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擇夫篇  第137章:心若江湖納百川,手刃奸人無猶疑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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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心若江湖納百川,手刃奸人無猶疑
    且說李鈺和唐澤重逢過後,兩人間的距離不由地拉開了不少,唐澤不在主動找李鈺說話,事事都如臣伺候君一般的伺候,君沒有命令,臣也不動。忻一在旁邊看著好笑。
    三人本想早點回上華的,但在回京的途中又總是遇到麻煩,所以速度不由拉慢了不少。
    唐澤說,他是從十二樓處得到了李鈺的消息,然後追蹤過來,到的還算及時,剛好在歐陽道子快要攔住李鈺和忻一的時候出現,沒有讓李鈺出什麼大事。
    忻一聽罷,氣呼呼地道:既然如此,為何來的隻是你一個人,十二樓的人難道不知道你中毒了,功夫不濟嗎?他們就這麼放你一個人來……他們是在找死嗎……
    唐澤讓忻一的這吼話給堵住。
    忻一跟個多嘴的老婆婆般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念叨了大半個時辰,把十二樓的人都罵了一個遍,直到瓶子裏的水都喝光了,這才停下來,喘了口氣,又道,“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我看著都嫌棄,他們是眼瞎嗎,竟然相信你能從歐陽道子手下救人。”
    “……”李鈺聽那二人爭爭吵吵,不知該如何說話。忻一之前還誇讚唐澤的功夫呢,說唐澤是真的天下第一呢,這會兒見麵,卻又把唐澤看得如此一無是處,仿佛之前他口中所誇讚的那個人並非唐澤。
    那兩人一路下來,就沒有不吵的時候,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忻一一個人在說,唐澤安靜地聽著忻一的數落,李鈺不願意加入中間,全力趕路。
    快要到玉泉鎮的時候,他們遇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沒有留意到車內的人,但車內的人卻留心到了他們。
    陳悸掀開車簾,目光追著從旁飛馳而去的三個人,吩咐車夫往回趕。
    “為何又往回走呢?”史空問。
    陳悸道,“剛才過去的是李鈺他們。”
    “他們沒讓歐陽道子困住?”史空問。
    陳悸暫時也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說先追上再說。
    看到陳悸和史空的馬車掉頭,在山巔上的紅衣少年舔了舔嘴唇,邪魅的笑容飛上眉梢,嫵媚的眼角微微勾起,“這時間,可真是剛剛好呢。”
    “都已準備好,就等少閣主一聲令下。”
    “辛苦你了,揚先生。”紅衣少年笑道,輕輕地拍了拍揚奉的肩膀,然後招呼隊伍,讓大家都跟上,別走錯了步伐。
    這紅衣少年正是易轉閣的少閣主藏花,那跟在少年身側書生般的男人正是藏花的心腹之人揚奉。揚奉年近四十,性格慎密,做事小心謹慎,手段狠辣,對藏花確實是全無二心。
    在易轉閣,藏花所信任的人並不多,揚奉也是其中最得他信任的一個。
    一行人,趕著山間僻靜小路,快速趕到玉泉鎮外的茶館,全都換做了平常百姓的打扮,混入人群中。
    同時,李鈺等人也到了這茶館,大家趕路多時,此時碰上個茶館,也都下馬吃茶歇息。
    看到李鈺等人進入茶館,藏花道,“近處可有發現老閣主的行蹤?”
    “老閣主吩咐下事情之後,就去巫國調集毒兵了,此消息並非作假,老閣主這次是真的要把事情交給少閣主做。”揚奉應道,“老閣主走之前還再三吩咐了,不能讓李鈺回京,一定要讓他消失,暫時別殺他。”
    “放心。”藏花笑吟吟地道,步履輕盈地往前走去,“你們在外麵等著,如果遇到十二樓和護龍衛士的人,就直接打,往死裏打,最好讓這整條路都流滿血。”
    “是!”揚奉應道。
    藏花和李社談好條件,離開皇宮過後便收到了歐陽道子的來信,歐陽道子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李鈺攔在上華之外,絕不能讓李鈺回宮,同時也不能讓李鈺和朝廷的人聯係上,必須把他們分開。
    藏花當然知道歐陽道子的意思,歐陽道子是怕李鈺回宮穩固薑國的形勢。讓他的一切功夫都白費。
    雖然說京中還有李社,但大家都知道,李社隻是個退了位的皇帝,威嚴還是比不上正在那九五之位上的李鈺的。
    隻要李鈺一日不回上華,薑國的就是無主之國,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動搖薑國這顆大樹。
    藏花走入茶棚,在李鈺等人麵前坐下,媚眼如絲,“陛下,好久不見了。”藏花說。
    李鈺道,“你怎麼出來了?暗衛把你放了?”
    “不是,是你父親把我放了。”藏花道,“你父親覺得他的皇位是從自己的哥哥手中搶來的,本不屬於他,所以也不該屬於你,他打算把這個位置還給李銓了,李銓是李祥的親生兒子,這個位置,應該傳給他,不是嗎?”這一說,自然是藏花空口說笑,有意要氣一氣李鈺。
    不等李鈺開口,唐澤的劍就已經刺穿了藏花心口處的皮膚,絲絲血液流出,鮮紅的血液,濕了鮮紅的衣。
    後方趕著馬車追來的陳悸和史空下車時,剛好看見這一畫麵。
    史空擰了一下眉頭。
    藏花亦是麵作痛苦狀,一手扶著傷口,一手撐著桌子,身體搖搖欲墜,似要倒,卻又還吃力的支撐。
    “藏花!”史空看到中間的藏花,想也不想,便慌張張地拋開一切奔跑過去,他沒來得及去看他心心念念一直想忘又無法忘的李鈺,他的眼睛,他的身體,他的心,全都在那把插在藏花心口上的劍上。
    無論藏花做過什麼,他和史空都有數年的患難之情,他們曾在回風樓相依為命。
    “藏花,你還好吧。”史空扶著他,眼睛看也沒往別處看,視線全在藏花的傷口上。
    藏花搖搖頭。
    那劍,依舊還在他的身體裏。那血,依舊還在流。史空沒有問藏花為什麼會在這裏。也沒有問唐澤為何要對藏花出劍。
    他們的關係,從來都不平等,他們中間,從來都是仇恨參合在其中,感情飄忽在外,如果離開樹枝的落葉,飄飄然,繞著樹的主幹,卻又已經離開樹的主幹。他們之間隻要一方還存在,那仇恨就永遠也不會消。那閃爍在他們中間的刀光劍影,就永遠也不會有停歇的時候。
    “我帶你去看醫生。”史空說。他刺手抓住唐澤的劍,往外一抽,然後扶著藏花就往茶館外麵走,完全沒去看就在他身後兩步遠的李鈺。他已經忘了,他是為了李鈺而來的。
    李鈺看著那淡薄消瘦的背影,心裏揪了一下,眼睛紅了,人卻未動。
    就在眼前,彼此相望如無物,心裏的刺痛和帝王的驕傲,都止住了李鈺的動作。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人走出茶棚,在茶棚之外,馬車旁邊等待著的,是一個少年。那個少年的年紀看上去不大,但神態卻格外老成,那一瞬間,與史空相關的所有細節,絲毫不漏的融入了李鈺的眼睛。
    史空扶著藏花走出茶館後,陳悸忙上去接應,他的手也順勢握住了藏花的脈搏。同時,他也一把把藏花從史空的手裏拉了出來,那雙常年握刀劍的手此刻緊緊地握住藏花的手腕,狠厲的目光殺氣外溢,“為何騙他。”涼絲絲的聲音,無情冷酷,那是屬於憤怒的殺手的聲音。
    這聲音很小。但李鈺卻聽見了。
    這一次,李鈺動了,他忽然想要跑出去,他想要對那個少年說一聲謝謝,謝那說出了一個真相的少年。可他沒有動。
    史空眉頭蹙了起來,複雜的目光落在藏花蒼白的臉上,藏花臉上的痛苦是那麼的真切。可那份‘真切’卻是假裝出來的。
    手腕被陳悸捏在掌心裏,身上的力氣全被陳悸控製在掌心裏,身不由己。陳悸稍微加重一點力氣,藏花額頭上的汗水就密雨般的滲出。
    “他騙了誰?”史空問。
    “傷口深不足一寸,不過流了點兒血。”陳悸當著史空的麵扯開藏花的衣襟,赤裸的胸膛肌肉線條分明,皮膚白皙,隻有心髒處留著一點殷紅,傷口不大,不深,但是流血了。
    “我不殺你。”解開了真相的陳悸放開了藏花。
    藏花麵色複雜,舉止卻是如常,並沒有因為這一變故而感到恥辱和受傷,他穿好衣服後,朝史空微微一笑,抱拳拜了一拜,“殿下身邊有如此人物,我放心了。”
    說罷,藏花便甩袖大步而去。
    史空站在原處,目光呆滯,在他的身後,是他心心念念忘卻不能的人,在他的身側,是他以心相許的人。
    “你在此處等我會兒,我去與李鈺說幾句話。”陳悸低聲在史空耳邊道。
    史空趁勢抓住陳悸的手,道,“算了,他沒事就好,此處已是京畿範圍,他也不會遇上什麼危險,何況還有唐澤在他身旁。我們走吧。”
    史空從懷中摸出那枚玉牌,陳悸卻握住他的手,也握住了那玉牌,“這是他的心,丟了,便是沒了,心沒了,以後會痛的。留下吧。”
    史空怔怔的,他的手僵硬在陳悸的掌心裏。
    陳悸摟住史空的肩膀,帶著史空往馬車走去,他知道史空心中放不下,此刻的一時無情,不過是因為李鈺已經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讓他跨不過去,也無法麵對。隻因當時史空為了李鈺放棄太多。
    在那個太平的環境裏,一場禍亂忽然而起,史空為了不讓李鈺分心,能夠專心處理國事,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隻為能夠陪在李鈺身側,讓李鈺不在花費時間跑上幾個時辰,就為了見他一麵。
    但就在史空放棄一切,把自己交出去的時候,所遭到的卻是拒絕。從那以後,史空便一直過著跌宕起伏的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連他的身份也變了,他身邊的人,全都變了,不是已經遠離了,就是全都滿腹計謀,每走一步,都是在算計,所有的算計,都在他的身上。
    發生在史空身上的事情,都沒有逃過陳悸的眼睛。所以陳悸明白,所以他不願史空因為一個心結,而丟棄一顆心。
    陳悸送史空到馬車上,自己又下了馬車,他道,“我去對唐澤說幾句話,在他們身邊的那個人是忻一,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隻要是被忻一盯上的人,就沒有誰逃過。”
    “你怕忻一來殺我們嗎?”史空問。
    陳悸道,“不是,邊境的毒兵總要有人處理,不然我們怎麼回峪國呢。”陳悸摸摸史空的發,然後把車窗關上。又走到唐澤旁邊,把邊境毒兵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把李社交給他的那枚玉牌拿出來給唐澤看了一眼。
    唐澤從陳悸手中拿過玉牌,鑒定真假過後,又把玉牌交給李鈺。
    李鈺問道:“你是什麼人?”
    “太上皇讓我送他回峪國,邊境處的毒兵,還希望陛下能夠盡管派人去處理了,如此我們才能順利出關。”陳悸道。他說話時的態度恭恭敬敬的,一點也不像殺手,剛才對藏花時的狠厲氣息,全都不在了。
    李鈺點點頭。目光往馬車上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收回,他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這兩個人的關係。
    陳悸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李鈺在想什麼。他道,“小空是故意來找你的。他擔心你,隻因藏花也曾是他患難好友,你與他之間,又存在著國與國的利益之爭,這件事情既然是誤會,往後便會有解開的時候。”
    李鈺擰了下眉。
    陳悸淡然一笑,點了一下頭,然後便回到馬車上。
    馬車往與上華相反的方向去了。李鈺的目光追著車尾。
    忻一在後麵輕輕地咳了兩聲。
    李鈺和唐澤都當做沒聽見。
    忻一道,“那個人叫陳悸,是吳奎手下的殺手,你們交過手的,在枌城的那一次,難道你們都忘了?”
    “他!”李鈺和唐澤同時驚訝道。
    這一下,忻一從一個被忽視的人,成了最受關注的一個,笑吟吟的道,“沒想到?那一次你們二人還輸了呢。我可告訴你們,他的年紀不大,還不到十八。”
    “雖說當時我們是有意讓他一步,但他的功夫,確實不錯。”李鈺道,“他怎麼……怎麼會有那玉牌?”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忻一攤攤手,“陳悸人不錯,我和他一起喝過酒,他不是一個小人,所以不會說這種謊。”
    是啊,他不是一個小人,他愛一個人,能夠愛到愛屋及烏的地步,能夠愛到退讓一步,全心成全的地步。
    李鈺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這一步。至少,在他看到陳悸的手落在史空的肩上的時候,他想要砍了陳悸的手,挖了陳悸的心,把陳悸戳骨揚灰……恨,比仇恨世間任何人都要恨。但陳悸對他,又是何樣的態度?
    

    作者閑話:

    定時發布:8月8號晚上八點三十分定時發布,如果發布時間和章節有誤差,影響到正常閱讀,請聯係作者。
    PS:再說一次,並非N-p文。不知道在你們眼睛裏看史空和陳悸是什麼樣的人(畢竟大家都還是喜歡那種一對一,全心全意不曾變心的,因為我也喜歡那種),至少我是喜歡陳悸的,史空亦是,對史空,心裏有幾分理解和憐惜。個人感覺。每個人所看到的,都不一樣,所以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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