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海城笑了兩聲，輕輕哈出一口氣，說：“倒是實話。”
    沒有人觀察過，從天黑到天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過程。光明是如何一絲一絲地將黑暗染白，太陽是如何一寸一寸地浮出大地，城市是如何一點一點地變得喧鬧，我們都習慣了習慣，於是，清晨也就變得無足輕重。
    天漸漸地亮了。
    李寶慶帶著王海城去的是一個小攤子，擺在一個巷子口，營生的是一對老年夫婦。
    “兩碗米粉，加煎蛋。”李寶慶輕車熟路地說。
    “好，先去做吧。”老人說。
    這片刻工夫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粉就端上來了。
    一夜未眠，王海城早已經餓了，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吃下去。
    “怎麼樣？”李寶慶拿著醋瓶往碗裏麵放醋。
    “不錯。”王海城嘴裏的米粉還沒有吃完，含混不清地突出兩個字，豎起大拇指比了比。
    “就說了好吃。”李寶慶在一片白霧中笑著說。
    12。
    陳茉的死在學校裏麵引起了很大的討論。所有人都在討論陳茉為什麼會死。李寶慶和邊城照片引發的關注一夜之間全部偃旗息鼓。不僅是校園裏，陳茉的死在各方媒體也得到紛紛關注。陳茉、女大學生、跳樓、自殺等字眼以高頻率出現在各個角落。陳茉的室友們也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想了解，為什麼陳茉想要自殺。
    等陳茉父母來學校後，他們臉上的悲慟就像一段黑白默片一般失去了所有色彩停駐在李寶慶的心中。
    李寶慶這些天都盡量深居簡出，和蘇眉一起待在寢室裏麵不下樓。中飯晚飯都是托同班的同學帶上來。
    那張莫名出現在李寶慶竹簍裏的照片已經遞交給警方。警察循例給她們做了筆供，問了些信息，大致是些陳茉平時的表現、性格等等。邊城發來短信問她情況，李寶慶回了兩個字：沒事。
    之前放在電腦修理店的電腦已經拿回來了。李寶慶確認修理店的程老板一定和照片事件有關係。在送去電腦之前，除了第一個反複製程序，還有一個簡單的小程序，同樣是邊城做著玩的，沒有想到也能夠派上用場。那個程序能夠記錄電腦開機的時間。電腦拿回來之後，李寶慶首先確認了沒有文件被複製，然後點開另一個程序，上麵顯示的上一次關機時間是下午15：57。
    程老板並沒有在她離開後打開過電腦。
    這是他做賊心虛的表現。在照片事件發生之後，李寶慶將電腦送過去，如果是程老板做的，聰明一點，一定會知道裏麵已經動了手腳，這是為了試探他，他一定會什麼都不做，原封不動地還給李寶慶才最安全。如果一味想要再找到點什麼，那麼第一道反複製程序將會暴露他。
    按照李琛給她的視頻來看，是薑城拿到的照片。因此當李寶慶在修理店提及陳茉的名字，程老板的反應才會那麼正常。程老板認識的不是陳茉，而是薑城。陳茉隻是從薑城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薑城究竟從陳茉那裏拿到了什麼才是關鍵。直覺告訴她，陳茉的死一定跟薑城和程老板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