是蕭閱卻一直都拒絕,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已經喜歡上了周顯慎,卻一直都和周顯慎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他生性喜歡低調,但是這種在陌生的環境和陌生人麵前保持的疏離感讓周顯慎很是厭惡,卻又無法改變。而蕭閱,在抗拒的背後,卻是一種絕對的警醒,他清晰地知曉他所做的這個決定會讓他們兩個人的路越發艱難,他並不後悔,卻無法任由著自己的意誌行事。
有些牢籠無法衝破,人生總有很多無形的線一點點地捆縛住自己,而抽絲剝繭,尋到束縛住自己的最後的一根繩索,卻是這個大千世界最基本的規則,而正是這樣潛移默化的觀念,是最難讓它發生改變,最難打破的。而最可憐的還不是這個,最可憐的是就連蕭閱本身,也是這樣的觀念。
而現在,他竟有些不想再去顧及他人的眼光,在那個地方,也許他的愛人和孩子都在那裏等著他,有一個地方名叫幸福,而他終將到達。
他加快步伐,夜裏的風沿著水麵吹過來,越發顯得清冷,他飛快跑過那條小橋,昏暗的燈光中,有那麼一個人,在水一方,微笑等待。
人生最美的不過便是,你知道,並且深信,有那麼一個人刻骨銘心地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