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才上晚自習，教室裏沒多少人，寢室裏的舍友也沒到齊，剛開學都懶懶的，看不出有什麼激情，可能還沒從暑假調整好狀態。
    吃土吃了快半個月的周子瀟，又麵臨剛開學就窘迫的場景，不得不承認以前同學所說的，家裏有點窮。
    【唉，難道真的還要去做兼職？】
    “你歎什麼氣？”
    “王夢，你家裏一個月給你多少生活費？”
    “一個月四五百吧？”
    “你都是怎麼花的？”
    “怎麼花？吃飯每天十元，一個月這都300了，兩個星期回家一次，來回車費，每月話費，零食水果，再加上我要買資料生活用品，我覺得還不夠花呢。”
    ……
    周子瀟早飯1塊5，中午2元，晚上1塊5，一天5元，一個月飯錢150，話費一月基本月租8元，車費一次5元，一月兩個來回加上坐三蹦子的車費30元。平常不吃零食，忍不住想吃的時候就買5角一袋自由自在牌的方便麵，除了開學第一個月要買資料生活用品會多花一些錢外，第二個月開始基本上都是200左右。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風華。周子瀟這一天天的吃飯，有時買雜誌照大頭貼，以前也沒捉襟現肘，這高三一開學就要去兼職，果然麵包和愛情不可兼得。
    這就是風華離開的一部分原因嗎？周子瀟沒事找風華玩的時候，就會發現風華有一個記賬本，上麵她花的每一筆支出都有記錄，早飯1元都能精確到饅頭5角，菜5角。一天下來總計多少，一個月花了多少，條條框框一年的賬本，記賬先生記的都沒有她仔細。
    也許她太累了，不想重複過這樣的生活，這難道就是她說的堅持不下去了？周子瀟多少有點理解了，女孩的心思多愁善感，胡思亂想。
    “我就不該問。”
    “瀟瀟，你多少？”
    周子瀟伸出兩根手指，比嚴監生伸出兩根手指的動作都艱難，然後兩人都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所以，這就是你春季在食堂兼職的原因？”
    “你看到了？哈哈，是的，我感覺不夠花，又不好意思跟家裏再要錢，因為我初中一個月就100元生活費，於是就去給食堂阿姨幫工。”
    “你吃的飽嗎？你這還去？”
    “早上晚上都吃不飽，所以我去兼職啊，就去一兩個月，期中大考前肯定辭了，兼職做多了分心。”
    “比如？”
    “比如上學期，還沒放學我就想著這頓飯我可以吃什麼，老師講的什麼最後也沒聽進去……”
    “額，那確實不能一直幹，加油。”
    “你要去食堂幹活嗎？”寢室裏一個新同學問。
    “是，你叫？”
    “我叫趙喜鳳，要去食堂可以帶著我嗎？”
    “我叫周子瀟，她是王夢，你也去兼職？”
    “嗯嗯，我們可以一起去。”趙喜鳳略微不自在地說。
    “行，我們一起去。”這沒什麼丟人的，即使窮，窮得也有骨氣一點兒，這時候的周子瀟見有人和自己一樣，白日裏的窘迫煙消雲散。
    “走吧，王夢我們走了。”
    “去吧。”王夢揮揮手。
    周子瀟和新室友一起去了東麵的大食堂，還沒上課，部分同學都回家了，不住校的學生也不會在這裏吃飯，所以這裏並不像平常開學那樣人聲鼎沸。
    “你之前在哪個食堂兼職？”
    趙喜鳳搖搖頭，“我之前沒有在食堂幹過，聽見你說要去兼職，所以我想試試。”
    “好吧，你要和我在一家嗎？”
    “行不？”
    “我也不知道老板娘那還缺不缺人，我幫你問問。”
    “好。”
    周子瀟不得不厚著臉皮，找到之前的老板娘，“嫂子，還缺打雜的不？”
    “小瀟啊，今年還來幫工？”
    “是啊，要不要啊？”
    “行，缺，來吧。”
    “嫂子，再加一個人，你要不？”
    老板娘看看周子瀟身邊的人，“這是你們來的早，本來有個人的，他還沒來，你們先幹著吧。”
    “好滴，謝謝嫂子。”
    “叔在哪裏啊？”
    “裏麵淘菜呢，來，我給你們分一下工。”
    “好嘞。”
    周子瀟和趙喜鳳先去洗碗，然後幫叔叔淘菜，最後上手做飯。
    淘菜的時候，趙喜鳳打聽這家店的情況，周子瀟一五一十介紹。
    這家店做的是炸雞柳，火腿腸，雞排，還有主食是像沙縣小吃一類的砂鍋。
    砂鍋裏可以放自己喜歡吃的菜，青菜、油麥菜、土豆片、豆腐……；肉類就小酥肉、雞塊、魚塊、小香腸……如果砂鍋還吃不飽的話，砂鍋裏還可以放麵食，方便麵、燴麵、米粉、手工麵條……
    看著砂鍋的是趙喜鳳，上學期是另兩位同學，這家店老板娘（食堂阿姨）教趙喜鳳怎麼做。周子瀟個子矮，站在火灶前都剛剛夠著把砂鍋裏的飯倒大碗裏，不能把碗遞到前麵的台子上，所以食堂阿姨就讓她回收端碗用的大鐵夾子。
    大鐵夾子是一個用粗鐵條彎成的大半圓，手柄鐵條更粗，像扇子形狀，每次人上來吃飯的時候，周子瀟都會盯著他們看往哪走，回收再利用。
    這時候人沒那麼多，午飯時間過了，同學們吃的差不多了，周子瀟就和趙喜鳳吃老板娘做的飯，吃過飯兩人回寢室。
    周子瀟給趙喜鳳科普，“工資是沒有的，在這裏幫工，飯隨便吃，抵工錢了。”
    “哦，知道了。”
    “你叫食堂阿姨嫂子我還能理解，她老公你稱呼叔是不是過分了？”
    “怎麼過分了？嫂子顯年輕，叫嬸子把她叫老了，叔看著年紀大，叫哥顯得年輕了。”
    “他們是兩口子，你這樣稱呼，他們就不是一輩的了。”
    “額，喜鳳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哈哈，那怎麼辦？我喊習慣了。”
    “改啊，不改老板不高興，我看你每喊一次老板娘嫂子，她都高興得很，你喊老板叔，他那臉色更難看一層。”
    “我說每次老板娘看見我都笑得像一朵花，老板就像我欠了他帳似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行，我知道了，下次努力叫哥，不叫錯。”
    “你，真個性。”
    “哈哈，還好。”周子瀟到最後都笑岔氣了，趙喜鳳拖著笑岔氣的周子瀟回到了寢室。

    作者閑話：

    高三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