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逃離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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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桓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病房裏,偶爾在醫院相遇也會看見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付群,臉色蒼白,麵帶笑容地注視著他。
而我的身邊也開始有著高興的陪伴。
最開始他隻是在送花的時間把自己也打包送進了病房,我對他愛理不理,他竟然也樂得其在,在我床邊翻著我的雜誌,吃著我的水果(這家夥從來不送吃的,老愛送這些除了好看外就沒有其他用處的花束,咬牙),和照顧我的護士偶爾聊上兩句,饒有興趣地等著我鬱悶地在床上動彈不得,最後不得不憋紅臉求助於他,這樣瑣碎無聊的事讓他覺得無比樂趣,後來大概發現在我身邊待的時間越長,就有越多的機會來獲得這種樂趣,下午,晚上的時候,他也會過來看我。
這樣一來就很容易與母親,姐姐,姐夫他們碰上麵。
母親幾乎已經把劉桓看成了內定的女婿,對於多出來的陌生男孩抱著敵視冷漠的態度,高興有著英俊的外表,斯文有禮起來還真是人模人樣的,由極其擅長觀察人細微的心理變化,很快就攻下了老太太的防線,再加上老太太後來在醫院幾次遇上付群和高興在一起,失望之餘,對高興的態度也回暖了不少。
姐姐有幾次看見高興抱著花進來,就明白我向她隱瞞的事情,意識到他是在追求我後,她的反應是和老太太一樣的意外,不過隨即是一片釋然,無論怎樣,她都希望我幸福。
高興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攻克下我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然後他把綠幽幽的目光轉向了我。
我的心情一直因為劉桓的事而一直處在低穀狀態,高興也知道,不過從來不開口說一句話,實際上他待在我身邊的時候常常是一語不發的。
天氣好的時候,他會推著我出去逛逛,最開始經常去的地方是醫院的花園,不過幾次碰上劉桓和付群後,我就是爬著逃走也不願意去那個地方,他後來幹脆帶我去了醫院前庭的噴水池,高興坐在池邊和悶悶不樂的我一起看著醫院的車輛進進出出。
高興問我:“你今天怎麼又不高興了嗎?”
我的目光還在盯著醫院的大門,“讓你在醫院裏而且還是在輪椅上待上大半個月,你也不會高興的!”
他嗤笑一聲,突然起身蹲在我身邊,“這個好辦!”
對上他的目光,我突然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我帶你出逃醫院吧!”
他突然脫下長擺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推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我左拐右拐幾下就來到醫院偏門,看著這條清冷曲折的小巷,我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額,我就這樣,出來了?
怎麼感覺好像做夢,我身上披著的外套傳來一陣一陣的薄荷香,使我明白這不是夢,我不僅是出來了,還是和自己最討厭的人一起出來的。
不過半個月第一次接觸外麵的雀躍心情使我忽略掉身邊人的討厭,他推著走向外麵的街道,語氣很輕快地問我:“去哪裏?”
我想了想,報了一個名字。
半個小時後,我就出現在城市舊區的某家牛肉麵館裏,麵館裏的食客們紛紛側目看著我們這樣一對奇怪的客人。
我的右腳打著笨重的石膏,行動不便地坐在輪椅上,身上穿著大了一號的病服,病服外披著明顯不是自己外套的風衣,一看站在我身邊沒穿外套的男生就知道這衣服是誰的了。說到底奇怪的隻是我一人,高興除了沒穿外套,他俊朗的麵孔倒吸引了不少單身和不單身的女客的視線,當然還有她們男伴侶怒火燃燒的目光。
店鋪裏的人很多,桌椅擺放得很緊湊,輪椅明顯是進不去的,不少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帶上了兩分揶揄。
我有些尷尬地拉住高興的袖子,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下一秒他彎腰抱起我,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實際上在他懷裏的我,隻看到了他的下巴。看著他神色自若的抱著我在狹窄的通道中走過,來到一處空置的桌椅前停下,把我放在椅子上。
老板和夥計是我的熟人,先是很驚訝我會弄成這副德行,然後又為我都殘成這樣還不忘照顧他家生意而熱淚盈眶,擦完眼淚又開始為陪在身邊舉止親密的英俊異性而不斷拿目光揶揄我。
“你的男友?”阿標把菜單遞給我時,側頭注視著幫我把輪椅推到角落的高興。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沒好氣地說:“是冤家!”
“冤家?”他愣住了,隨即會心笑了,“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又對我眨眨眼:“上輩子的緣分哦!”
絕倒,我虛弱地說道:“那他大概是來要債的。”
高興已經穿過人群與過道坐到我身邊,阿標給了他一份菜單,正兒八經的問道:“想吃些什麼?”
高興目光一邊瀏覽著菜單,一邊指著我問阿標:“她點了什麼?”
阿標清了清喉嚨,完全無視在一邊拚命對他眨眼暗示的我,把我點的美食一個不漏地報了出來。
高興掃了一眼我,“你眼睛也出問題了?”
“沒有啊!”我訕訕抽回目光,“好像進沙子了。”說完裝模做樣地擦拭著眼睛。
高興把菜單遞回給阿標,對他說:“我要一份牛肉麵,多加辣椒,嗯,她的酸辣粉不要,麻辣燙不加辣,牛肉麵也不要辣椒,油炸冰淇淋換成雙皮奶,加熱的。”
我去,你點你的就好了,改我的菜單做什麼?我立馬掙紮道:“不要理他,我的東西還要原份。”
不過顯然這兩個男人都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阿標刻意拉長語調:“好的,雙皮奶熱杯一份,兩碗牛肉麵,一份多辣,一份無辣,麻辣燙湯底不加辣。”
“啊啊啊,阿標雙皮奶要冷的,冷的。”我伸著脖子叫魂一樣喊著他。
不過阿標顯然沒有理會我這個病號的哀呼。
“辣椒和冰淇淋有什麼好吃的!”高興不鹹不淡地安慰我。
我指著他的鼻子說道:“那你的牛肉麵怎麼要多辣?”
“我又不是病人,又沒有腿骨折住院半個多月。”他斜睨了我的右腳一眼。
“你最好不要有斷腿住院的時候。”我惡狠狠地說道。
“這就不勞你煩心了!”
雙皮奶上來後果然是熱的,阿標還低頭給我一個微笑的眼神,我欲哭無淚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善意的眼神可以安撫的了。我跑了這麼遠就是為了喝一口又麻又辣大快人心的牛肉湯,可是現在別說辣椒,就連湯都是清淋淋的,估計醬油都沒有放,尼瑪,不帶這樣歧視病人的。
“吃吧,不要發呆了!”高興遞給我一雙熱水滾過的筷子。