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語(一) 第十記 雲淡風南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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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禕,二年14班副班長,K城人,性別女,愛好很廣泛。總是戴著一個黑色的眼鏡,說話慢條斯理;短發,喜歡穿黑色的風衣,自我感覺很酷,尤其是在秋天。
喜歡玫瑰,最好不帶刺,那樣不紮手,自拍像裏經常可以看見拿著一朵玫瑰在微笑;喜歡遠行,最愛跑步類運動,經常協助體育委員車與路喊同學們下樓去操場站隊;獅子座,喜歡占卜(經常拿出測試人性格愛好前途命運的書給人看),但不精通。
喜歡霍金的堅持,認為愛因斯坦是非人類,希望有一天能見見他的頭蓋骨(班副不要在心裏損我,你個性太強了,唯有這樣才符合你的美學不是?)擁有說話的藝術,給處於失落的同學以心靈的安慰。
開始競選班長時的宣言:既然選擇,就不要後悔。但鑒於老班覺得應該由一個男生當班長更有威懾力,她就退而選其次了,又一次上講台說了同樣的那句話最後加了句:“這是競選副班長的宣言,大家不要搞錯了。”很好很強大,一下同學們都記住你了,公認的能力值超班長的後時代女強人。(班長:我還沒出現就開始低估小班我的能力了,有機會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事實上是有那麼一件事讓14班的同學們重新認識了班長)
最近幾天駱禕的心情不是很好,發小肖雪的妹妹肖敏得白血病已經一段時間了。在醫院已經花了十多萬但頭發還是在掉,病情在惡化,為了美觀戴上了帽子,可內心的苦澀呢?
凝視著肖雪偷偷抄來的給自己的肖敏的日記,手微微顫抖起來,眼睛也濕潤了。
上麵記著這麼幾頁:
最新一張: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世界上有上帝有死神有閆殿的話,我還想問一問,我——還能活多久呢?這是上天故意開的玩笑。(2010。4。1)
記得剛開始治療的時候,打了麻醉是不痛的,但麻醉過去了,傷口還在。
記得媽媽當時問我:“小敏啊,痛不痛?痛的話就喊出來。”
我搖搖頭卻說:“媽,很痛。我記得流血了。媽,回家給我煮雞蛋,殺雞吃肉喝豬骨頭湯我要好好補補。”(2010。1。6)
再次去醫院的時候,我就有點恐懼了。再次發問:“媽,我得的是白血病嗎?”我聽說得了白血病的人都活不長,很是著急的問媽媽。
“是的小敏,不過沒關係的,做幾次化療就好了。醫生也是這麼說的。”(媽媽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就看見自家閨女“啪啪”往下掉眼淚。)急忙說,“小敏啊,上次治療之後不是好些了嗎?”
我選擇相信了,還有什麼人能比爸媽還讓人相信呢?可是得花多少錢呢?(2010。3。2)
現在已經住院了,隔幾天抽一次血,最近好像要準備手術,這樣我會不會就好了呢?已經來過幾回了,錢花了二十多萬,家裏怎麼負擔得起呢?姐姐還在讀高中,我還有機會繼續讀書嗎?我真的好想繼續念書,和姐姐一樣考大學……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話,就讓我好起來吧。(2010。3。24)
……
我開始想了,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我還能不能看看這世界,我想去洛陽開牡丹花開,我還想吃媽媽蒸的榆錢饃饃還有槐花菜,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院,我不想在醫院了。(2010。3。10)
走進教室前和老班已經說好了,等教室的人安靜下來就讀了這幾篇日記,老班也發話了,能幫助的就幫助。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班裏大概捐了700多,老班的200還有其他老師的不算在內,這樣還行吧?學生手裏能有多少幫助她們的錢呢?學生也是從父母那裏要錢的。
把錢直接交給了肖雪,駱禕不知道其他班怎麼做的,23班和她們班是直接把錢交給肖雪的。當然,要在班主任那報備一下。
符肖雪紅紅的眼睛裏滿是感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看著難受極了。
“放心吧,白血病又不是治不好哦,現在錢的問題也有辦法解決,不用擔心。咱們都在想辦法,能治好的,電視上也說了,能知道好。”
“我知道,可是真的謝謝,除了這個,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真的很感謝同學們,幫我謝謝大家,我知道我做的隻有說謝謝,除了謝謝我什麼都做不了。”
“好了,不哭了啊。大家都想讓你妹妹好起來,把這件事告訴她吧,讓她有信心能治好,當然一定肯定能治好。”駱禕拍了拍符肖雪的肩膀。
“嗯,我知道。我先進班了,有什麼情況我會說的。”
“嗯,這就好。”
這邊兩人各自進了各自的班。
教師辦公室
“李老師,明天就放假了吧。”閑著的還沒進班的老師向23班班主任打招呼。
“嗯,清明節嘛。星期一不上課,周二接著上。”
“哎,你說就放兩天假,說好的三天呢?”
“嶽老師,高中肯放一天假就是好的,現在時間那麼緊,又有那麼多資料要做,每星期還有考試,怎麼還有時間放假啊。這學校真能把個庸人都逼成一個人才。”
“是呢,想當年在河師大的時候,那是多麼輕鬆的日子啊,每天閑得骨頭都鬆了。現在倒好,忙得連喘口氣喝杯茶的機會都沒有。”
“三年級的老師更辛苦,現在是複習階段,還有兩月就高考了,天天都是做卷子講卷子。我們?還是好的。現在放假兩天,還可以休息一下。”
“李老師,你們班有個學生捐款情況怎麼樣了?明天放假,學校捐的應該有十萬?”
“這個還真不知道,咱們估計有十多萬吧。符肖雪前幾天都在各個中學跑,校長也和各個學校能說的說了。遇到這樣的事真沒辦法,看心態怎麼樣吧,心態好了,什麼病也沒有。”
“這話說的在理。我以前代課時有個同事,他親戚得了什麼癌,家裏人瞞著,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手術也做了,愣是沒讓他親戚知道,現在照樣活得好好的。”
“是啊,現在那孩子也這樣想就好了。”
……
14班教室
駱禕感覺完成了一件事,什麼都輕鬆了,坐在班裏收拾東西。明天要回家,現在才中午時間,班裏的人早嘰嘰喳喳睡不著了,一到放假學生都這樣,興奮得不得了。
後天是清明節,這個節肖雪是不關心了,她妹妹還在醫院裏。現在能幫的幫能跑的跑,妹妹一定要好起來,說好一起去看牡丹花開,說好一定上大學,她會如願的。肖雪的內心已經揪成一團。
駱禕和肖雪從穿開襠褲就開始在一起玩了,那是多麼好的時光。
家裏的大人是打麻將的牌友,要搓麻將得四個人,有了小孩子不能丟給家裏的老人,自然是自己帶著。湊齊四人中有兩位是帶小孩的年輕媽媽,把孩子圍在中間就開始了。有時候打麻將正在興頭上,放開會走的小孩自個模糊去了。
於是同被媽媽拋棄的剛會走路的一歲零三月剛會叫媽媽的兩個小女孩兒就開始了相互打量。
小禕:“啊啊打不八部呐呐”(打你打你,拿我奶奶。)
小雪:“@#*”(這是我的!)
小禕:“媽、媽~”
小雪:“……”
小時候的駱禕脾氣就是愛撒嬌,會抱著媽媽的粗腿不放手要抱抱,會跑到姑姑懷裏要這要那,會抓掉老爺爺的胡子,會不停的跑來跑去忙個不停,大人一個看不住就撲通一聲摔到了……
小雪的表現就安靜多了,有吃的安靜地吃,有玩的坐在凳子上玩兒。頂多駱禕來的時候搶走了她的紅氣球,拿走了她的飲料瓶,摔了她的正方形玩具,搶走了她的吃的……
每次發生了這樣的事,小禕都會哇哇大叫找媽媽,大人們都會感歎,小孩子精力真旺盛,這都折騰一上午了還鬧著呢。得,麻將也不打了,回家做飯。今天輸了二十多,都是小孩子唧唧喳喳鬧騰的,下次再不和帶小孩的人打麻將!這是遷怒吧,下次打麻將不夠人手的時候不是又找來了嗎?
這是多小時候的事駱禕肖雪記不得,但從幼兒園就開始記著對方的長相了,典型的手帕之交啊。一路打打鬧鬧的直到現在,什麼都不必說。肖雪她妹妹現在是初一,因為經常去她家玩兒,也很熟悉,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叔叔阿姨也能熬過來。
“世界上有那麼多好人,雖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但人也有被眷顧的時候,是吧,肖雪。”
手裏的簽字筆轉個不停,看得讓人眼花繚亂。窗外的風透過窗子,吹過來拂過臉去。嘛,下午的課還是很難熬啊。
時間:2010。4。3星期六微風
地點:L2。14班、L2。23班
人物:駱禕、符肖雪、符肖敏、23班班主任
秋瑋語:最後還是不知道班副的同學的妹妹的病好了沒,沒聽說這方麵的消息。但願天下受病痛折磨的人都能盡快的好起來。珍愛生命,她是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