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語(二) 第一百一十五記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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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4星期日陰轉小雨
現在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豫東平原地帶向來少發地震的,現在卻發生了……
汶川地震那會兒這裏也隻是有震感,現在周子瀟還沒有什麼感覺呢,本來剛放下洗臉盆準備刷鞋,見很多人像洪水般地衝出了寢室,還喊著些什麼,她一驚,大門要鎖了嗎?她趕緊涼好衣服,穿好襪子,鞋子,也衝出寢室。
出來的時候,外麵人已站滿,有人說:“地震了你知道嗎!”地震了嗎?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都說地震了,這讓她肯定一點,哪兒又地震了呢?
停一會兒,無所事事,進班吧,現在又沒事兒。班裏卻是書倒了一大片,幾十本書倒在地上,“地震震得嗎?”她問。
程文龍說:“剛才人跑得急了,碰(撞)掉的。”她哈哈地笑。班裏隻有五六個人,想來都逃難去了。還沒到位上,手中就來了電話,是穀雨的手機,她拿著呢!她看了看,想來穀雨在班,她就接了,說了些廢話,就到24班。
她們班那情形更慘,三個桌子前後倒塌,書撒了一地,她遞過去手機,“你的電話穀雨。”“誰的?”
“喂,大哥。”穀雨去接電話,而周子瀟在想,這情形可不比汶川那會利害。
一會兒穀雨回來問她:“你怎麼就接了呢?萬一我不在班呢?”
“我猜你在班,我就接了。”然後兩人一起下樓,因為擔心有餘震,討論一些關於汶川的事兒,想來也沒什麼事兒,她都沒感覺暈,汶川那會兒正好午睡結束,她看見風扇在搖晃,脫口而出:“地震了!”和同學們一起跑出班了,其他班還沒反應。
現在這時下午六點鍾,站在教室前的空地上,和穀雨攀談了起來。看著穀雨的手機,她說:“看能上網嗎?”
穀雨的手機是滑蓋的,下載的有QQ,可以登陸,她想可以聯係一下風華吧,等她登上了,卻發現風華的號不見了,不是加了好友了嗎?怎麼找不到了,算了,退出。
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報個平安,又和妹妹通了話,然後手機還給穀雨。
“我沒聯係上那個朋友,手機還你了啊。”
“哦。”
“咱現在在這也沒事啊?”
“都是汶川那會兒鬧的,咱這肯定哪兒地震了,俺班桌子都倒了,人都害怕,都跑到這空地上來了。”
周圍嘰嘰喳喳的,熱鬧非凡。
“你有沒有看到秋楠?”
“沒有,我去給她打電話。”
“咱在這也沒意思,要不回班吧。”
“中。”兩人又回了班。
班裏坐的人差不多了,本來挺安靜的,做題的做題,寫字的寫字,講笑話的講笑話……她想安靜地抄寫故事,然後做數學題,不知哪個怕死的,到她們班亂吼一氣,說七點五十還有餘震。全班十分之九的人都出了教室,爭先好恐後啊,趕到百米賽跑的速度了,她想平原地震沒什麼吧。
嘿,過了一會兒,好像就隻剩她一個女生,老白和另一位男生了,她就和老白說起話來,當作排除內心害怕的一種方式。
說起“挾屍要價”,老白那是滔滔不絕,活珠帶泡,這她在《瘋狂閱讀》上看過,不過沒仔細看,按字麵意思好像是掏屍體的要價錢,否則就不給撈。她當時看了就不憤,那站在船頭的撈屍人,(揮著)搖手,好像在表示著什麼,沒什麼意思,就瀏覽了一遍,放過了。
老白講得和她理解的不一樣。他說,那在船頭的人實際上是在指揮船員向前進,去免費撈屍什麼的,而她理解成了不給錢就不把屍體撈上來。“那是用繩子係著的手腕啊!什麼意思?”
老白解釋說:“那是記者登的畫麵的一個側麵,而還有其他的畫麵沒登出來,造成了誤解。而那老頭兒準備與那個記者打官司,說汙了他的清白,好壞他退休以前還是什麼公司的副董什麼的。而他的女婿足以證明他是清白還是不清白,而又因為是親戚關係,為了不惹來麻煩,就閉口不言,沒想到記者亂寫……
“呀,太………”她說不下去了。
“更可惡的是那撈屍的公司的老板叫……他在長江中撈,其他的人不許,警察也安排內線報信,好讓他們撈,好”挾屍要價”……”
“喂……”越講越不合理,她感歎:“現在新聞記者什麼都亂報道,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能隻看事情的一麵。”
陸陸續續有人回來,大多三十多人,班主任終於露麵,誇她們是英雄,呆在教室都不怕。說最好不要在教室裏,還說這教學頂八級地震呢……
講些關於地震的知識,比如下樓的靠著牆邊走,不要走在欄柵邊,來不及跑下去(因為是五樓),就在班裏是找個安全位置,比如牆角、桌子底下,在寢室裏最好在門後,床下等堅硬的地方,比較安全等……
來不及跑有人喊什麼,她感覺整棟教學樓上下跳了兩下,老班說:“下樓吧。”
她“呀”一聲,跑出教室,外麵的人也都跑起來,樓道裏是充滿了學生,三個樓道口都有人在往下衝,何等壯觀!下來又怎樣,寢室進不去,教室也不能去,隻能在空地上幹閑著,碰到穀雨,說話說到九點三十七,然後散了。
這時寢室大門還沒開,然後學校裏的廣播在通知,什麼也聽不清,隻看見很多了人拿了被子出來。不會吧,她們要睡在外麵嗎?因為老班說這次震源很淺,八千米左右,而之前廣播通知這次地震發生在淮城、X城、F城交界處,離她們很近。據當時在班裏的同學說,當時在樓上跳了幾下,夠嚇人的,怪不得那麼害怕呢!
那她也拿被子吧,出來碰到萌萌,於是她們兩個抱著被子,開始找空,最後在教學樓前鋪了席,放被子,又跑到班裏拿了一杯水,現在她想上廁所。
而周圍可熱鬧了,坐著的,躺著的,背靠背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企鵝樣的,小土包的,還有一堆人散成一圈人形的——熱鬧極了,也看不出害怕的樣子——而男生們在麵操場上這時也還有打球的。
這時還有沒有睡的人,忙著發短信,造成網絡繁忙,估計網上又把豫東地帶作為焦點了。周圍也逐漸平靜下來,很少有這樣的心情在操場上仰望著天,可惜沒有星星,而周圍的風又呼呼呼地響,連著嘩嘩的葉子,似乎在為他們這些人可笑,這一次終將在寧靜中趨於安靜,整個一大片被子躺在地上,何其浪漫呀。
2010。10。25陰有小雨星期一
零晨十二點,一陣風刮過,周圍喧聲起伏,亂成一片,風實在很大,後來聽班主任說有六七級風。又有人喊下雨了,確實下了一陣雨,周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快速度,拖起被子就往寢室跑,周圍的人漸少。
她剛睡著還沒半小時,做夢還驚醒人發生地震了,這情形嚇得以為外麵地裂了,要逃到屋裏去,其實寢室裏也不是很安全。萌萌不願在外麵呆了,她也不想,下雨了被子都淋濕了,半夜溫度也在不斷降低,沙子也要把臉蒙一層。於是匆匆挪著步伐,因為被子很重,她盡量跑快,但還是力不從心,最後在萌萌的幫助,才算回到寢空。
心裏一個勁兒地抱怨,平原地震它幹啥!看到寢室裏還真有不怕的,露露、王夢、麗萍,劉瑞不是本寢室的,和夏穎一起睡,這兩人關係好得很。後悔出去了,雖然有些浪漫。
過了五六分鍾,被子上的沙子甩掉,把床鋪好,卻不敢睡,因為害怕這一樓的房子蹋了,找個地跑也沒有。但最終是受不了了,瞌睡蟲已來,為了舒服,睡覺。但眼睛睜著這時有十二點三十七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感覺一直在晃動中……
剛要睡著,上麵的麗萍一起,她們的床晃動了,她一骨碌地爬起來就要往外跑,還喊:“地震了!”其實一點兒地震的跡象也沒有,別的學生都往外跑,嚷聲喊聲驚天動地,心裏一驚一驚地,害怕得死,但終於厭惡了一驚一乍,外麵的風更大了,跑到外麵也未必安全。看全寢室都走了,她想,還是接著睡。這時王夢在她床上,嘴裏還說:“誰嫩無聊耶!”接著躺下還睡,這時看表有一點五分,天啊,她剛睡著不到半小時,白天肯定要困死了!這地震!
海燕覺得外麵冷也回來了,麗萍也回來了,周子瀟對她們說:“你們不是不出去了嗎?還出去嗎?要是你們睡不著,真地震了記得叫醒我啊,我實在困得受不了……”
“我們還困著呢!”不管那多了,鞋也沒脫衣服也沒脫就躺下開始睡,夢裏依然是地震……
不能聽到一點兒動靜,上麵的又下來了,她要瘋了,看表還沒一點半。
“還要不要人活呀……“不管了,死了就死了,蒙頭還睡,確實沒感覺有震感,,任他外邊的怎麼喧鬧……
可以想象到汶川那為什麼那麼多帳篷了,睡覺前還聽說淮城旁邊有八個被震得住院了,還傷了幾個。
迷迷糊糊,是睡著還是沒睡著,也不知道,隻聽得幾個人人喊:“快點跑!”外麵強烈地跑步聲,她的床更是晃動得厲害,她站起來,想往外跑,睡意一下也沒了。原來在死亡麵前,再大的睡意也可以克服。
寢室裏的姐妹也都往外跑,“又震了嗎?”連“地”字也沒有了,可一想,又是麗萍晃得吧,外麵更是冷得可怕,白樺樹葉子被涮得嘩嘩啦啦地響,像是為地震呐喊助威。外麵想必昏天暗地,還有同學披著被子往外跑,恐房子一蹋,砸個粉身碎骨,從此再也沒有感知這世界的能力了。
周子瀟是再也不敢睡了,坐在床邊,看了看表,這怎麼能這樣呢,半個小時跑一次,有回來的有出去的,外麵還下著雨。她是不出去了,而又害怕,就看起錢鍾書的《圍城》來。講到方鴻漸在唐小姐與蘇小姐之間徘徊優柔寡斷,看到要到三閭中學執教,中間住旅店蚊子咬他那一段,她深有共鳴。快三點了,實在受不了就躺下睡了,這可安靜一回了。
世上本來就不平靜,這剛睡沒多久,是五點的早自習,是去還是不去,想著坐起來了,有夠擔心受怕的。困得要死,折騰了半夜,這又沒睡好,其他的人仍在睡,她接著看圍城。然而又過二十分鍾就又起來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一天沒想到會是從淩震開始,去吃飯,廣播說正常上課,看班主任的決定吧。
吃完飯,天繼續下雨,廣播說要打掃衛生,今天是她們組值日。上課時,老師們都很淡定,該講課講課,速度一如既往地快,她也沒聽去多少。既然她已跟不上老師的速度,那就按她自己的速度吧,那樣她會心安些。
上次回家,她在爸爸的通訊錄上看到了老班的名字,她把班主任號碼給她老爸了,後來才發現爸爸還是關心她的學習的,隻是沒說出來。
看到她現在的成績,是不是很失望?想起來還是很難受,而現在家裏正打算建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