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擇夫篇  第135章:大言不慚話說早,遇到強敵還是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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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大言不慚話說早,遇到強敵還是逃
    忻一擦幹淨手中的短劍,然後放下一錠銀子,叫客棧的夥計把客棧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將血腥味給去了。至於屍體,過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來收。
    吩咐完這些忻一走到李鈺麵前,自豪地揚了揚下巴,得意地轉動手中短劍,收回鞘中,“陛下,臣的功夫,還可以吧?”
    “功夫很好,就是太過殘酷了些。”李鈺道,“唐澤這個第一高手的名號,遇上你怕是要讓賢了。”
    “我贏不了唐澤。”忻一道。他雖然驕傲,但他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這個前不久還說連林子行和歐陽道子都不怕的人,現在卻說自己贏不了唐澤。這倒是讓李鈺驚訝了。
    忻一道,“論實戰,我也許能夠取了唐澤的性命。但是要在不殺他的前提下贏他,我沒有這個本事,唐澤是個不會認輸的人,除非死,否則你就是打斷了他的腿,他都要爬過來給你一刀才罷手。所以唐澤的這個第一高手,不是江湖人讓賢來的,而是他自己掙來的,絕對是真的,沒有人放水,他不懼死,不怕輸,武功厲害,為人也好,翩翩君子,世間難求。”
    李鈺點點頭,他也知道唐澤的性格。隻是聽忻一這麼說,他怎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總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過忻一的這段句話倒是勾起了李鈺的心事,便是唐澤對他的感情,唐澤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是個心寬的人,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較真起來,比任何人都較真,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李鈺到今天,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唐澤的感情之事。自從歸鄉峽過後,他一直在逃命,也沒時間想這個問題,現在提起來,他又不由頭痛起來了,他還不知該如何麵對唐澤,唐澤對此事可以一字不提,但他已經知道了,就不能再繼續做不知道了。
    “陛下。”忻一見李鈺走神,輕輕地喊了一聲。
    李鈺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恩。”
    “我,我先去洗洗澡,去去身上的腥臭。”忻一道。
    李鈺示意他去。
    忻一趕緊開溜,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李鈺在想什麼。唐澤對李鈺的那點心思,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隻是沒人敢提。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忻一洗完澡回來,看李鈺還沒睡,獨自站在窗口邊站著發呆,忻一見狀便又湊了過去,“陛下,還在為了唐澤的事情傷懷呢。”
    “你……”李鈺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說不下去。
    忻一看李鈺鑽牛角尖,心裏也多少有些不忍,便道,“陛下沒必要為了唐澤的事情傷懷,唐澤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的責任在哪裏。”
    “你,你也知道?”李鈺驚訝道。
    忻一勾了勾唇,眉梢輕挑,又得意起來,“陛下要喝酒嗎?我們邊喝酒邊說。”
    李鈺指了指桌上餘下的酒,叫他自取。
    忻一熟稔的反客為主,毫不客氣地吃起酒來,道,“其實,這個事情,江湖中不少人都知道,唐澤是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他為了陛下才留在上華的……我們都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口,沒想到他還是……其實他一直沒說,是陛下你自己發現的對吧?”
    李鈺羞愧地不知該如何言語,唐澤與他一起長大,處處為他考慮,事事為他著想,他已經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覺得唐澤如此對自己是應該的,因為從小就是如此。
    忻一道,“唐澤算半個江湖人,我們走江湖的,和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接觸,有時候也會喝幾杯。他喜歡男人,喜歡你,我早就知道了,他沒有做任何隱瞞,獨獨對你一字不提,但他……他是個好人。”
    “世上,怕是難找出如他一般好的人了。”李鈺道,說起唐澤來,他心裏仿佛壓著一塊重石。
    因為唐澤刺殺史空的事情,李鈺心中生了刺,所以讓唐澤和郭振一起去巫國邊界,準備與巫國交戰。——讓唐澤隨軍,他也是想唐澤離上華遠一些,離史空遠一些。
    但在天門關時,唐澤又忽然出現了,那一次,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些感覺,後唐澤又說,有他一日,他就會護史空一日。
    那一瞬間,李鈺忽然明白了唐澤為何要對史空下殺手。一直以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唐澤都是和李鈺站在一條戰線,在史空的事情上麵,唐澤也是如此,但他為何要對史空下殺手,為何後來又說要護史空?唐澤不是個會隨隨便便就後悔的人,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原因。
    李鈺隻要稍微想一想,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因為愛,隻有愛才會讓人如此矛盾。因為李鈺愛,所以他接受了,隻因他不忍傷害李鈺,所以他護史空。也是因為愛,他嫉妒,又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他除去那個嫉妒的人,所以他動手了。
    一切,隻因一個愛字,隻因心中有一份情。如此簡單,又如此矛盾複雜。
    忻一把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喝下,開始欣賞起李鈺陰晴不定的麵孔來,他還沒來得及多欣賞,就又擰起了眉頭,一臉不悅,手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麵色鐵青。
    “怎麼了?”李鈺看著忽然變了臉色的忻一問。
    忻一撅了一下嘴。這個洗幹淨後的男人,看起來還是聽英俊的,健康的膚色,刀削般的輪廓,雙眉邪風,鳳眼睥睨,威儀萬千,撅起嘴來,也有幾分可愛,叫人心生憐愛。忻一道,“還有人。今晚,真正的主謀,還沒現身,現在他來了,有些棘手。”
    忻一說罷又拔出了短劍,動作小心謹慎,“陛下,你也把劍拿好了。有些棘手,畢竟敵人占了先機。我們現在是失利的一方,我之前說的話,大概說的早了,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何話?”李鈺問。忻一是個多話的人,這一路下來,他說過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多都是李鈺想要聽的話。所以李鈺一時也不知忻一指的到底是哪句話。
    “歐陽道子,他來了。易轉閣的閣主。”忻一從懷中掏出兩條手絹,遞出一條給李鈺,餘下一條蒙住自己的口鼻,“手絹上塗了藥,可以抵擋歐陽道子使的毒,他是個使毒的高手,小心點為好。”
    李鈺接過,也即刻把自己的口鼻蒙上,但他卻還沒有聽到有動靜,沒感覺到有人靠近。
    “和歐陽道子比起來,剛才的那百餘人,不過是熱身而已。現在才是見真功夫的時候,我就怕我還沒機會露一手,就讓歐陽道子給殺了,和歐陽道子為敵,一招定輸贏,輸了第一招,就等於輸了全部。”忻一說罷便跳窗而出,身體燕子般地在空中打了個旋,飛上屋頂,站在瓦上。
    黛瓦之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他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來了多久,他靜靜地站在黛瓦上,渾身上下,一片漆黑,頭上也帶著黑色的鬥笠,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可怕的寒意。
    李鈺還在房中,但他已經感覺到這忽如其來的寒冷了,這種冷,和冰雪所帶來的寒冷不一樣,冰雪先凍的是人的皮膚。而這冷氣,卻是入人腹中,然後從骨子裏冷出來。
    李鈺也跳出窗外,同樣一個跳躍,飛上屋頂,站在黛瓦上。
    黑夜裏,白雪中,三個人互相對峙。
    眼前這個人就是歐陽道子!
    李鈺手按劍鞘,欲要動手,卻又不敢先動。
    在歐陽道子麵前,沒有多少人敢先動。
    “林子行還活著。”歐陽道子先開口。
    忻一道,“難道你還想要殺了林子行?”
    “林子行會殺我。”歐陽道子道,“他發出去了五十張請柬,所請的,全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目的就是殺我。”
    “你也明白?”忻一道,“所以你是想要把我們五十個人,先一一解決了?叫林子行沒有朋友,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是。”歐陽道子道。“林子行已經不行了,他的身體已經讓毒給抽空了,他隻能指望你們了。”
    忻一冷冷一笑,趁歐陽道子說話之際倏然刺出一劍,去勢之快,如同雷電,歐陽道子抬手一格,側身躲開,同時也閃出數丈。
    李鈺見勢,亦是拔劍刺出,從旁夾擊,逼得歐陽道子又後退數步。把人逼入了樹林。
    但歐陽道子始終沒有出招,他隻是在躲,在退。
    忻一勾了勾嘴角,“他身上有毒,隻要他和他一起站久了,我們也會中毒,如果殺不了他,我們就逃。這樹林裏,他也下了毒。”
    這個鄙視隻會逃的人,也說出了逃字。
    李鈺道,“你不是說你能殺他嗎?”
    “我隻是說我能對付他。”忻一道,“何況這次還讓他占了先機,殺不了,這是個現實,我必須承認,今晚我們隻有逃……雖然說著話很打自己的臉,但我必須承認。”說話間,忻一又刺出幾劍,一劍比一劍快。歐陽道子的速度也是一次比一次快,也同樣沒有要還手的意思,他要的就是對方不停地出招,不停地說話,然後好把毒氣吸入腹中,自己坐收利益。
    忻一的功夫很簡單,對敵時完全不防守,隻取敵人要害,主要講究‘快狠準’三字要訣。
    然而,今夜,他們似乎並沒有逃走的機會,因為他們的馬已經被毒倒了,而且歐陽道子已經在周圍的道路和樹木上都塗上了毒藥,為的就是等現在這個時刻到來。之前的百餘人,不過是為了給歐陽道子爭取下毒時間的死士罷了。
    也就是說,現在忻一和李鈺都已是歐陽道子的囊中物。何時取,如何取,全在歐陽道子的一句話。
    處於如此情況,忻一是真的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誰讓他說出如此大話來,話說出一天不到,他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不過忻一並不在意自己的大話,他說得出,也敢認。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實力,知道自己贏了是贏在何處,輸了又是輸在何處。
    歐陽道子總是可以在忻一和李鈺的夾攻之下輕飄飄地躍開。不讓忻一和李鈺有殺自己的機會,同時也不讓那二人有從自己手中逃脫的機會,他以一己之力,把這二人困在這個沒有鐵欄牢門的方寸之地。
    “陛下,這個……我還沒上任呢,不能在此處翻了船,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趕緊逃才是。”忻一急道,“這麼下去非讓他給拖死不可。”
    李鈺點點頭,他也沒有辦法啊。隻好道,“邊戰邊退,有機會就抽身,你不用顧我,能先走一個算一個。”
    “陛下……”忻一立即委屈了起來,也有些感動。突然,忻一絕望的眼睛一亮,從懷中取出請柬來,高高舉起,“歐陽閣主,我把請柬給你,我不去臨風門參加那個什麼大會了,你今夜就放了我們行嗎?”
    “……”李鈺愣了一下,這顆牆頭草,這也未眠偏得太快了些吧。
    忻一也察覺到李鈺的鄙夷,側頭低聲向李鈺道,“這叫權宜之計,先騙他一陣,反正去臨風門,也未必非要這個才行,到時候大不了就說一不小心把請柬丟了,不算大事。”
    歐陽道子看到請柬卻是不言不語,站在樹上,默默地看著兩人,仿佛觀察獵物一般。
    忻一發覺這招不管用,氣餒地把請柬收了起來,同時向李鈺道,“看來,還是隻有想辦法逃!”話還未說完,他就提起一口氣拉著李鈺往後躍開數丈,轉身就跑,溜得比兔子還快。
    身後,歐陽道子又以更快的速度追來,但也隻追了數丈就被人攔下了。鐵器相交的錚錚聲在樹林裏響起,忻一得意地回頭,又神氣了起來,哈哈大笑道“我就說了,我是有辦法對付你的!”
    “還不快帶陛下走!”後方,一個聲音傳來。是熟悉的聲音。
    從李鈺懂事起,他就一直在聽這個聲音了。
    一個他怎麼都不可能聽錯的聲音,——是唐澤來了。
    唐澤怎麼會來?
    李鈺來不及想,同時,他也不能走。至少他不能把唐澤留在歐陽道子的手裏。李鈺立刻往回走。忻一來不及阻攔,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李鈺也和歐陽道子交起手來。
    “陛下!”唐澤心中一驚。
    李鈺道,“要走一起走。”
    “喂!你們現在還講什麼情深啊。”忻一氣得跳腳,“不是說能走一個算一個嗎?”
    “那是對你!”李鈺冷冷的回應一句。
    他和唐澤都是當世罕見的高手,但時運不好,這二人現在都是重傷未愈,體內餘毒尚存,並不是歐陽道子的對手。
    就在歐陽道子的劍刺向李鈺的咽喉的時候,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從樹林裏傳來,阻止了歐陽道子的動作。
    這個聲音,隻說了兩個字。
    兩個簡單,意思又明確不過的字:“住手。”
    聽到這兩個字,歐陽道子真的住手了,但劍尖,依舊指著李鈺的咽喉。
    “今晚,放他們去,臨風門,我自有辦法對付。”樹林裏那個未曾現身的人又道。“李鈺暫時還是活著好。”
    歐陽道子遲疑了一下。
    忻一和唐澤都緊張地盯著歐陽道子,都希望他住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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